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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泰此時心中可是後悔莫及的很,只怪自己手下那些個弩弓手們一個個不管是身手也好還是氣勢上可就給那個楚驚覺給壓了下去,他仰脖子瞅著那小子一掌推了下來,卻真有些慫的意思,因為腿肚子在不知覺的顫抖,身體更是挪不動步,他心中苦極,堂堂青龍朝的王爺今日卻要給一個武夫欺凌,
要說早前這個宋泰心裡輕視世俗間的武夫的話,這卻是實話,可是現如今他可是親眼見到了一個僅僅是凝氣五重修為的楚驚覺竟然能夠周旋在不下百多人的弩弓手當中,這處甲板上更是殷紅鮮血滿地都是,斷臂殘肢更是多了去了,雖說他可是在乎那些個弩弓手的死活,可是卻有些心驚這個小傢伙的戰力之強,
一個凝氣五重修為的少年就有這麼大的武力,那麼那個已經達到了武道小宗師修為的宋驚鴻呢,一想到此,他就更是覺得這一次青州之行很是魯莽了,
楚驚覺翻轉身體,大頭朝下,落勢更是飛快,身體衝著宋泰的頭頂落下,他手上所用出來的卻正是那個禪一和尚所教的大手印,在他的左手手掌之間,那個詭異的金色大字卻是一陣光暈傳出,
他直想著一掌拍死這個宋泰算球,手上勁力更是揮發自如,一身天魔勁運轉到了極致,這一掌下去,這宋泰不死也之重傷,
可正當宋泰茫然之際,卻從那水面當中彭的一聲,一個人影卻是落在了甲板上面,那人渾身水淋淋的,速度卻是飛快,一個呼吸不到,整個人影已經是靠在了宋泰的前胸位置,雙拳往高迎上,口中爆喝一聲,“放肆!”
這人卻是大紅狍子郭侍人,他在水面上吃了那宋驚鴻一道劍氣直接摔落在了燕子湖裡,閉著一口真氣,慌忙從水面上翻騰而起,剛一落在甲板上,卻瞧見了前方宋泰處於危機當中,他自然是清楚這人的習性,這會宋泰滿臉的恐懼表情,整個人痴傻一般,也是給那從空中落下來的楚驚覺嚇了一跳,
他心中一緊,身影已經奔上,這宋泰現如今已經是青龍朝裡數一數二的權勢王儲人物,可是平生卻有一個很少有人知道的毛病,就是見不得自身流血,就是手指弄破了一個口的話,那也會弄的他癲狂起來,這王爺一發瘋的話,那可不知道要發落出來什麼命令來了,
可這會宋泰整個身子卻是給這紅袍子老太監的一靠之力撞的飛了出去,更是摔在了甲板上的血泊當中,
郭侍人的雙拳迎上,正是他的天地霸王拳法,他嘴角掛笑,手上發勁,
彭的一聲響,楚驚覺的左掌卻是拍在了那紅袍子的右拳之上,心神慌了一下,緊接著胸口處已經是給突然出現的郭侍人一拳砸上,整個人更好似斷了線的風箏連續翻轉而出,摔在甲板上,
艱難起身,喉嚨一甜,卻是一口鮮血噴出,他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胸口位置,原本給青鱗覆蓋而上的胸口處,此時那青鱗卻是給對方的拳力轟的消散了一般,
胸口處好似給大錘砸了一般,只覺得胸骨劇痛,僅僅是一拳已經是弄的自己受了內傷,他左右摸了摸,不曾骨折已經是青鱗護體之功,能擋的下弩弓手射來的箭矢,卻擋不下那大紅袍子郭侍人的一拳,他也是有些哭笑,
看來真是時不待我吶,自己在這船上沒有其他武夫阻力之下接近了宋泰,卻不能親手殺之,這下子可好,就連那郭侍人也是趕來了,這可如何是好了,
楚驚覺拄著風絕刀艱難起身,望著對面那個一身水淋淋的紅袍太監,
慘然一笑,“看來,這宋泰的命卻的確夠硬吶,老太監,百里雄風是你叫去的吧。”
對面的郭侍人卻是楞了那麼一瞬,卻不正面回答,微微一笑道,“想要尋我郭侍人便來中州城便是,說起來咱們司禮監卻是最稀缺你這樣皮紅齒白的俊秀小後生吶,這有些年頭不進新人了呢。”
他自不去接楚驚覺的問話卻是說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可他心中卻是對這個少年越加的有些欣賞起來,當初這小子還是跟在何太痴後面,更是在青州城的衚衕裡面撞了自己一下,當時可是給自己摔了一個屁蹲呢,
一個能與何太痴那老頭走的親近的小少年,如今也才僅僅凝氣修為,可是捱上了自己的一拳卻沒有渾身炸裂開,還能起身與自己對話,雖說自己剛才僅僅是用上了四成功力,那小子也是噴了一口鮮血,瞧他一身青鱗覆蓋露在外面的身體表面,他呵呵一笑,逆鱗武魂的防禦本事卻的確驚人吶,
這老太監一身心氣之高卻是旁人無法想象,一個能把拳法修煉出拳意的太監,試問世間還能有幾個這般的太監呢,
郭侍人有時候倒是有些羨慕那些個仗劍走天下的俗世間的武夫,他雖說自忖是個武夫,可是身在朝堂裡,免不了少了一些江湖氣,卻多的是一身戾氣,
雖說他剛才不曾用上全勁,右拳更是對上了那少年的一掌,僅僅如此,腋下也是往外淌血不止,剛才他躲將不及,卻是給宋驚鴻的劍氣所傷,這會鮮血更是沾染了他的袍內,他右手摸了摸腋下位置,卻不理會,
眉頭緊皺,“小子,這禪宗裡的大手印手法,你卻是從哪裡學來的呢?”
