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呢。我心裡頭明明白白的,我才不想當木頭似的隨你們擺弄。”
莊先生頓時氣得身子軟了半截,癱坐在沙發裡,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顫顫巍巍的指著四女兒罵道:“你、你——”莊先生一句話還沒說完,香蘭卻兀自眼淚一擦,抬腳就朝門外走。
莊先生更氣得咻咻喘著粗氣,莊太太忙走過去,坐在莊先生旁邊拍了拍他的後背,勸道:“你別急,香蘭年紀還小,不懂事,我們慢慢跟她說,她會明白我們的苦心的。”
“還小!?”莊先生紅著眼睛,對著莊太太氣罵道:“香蘭那脾氣就是你慣出來的!”
莊香蘭進了後院,一把撲在床上哭了起來,也不知哭了多久。她倏地坐起來,去床底下拉了一個小皮箱,裝了一些衣物和錢財,換了衣服,出了門,卻正好看見上廁所回房的玉蘭。
玉蘭看見了,想起四姐這段時間和爸爸的矛盾,頓時明白過來,拉住她低聲問道:“四姐,你準備去哪兒?”
莊香蘭也迷茫的搖搖頭,姑姑舅舅都在燕城,她自然是不想去的,她想離開燕城,離開得遠遠的,這個家如今讓她喘不過氣來。
玉蘭眼珠一轉,開口道:“你等我,我跟你一起走。”玉蘭今日因為數學考了全班最低分,被同學們嘲笑了一番,心裡頭正好不痛快,又加上學習上一直很吃力,早就有了厭學的情緒,曾跟她爸爸說不想上學,被她爸爸臭罵了一頓。
兩個人趁著月色,悄悄出了門。夜晚十點多的燕城,街上還是十分熱鬧繁華的,兩人坐了一輛黃包車,來到了燕城火車站,商量了半天,兩人買了兩張去建寧的火車票決定先去找莊小憐。
兩個人第一次離家出走,心中又是興奮又是忐忑,嘰嘰喳喳說了一會兒話又都沉默下來,窗外夜色漸深了,兩人都感到睏倦不已,玉蘭倚靠在窗戶的位置,香蘭靠在玉蘭身上,兩人迷迷糊糊打盹起來。
火車行駛了半夜,暫時停靠在了一個小站,車上陸陸續續有人下車,香蘭感覺到身旁有動靜,忽然機警的醒了過來,一睜開眼,發現腳下自己的皮箱不見了,頓時嚇了一跳,一抬頭,發現前面有個男人正拿著她的箱子下車,她倏地站起身來,一邊朝那人跑,一邊指著那人喊道:“抓賊啊,抓賊啊,我的箱子被那人偷走了!”
玉蘭被香蘭這一聲喊叫聲給驚醒了過來,一睜開眼,便看見她四姐追著一個男人下了火車,而正在此時,火車緩緩的開始啟動,她頓時著急的對著窗戶喊道:“四姐,四姐,火車要開了!你快回來啊!”
香蘭這才反應過來,回過頭來,火車已經嘩啦呼啦的跑了起來,偷她皮箱的那人也竄進人流中不見了,她孑然一身的站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簡直欲哭無淚,她所有的錢財都放在被偷去的皮箱裡。
這邊玉蘭看見她四姐沒來得及上車,也是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火車又行駛了半夜,天色漸漸亮了起來。
玉蘭一個人在火車上又是擔心又是害怕,滿腹愁思,後來實在疲憊至極,也不知何時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待到醒過來,發現很多人都下了火車,她第一次出遠門,也是第一次坐火車,又沒有經驗,攔了一個路過的中年男人問道:“大叔,請問是建寧到了嗎?”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見她穿戴不差,還提著一個小皮箱,頓時心生一念,笑道:“是啊,小姑娘第一次來建寧嗎?”
玉蘭點了點頭,便跟在這人身後下了車。
中年男人笑得一臉熱情道:“這火車站挺大的,我帶你去坐黃包車。”
玉蘭頓時高興道:“謝謝大叔。”
中年男人一邊跟她說話一邊帶著她來到了一個拐角僻靜處,玉蘭這才察覺出不對勁,正欲說話,手上忽然被人一扯,提著的皮箱已經被中年男人一把搶了去。
玉蘭忙跟了上去,然而男人搶到手以後,幾步就跑得不見蹤影了。
玉蘭向一個過路的大嬸打聽,這才知道原來這裡並不是建寧,而是離建寧不遠的一個小縣城,幸虧身上還有一點兒錢,她去火車站想重新買一張去建寧的火車票,奈何工作人員說今天的票沒有了。
玉蘭暗道倒黴,今天不走的話,她就得在這裡住一晚,可是花錢住一晚,她就沒錢買明天的火車票了,想了想,只得先去郵局寫一封信給她在建寧的三姐求助,隨後在小縣城裡面找了一間小旅館住下。
餘明哲堂姑姑家的一個表弟叫張天保,是個不學無術的好.色之徒,依仗餘明哲的關係,在這個小縣城謀了一個保安團牌長當著。這日喝了一點小酒後,便到小旅館例行檢查,開啟玉蘭的房門看見她後,不禁頓時眼睛一亮,色.心頓起,故意仔細盤問了幾句,發現她是孤身一人在此地,心裡頓時打定了一個主意。
玉蘭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隱約聽見悉悉索索的響聲,一睜開眼,便見一個人影朝她走過來,她頓時嚇了一大跳,那人嘻嘻低聲道:“莊小姐莫怕,是我。”
莊玉蘭就著月色仔細一瞧,原來是下午來檢查的保安團的工作人員,想到白天他那不懷好意的眼神,她頓時心頭怦怦直跳,緊張害怕道:“這麼晚了,你要做什麼!?”
這人來到了她床前,笑得一臉猥.瑣,還帶著淡淡的酒氣,“我見你一個人孤單,所以來陪陪你。”
莊玉蘭暗道不好,正要下床跑出去大叫,那人已經一個箭步猛撲上去,將玉蘭壓倒在床上,對著她的臉就胡亂親起來,一隻手還十分嫻熟的解開她的褲帶伸進去亂摸。
莊玉蘭拼命反抗,正在此時,有茶房的一個老伯經過門口,聽見了裡面的動靜,忙砰砰的敲門高聲叫問,玉蘭忙高聲迴應,老伯隨後拿了備用鑰匙開了門。
張天保被人撞了正著,不由惱羞成怒,看見床鋪上枕頭邊擱著的夾子,頓時心生一計,故意道:“我是奉命檢查公事,白日就懷疑你是梅花社的人,如今果然證據確鑿!”
莊玉蘭又羞又怕的忙整理衣服,聽見他這樣一說,頓時氣道:“什麼梅花社!你胡說什麼!你明明就是想——”
張天保當著茶房老伯的面,去床頭拿了那隻髮夾言之鑿鑿道:“你這賽璐璐的梅花髮夾便是證據,你們梅花社的人就是以此來聯絡的。”說著就將莊玉蘭抓了起來。
茶房老伯自然明白是這張天保故意汙衊的,頓時暗歎了一口氣,暗暗可憐這無辜漂亮的小姑娘,奈何實在愛莫能助。
☆、第二十八章
一個禮拜後, 林蘊生就要求出院了。他住院的這幾天, 莊小憐也跟著照顧了幾天,醫院到底不比家裡舒服,林蘊生心疼他太太,槍傷也慢慢在恢復,於是辦了出院手續回了林公館。
林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