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對上號。

唐寧頭皮一炸，他看見了？

不、不可能吧，光線這麼暗，他肯定沒看清楚，估計就是隨口一問，她太草木皆兵了。

唐寧乾笑，“說出來怕你笑我。”

“你說，我不笑你。”

唐寧心情複雜，絞盡腦汁想要編一個靠譜的東西，但她的見識實在太淺薄了，想了半晌，才訥訥道：“就、就是束縛帶。”

“束縛帶？”季修霖挑眉，無聲無息的側過身來面向她，他雖然沒有見過束縛帶，但剛才掉到他腳邊的東西明顯不像。

他說不上來是什麼東西，就是那形狀奇奇怪怪的。

唐寧咬了咬牙，閉著眼睛說瞎話，開始忽悠起來，“對，就是束縛帶，你別看我瘦，其實我小腹上肉很多，白天得纏著束縛帶，穿衣服肚子才不會鼓鼓的。”

我信了你的邪！

季修霖還是第一次聽說男生為了勒小肚子穿束縛帶的，那不是女生才用的東西嗎？別問他怎麼知道，他媽就天天被束縛帶勒得吃不下幾粒米。

這麼一想，他覺得唐寧還真的有點鈣裡鈣氣的，難怪都說他喜歡男人。不過平時倒看不出來，只覺得他就是一個略帶陰鬱的清爽小男生。

“……男生有小肚子不怕，宰相肚裡能撐船，沒點肚量怎麼行？”

唐寧以為他信了，她鬆了口氣，側過身來望著他。昏暗的光線裡，她只隱約看到他大致的輪廓，“你真好，我以為你會笑話我。”

她的嗓音軟軟的，在黑暗裡，有點撩撥人心的味道。

季修霖心口有些發燙，嗓音就更低沉了，“穿多了束縛帶對身體不好，以後少穿，會影響發育。”

唐寧：“……”

他還真是一語中的，女生胸部發育就那幾年，而她把自己的女性特徵藏在矽膠假平胸裡，已經阻礙了它發育。

她倒不介意胸大胸小，反正以後她也不想做回女生，眼下還是先平安度過這三年的同居生活，不要被季修霖拆穿她的真實身份。

熬過這三年，以後出身社會，只要離同事遠一點，別人也發現不了她是女生。

黑暗裡，兩人心思各異，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季修霖平躺在床上，眼前又是唐寧和岳雲琳並肩而行的畫面，不知為何，那畫面總讓他內心焦躁。

靜默許久，季修霖突然出聲，“唐寧，你喜歡女生嗎？”

唐寧迷迷糊糊都快睡著了，忽然聽見季修霖的聲音，她頭皮一炸，以為季修霖看出她的女兒身，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回答，“不喜歡。”

“那你喜歡男生？”

“我當然喜歡男生。”唐寧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已經被季修霖兩句話問得徹底清醒了，仔細一琢磨剛才的對話，她似乎造成了很不得了的誤會。

她正要解釋，就聽季修霖低語：“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我確實喜歡男生，但是不是你想的那種喜歡……不是，好像是你想的那種喜歡，可我是女生啊，我不喜歡男生，難道要喜歡女生？

唐寧很崩潰，想要解釋，卻又無從解釋，最後還是徒勞的解釋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向你解釋，但是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季修霖：“我不會歧視你的。”

唐寧：“……”

好心累，他果然誤會了，唐寧破罐子破摔，也懶得再解釋，矇頭睡大覺。她倒是睡著了，可躺在她對面的季修霖卻怎麼也睡不著。

他翻來覆去也沒辦法入睡，唐寧理直氣壯說他喜歡男生，好像給他打開了一扇新世界大門。他翻了個身，面朝向唐寧那邊，黑暗裡，一雙深眸靜靜注視著已經睡熟的唐寧。

他喜歡男生，也會喜歡自己嗎？

季修霖想了想，唐寧若喜歡他的話，他好像也不會噁心反感。但若是換成別人，他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拒絕再往下想。

第二天，天剛亮唐寧就起來了，趁季修霖還沒醒，她先去衛生間換衣服，順便抹了痱子粉，將矽膠假平胸穿上。

矽膠不透氣，剛貼上面板，唐寧就覺得胸口的痱子開始發癢，她隔著矽膠使勁撓，直到面板傳來火辣辣的痛感，她才罷休，痛總比癢能忍受。

她惆悵地看著窗外隱隱泛著淡金色的天邊，心裡發愁，秋老虎還沒個完了。

唐寧走出衛生間，看見季修霖盤腿坐在鐵架單人床上，像是還沒睡醒，靠在牆上閉目養神，大約是聽見她的腳步聲，他睜開眼睛，眼神深邃，全無睡意。

“我把你吵醒了？”

季修霖“唔”了一聲，淡淡打量她。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來，朦朧的光暈裡，她穿著冰藍色睡衣風上衣，下面搭配一條白色休閒褲，上衣紮在褲子裡面，頭髮打理得很精緻，微微露出額頭，整個人都散發著少年人的蓬勃朝氣，十足的美少年。

季修霖差點被她閃瞎了眼。

“你要出門？”

唐寧走到書桌旁，把錢包裝進揹包裡，然後歪頭看他，男生容顏俊美，氣質矜貴，讓人總忍不住想多看兩眼。

大抵是人人都有愛美之心。

“嗯，我打算去學校附近找找工作，昨晚看到書店有招聘資訊，我想去試試。”唐寧抬腕看錶，與岳雲珊約定的時間差不多快到了。

她看著季修霖，季修霖穿著黑色T恤與大褲衩，雖然顏值爆表，但是讓岳雲珊看到他這個樣子，恐怕不太好，“你要去洗漱嗎？待會兒我有個朋友要來。”

季修霖抓了抓凌亂的頭髮，起身挪到床邊，他脫下大褲衩扔在一邊，裡面只穿了一條深色平角褲，鼓鼓囊囊好大一包，唐寧猝不及防看了個正著，燙得連忙移開目光，只覺得喉嚨莫名幹得厲害，像有火在燒。

“你朋友陪你去找工作？”

季修霖瞥向她不自在的神情，目光幽幽落在那發紅的耳尖上，心神一陣盪漾。他果然是喜歡男生的，難怪換個衣服也要躲衛生間裡換，像小姑娘似的，大約是覺得在他面前換衣服會很羞恥。

唐寧不自然的拿起茶杯喝了口水潤潤嗓子，想到醉翁之間不在酒的岳雲珊，她說：“她應該沒空，我也不好意思耽誤人家時間。”

季修霖瞧出她的不自在，也不急著穿褲子了，他雙手撐在身側，長腿往前一伸，懶洋洋的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