剛才那小子手掌當中一個金色的卍字,的確是出自禪宗裡頭,尤其是這大手印手法更是難學,他實在是想不明白一個個小小少年竟然能夠隨手發出這份本事,
一旁摔在血泊當中的宋泰卻是嘶吼了一聲,“郭侍人,你還要與這個小雜種說到什麼時候,還不過來扶我!”
郭侍人連忙轉身右手一伸已經是拉起了一伸殷紅的宋泰,可他剛剛扶起王爺,一聲響脆的聲響,
“啪!”
聽的真切,郭侍人的面上更是一個血手印來,就連嘴角也是一絲血絲冒出,
宋泰整個人有些凌亂,卻是一身暴怒,回身衝著那些個弩弓手罵了一句,“狗奴才們,沒有一個有真本事的,卻要混跡在中州軍中混吃等死,都給老子跳下水去,都滾下去!”
一旁早有小太監扶著宋泰回身就往船艙裡走去,宋泰一身在地上沾染的汙穢的很,這會卻是回身去換衣服,臨走之前卻是衝著跪在地上的郭侍人低聲說了一句,“殺了那個小子,提頭來見,否則的話,今夜你就跪在外面跪一宿好了。”
郭侍人雙膝跪地,應了一聲,
而那些個弩弓手們卻是楞了那麼一剎那,集體往燕子湖跳了下去,就連司禮監大總管郭侍人也不敢忤逆宋泰的話語,這些個刀口舔血為生的弩弓手們更是不敢不從,噗通噗通的聲響傳來,
一時之間,燕子湖上,青州水師花船四周卻是滿滿的人影,這大船跳下來容易,可要想再上去的話,卻有些難了,這些個普通士兵可沒有那少年的本領,一個個只能唉聲嘆氣的往岸邊游去,
有不會水的卻是咕嘟咕嘟幾聲就沉下水去,有眼疾手快的會水的連忙拉住了,就往燕子湖畔滿滿游去......
楚驚覺瞥了一眼那個轉頭就走的宋泰背影,心中卻是清楚,今日看來是不可能給阿孃報仇了,因為眼前那個跪在地上的紅袍太監可是個難纏的對手,從氣感上他都不能判斷那人的一身修為到底是到了什麼境地,
他一個凝氣修為的少年,又如何是這人的對手呢,
可他也不曾邁動腳步往燕子湖裡去,卻是拄著風絕刀站在郭侍人的後面,靜靜的等待,更是在偷偷的蓄力,體內天魔勁更是奔流不息,原本胸口處有些痛感,可這一會功夫卻感覺不到什麼滋味了,
郭侍人望著那個給小太監扶著走進船艙裡去的宋泰的背影,面無表情,站了起身,回過頭來卻是一臉猙獰表情,“小子,你是在等著我親手擰下的你腦袋麼,我問你的話,你還不曾回答我......”
