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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星魂坐在副駕駛上,看著窗外的景色。在沒人的時候,他的眼神很憂鬱,李畫塵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心裡痛了一下。
自己的師弟,從小到大的兄弟,年紀輕輕,才華橫溢,而且相貌堂堂,如此前途似錦的少年,偏偏練功導致丹田百損,命不久矣。李畫塵看著他可憐巴巴的樣子,十分心疼。
“接下來沒什麼事了,你可以回去了。”李畫塵道:“你的病不需要擔心,師父會幫你維持住,我會在半年之內找到藥老,沒問題的。”
冷星魂一笑:“嗯。大師兄。”
“嗯?”
“斷掌幫又是怎麼回事?是個什麼幫派,你是什麼時候得罪的?”
“嗨,沒事。”李畫塵道:“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幫派,但是沒那麼邪乎,你不用管這件事,就回去好好養身體,練功悠著點,別累到。哎呀,不就是練功這點事兒麼,其實什麼十大不十大的,也不重要,華夏十好幾億人,古武者得有上百萬,上百萬人爭十個位置,那啥機率啊?再說爭到了又能怎麼樣……。”
“我必須成為新一屆的十大。”冷星魂的聲音很輕柔,但是語氣很堅決,他轉過頭,看著窗外:“只有成為了十大,我才算是活過。”
李畫塵有些無語,半天說不出話,只是靜靜地開車。
冷星魂淡淡地道:“以前沒想這麼多,只想著聽師父的話,跟師父學成以後,回到家族,我會很榮耀。爸爸媽媽都高興,家裡人都尊敬我。能替家族、師門做些事情,在江湖上有個俠義之名,就夠了。但是現在,我的想法變了。”
“咳咳。”李畫塵尷尬地咳嗽兩下,還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時間了。”冷星魂道:“人一旦被告知生命就要結束,才發現,其實自己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灑脫,我覺得,那些所謂不怕死的大俠,其實也是怕死的,只是他們不說出來。你說呢,大師兄?”
李畫塵尷尬地一笑,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冷星魂繼續道:“我不能像師父一樣,在一個山裡就這麼老去,我得活一次,真正地活一次。最後一年,我想做點轟轟烈烈的事情。如果我能成為新一屆的十大,那我就青史留名了,將來後輩們提起曾經最厲害的十大選手,說不定還會提起我的名字。那樣即便我死了,也有人記得,我曾經來過。”
李畫塵一腳剎車,轉過身認真地道:“我說了,我會找到藥翁,跟他一起解決你的問題,咱們還有時間。”
冷星魂依舊微微一笑:“嗯。”
李畫塵道:“我不管你信不信,但是如果我剩下最後一年了,我就不管什麼狗屁十大,我怎麼開心怎麼玩,和朋友吃飯唱歌跳舞逛街,想做什麼做什麼。我不需要有人記得我,我只要自己活著的時候,沒後悔過,就可以了。”
冷星魂剛要說話,李畫塵道:“你也一樣,現在的情況是不太好,但是還沒到最糟糕的時候
,我們還有一年的時間來扭轉局勢,與其從現在開始規劃自己怎麼死,什麼時候死,死在哪裡。不如把一切都拼上,用一年的時間,給自己闖出一條活路。”
李畫塵發動了車子,淡淡地道:“要是我就這樣。”
冷星魂愣了許久,突然一笑:“我們是不一樣。我聽到一年的期限,腦子裡想的就是一年,甚至不到一年。別人給我什麼規則,我都統統接受,師父說一年,我就信我只有一年。但是你不,師父說的話,你有的聽,有的根本就不聽。所以師父喜歡你,因為你敢和任何規則叫板。”
“這不是叫板的問題。”李畫塵道:“這是……這是態度的問題,就是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你坐在牌桌上,發現自己的籌碼只夠賭一把,而且牌還很爛,那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摔牌掀桌子,認輸捱揍,要麼就用這一把爛牌努力地去打,打成什麼樣算什麼樣。咱們現在手裡的牌不好,但是不代表沒得打,各個都靠好牌,那還修煉牌技幹嘛?”
“大師兄教訓的是。”
“我沒教訓你,我和你說這個道理。”李畫塵不知道生誰的氣,越說越激動:“你以為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可以拿到十大嗎?”