可楚驚覺卻老氣橫秋的笑了笑,“給人做奴才可算不上武夫能耐吶,現如今連何先生也是間接的死在了你們的手上,算上我娘那份,血海深仇,老太監,我楚驚覺只要有一口氣在的話,不死不休。”
郭侍人在聽了這小子的混不吝的話之後卻是仰頭大笑,“好一個不死不休,我倒要瞧瞧你如何一個硬氣法。”
人影晃動之間,郭侍人的身影已經是靠近了過來,一拳轟下,卻砸在了楚驚覺橫在胸前的風絕刀上,彭的一聲,
驚覺往後飛出十幾步遠,只覺得那老老太監的蠻力卻是蠻橫至極,直震的手掌發麻,
其實在之前捱上了那一拳之後,驚覺心中早有了退意,現如今的自己真就不是這個郭侍人的一手之敵,可是這處卻是燕子湖上,他心中又有些不忿,那個宋泰就躲在船艙之內,近在咫尺,自己卻無可奈何,今日一過,自己可就成了青龍朝裡的通緝犯了,當初在胭脂坊裡面與高官走到一起的時候,他心中已經是清楚的很了,
這會更是殺了幾個弩弓手,那宋泰自然也不會放過自己,
眼前的郭侍人氣勢卻是與那個宋驚鴻有些相似,給人的感覺深不見底,雖說他的腋下有一處在冒血,可是驚覺心中卻沒有自信能夠在這個老太監的手上輕鬆跑的出去,
郭侍人一拳得手,卻是緊隨而至的是另外無數的拳影飛奔而至,他心中有些狐疑,這個小傢伙竟然習的會那禪宗裡的本事,可不知道這小子到底有多大的機緣,而且這小子一身真氣卻是與旁人大大不同,剛才兩個人對轟上一拳一掌,從那一掌當中貌似有兩股勁力透射而來,
他卻是深有體會,那一掌正是禪宗裡的大手印掌法,何止是難學,尤其是從那掌法當中竄湧而至的勁氣更是至陽當中帶著一股子陰煞之氣,這兩股勁氣卻是力道竄進自己的手臂筋脈裡頭,要不是他修為高出對面那少年太多,
這小子的修為不高,那勁氣卻耗費了他好些力氣才逼將出去,
“小子,你這一身覆蓋上那逆鱗武魂的龍鱗衣卻是世間武夫難求的最好的護體東西,可我郭侍人偏偏是一個軸人,我就不信你這東西能擋的下我的拳頭,哈哈,我便要瞧瞧你能挨的上我多少拳頭,等我過癮之後,再擰下你的腦袋來,也算給宋泰有個交待了。”
郭侍人手上拳頭不停,根本不給楚驚覺喘氣的功夫,無數拳影轟至,更為古怪的是,這無數拳影卻是一拳比一拳沉重,
砰砰砰的聲音不絕於耳,楚驚覺也只能抱緊腦袋,左右閃躲,手上風絕刀已經插入刀鞘掛在腰身一側,
雖他腳下游龍步法很是玄奧,可是耐不住對面的郭侍人速度更快,他咬牙堅持,只覺得自己好像是那給人狂轟猛砸的鐵錠子一般,
渾身上下更是劇痛無比,老太監的每一拳都猛烈無比,直砸的他呼吸也是有些阻滯,右腳剛要邁出使出那橫移的身法,
額頭上卻是轟的一聲,整個人更是往一側翻飛而去,
只聽見那一身本就有些狼狽的紅袍太監慘然一笑道,“哈哈,過癮吶,過癮,我郭侍人有好些年不曾如此盡興而為了,看來你楚驚覺卻是天生的當沙包的命運吶,起來再來吶!”
楚驚覺單膝跪地,晃了晃腦袋,剛才頭上吃了一拳,此時就跟要裂開了一般,雙眼更是瞧事物有些模糊,他握了我拳頭,嘴角冒血,大口的喘著粗氣,嘿嘿笑道,“放屁,你死太監的拳頭卻依然不夠勁,不夠勁!”
雙腳發力,整個人卻往前衝了出去,他此時眼神恍惚,腦袋嗡嗡作響,只是憑藉感覺去判斷郭侍人的位置,
可他才往前邁出第三步,後身卻是吃上一拳,他躲將不及,整個人往前摔落,在甲板上往前劃出,更是撞在了欄杆上面,
後背處捱上一拳,雖說他渾身給青鱗護體,可是依然是酸爽腫痛非凡,
抬起頭來,瞧見了對面走過來的郭侍人,只聽見那人笑道,'小子,我郭侍人其實最討厭的就是憑藉武魂之能的人,這才算不得真正的武夫,今日我郭侍人就憑藉這一雙拳頭生生破去這所謂的龍鱗衣好了,純粹武夫的拳頭,你可要瞧清楚了,想那何太痴還活著的時候也要對我郭侍人的拳頭偷摸的讚賞有加吶,可惜吶,劍聖何太痴卻沒捱上過幾拳吶。”。
楚驚覺這會已經是鼻青臉腫了,額頭更是腫脹的厲害,往甲板上吐了一口口水,望著那一步步走過來的魁梧瘦弱的老太監,
他卻感覺不到那人的半絲殺機,可是心中卻在回想剛才郭侍人所說的,純粹的武夫,那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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