李畫塵氣呼呼地道:“別傻了,十大是什麼人?各個都是武功冠絕天下的人物,但是這個世界缺這號人物嗎?根本就不缺,功夫和十大不相伯仲,甚至可能比十大更強的人一定有很多!為什麼十大能夠成為十大?那是因為他們不僅功夫好,而且意志堅定,他們聰明絕頂,他們審時度勢,他們廣交朋友,他們關心天下。真正的十大,拼的不是功夫,是腦子!你這樣病懨懨的怎麼和他們拼?只靠一把劍,天賦和武力就想當十大?你知道哪個山頭的孩子天賦比你還強,修煉了二十年,就要在這一屆一鳴驚人,震驚天下!?先收拾好情緒,一心想死的人,絕對拿不到十大。”
冷星魂驚訝地看著李畫塵,這句話,簡直就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大師兄說的對,我怎麼就沒去想這些問題呢?十大,我總以為,十大是最強的人,但是卻忽略了,這個世界,什麼時候缺少過強者?僅僅是武力的強大,根本沒辦法和他們爭鋒。
冷星魂微微一笑,這一次是真正的展顏一笑:“大師兄,你比我有天賦。”
“那還用說?”李畫塵奮力地一拍方向盤:“我是你大師兄!”
送走了冷星魂,李畫塵沮喪地坐在別墅的門口的臺階上,也不進屋。這個時候,他很想自己靜靜,不想去哄著兩個大小姐開心,因為他自己很不開心。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車子停在了門口。白依菲穿著風衣,帶著墨鏡,一雙大長腿邁出跑車,笑著道:“呦,大英雄在這裡幹嘛呢?”
李畫塵嘆了口氣:“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情嗎?”
白依菲道:“沒事,路過這裡,剛好過來看看你,怎麼樣,你看上去心情不大好啊。”
李畫塵想起了什麼,猛地站起,走到白依菲跟前:“喂,白依菲,你爺爺對江湖的事情知道多少?”
白依菲一愣:“還,挺多的吧,你要做什麼?”
“走,我們去找你爺爺。”
李畫塵不由分說,拉著白依菲就上車,白依菲愣了一下,就笑著任由他拉著自己上車了。
“喂,怎麼突然想要找我爺爺了?”
“嗯,我有事情想問他。”
白家的客廳裡,李畫塵坐在客廳裡等待許久,百無聊賴,無聊之餘,走到了書架跟前,隨便地看著白羽化的藏書。
白羽化從迴廊走了進來,一進來就哈哈大笑:“畫塵小友,好久不見啊。”
李畫塵立刻走過去,抱拳拱手:“畫塵見過白家爺爺。”
“嗯,快坐吧。”
白羽化坐在沙發上,李畫塵坐在小沙發上,白羽化率先開口:“我在後院研究那廣寒披風,感覺這院子裡有股子氣息,就知道有貴客上門啊,果然,是你來了。依菲說,你是專程過來找我的,是有什麼事嗎?”
李畫塵道:“老爺爺,我想問您個問題。”
“呵呵,但講無妨。”
“煉丹的三大家族,你瞭解多少?”李畫塵問。
白羽化一愣,他不知道李畫塵為什麼突然問這個,遲疑了一下:“這個相信你也是知道的,洪家、黃家和諸葛家族,這三個家族,據說是祖傳的煉丹家族。甚至宣稱他們的手藝是從上古時代傳下來的,呵呵,不可考據,不可考據啊。不過他們的煉丹手藝,那真的是名不虛傳,每一個家族,都有奪天地造化的神奇技藝。畫塵啊,你怎麼突然對煉丹感興趣了。”
李畫塵道:“這三家煉丹世家,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哦,這洪家啊,是百無禁忌,他們是什麼丹都敢煉,什麼丹都想試試。所以他們家的丹藥種類最多,最有實驗精神,但是也經常因為實驗,損失優秀的煉丹師;至於這黃家呢,則相對保守了很多,他們很少開發新的丹藥,或者說,雖然開發著、研究著,但是很少冒險去開發很危險的丹藥。所以創新不足,但是煉丹的基礎最為牢靠,練出的丹效果十分穩定;至於這諸葛家……。”
“諸葛家怎麼樣?”
白羽化搖搖頭:“諸葛家最為神秘,他們說是家族,但是其實每一代人的煉藥師就那麼幾個人,他們的丹藥很少面世,也極少售賣。他們的丹藥幾乎只送人,不做生意。”
“不做生意?”
“是啊。”白羽化道:“因為人少,所以沒人知道他們在哪裡,也極少有人知道他們煉的丹藥的特點和風格。只是,他們經常會拿出十分稀世的丹藥贈送給江湖豪傑,所以……他們最為神秘,也最高貴。當然,能讓他們送藥的人,都是江湖上響噹噹的大人物啊。畫塵,你怎麼突然問起他們了?”
李畫塵認真地道:“請問白家爺爺,如何才能找到諸葛家的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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