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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凌菡衝著天花板翻了個白眼，“您除了打擊我，還會幹嘛呀？您就不能聽我說完再吐槽哦？”

“行行行~你說你說！我倒聽聽你能說出個什麼花來。”

“方瑾瑜的條件是不錯，可惜啊……他為人太木訥，尤其是不太會和女孩子相處。”凌菡分析得頭頭是道，“他要找女朋友，容易是容易，可問題是，他得行動吧？得去找吧？可你們看看他……除了去醫院陪外公外婆，就是泡在俱樂部，偶爾回趟學校，還不願跟女同學們過多的接觸。”

本來低著頭默默吃飯的凌雪，這時候放下了筷子，豎起耳朵聽著凌菡的“長篇大論”。坐在對面的方瑾瑜，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

“廢話真多！”凌菡媽媽撇撇嘴，“說重點。”

“重點就是……”凌菡笑笑，“他要找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咱家就有一個再合適不過的人選。”

凌菡的話音剛落，方瑾瑜和凌雪同時望了對方一眼，全都紅了臉——任誰也聽得出凌菡這句話的意思。

“姐……”凌雪紅著臉扯了扯凌菡的衣角，“你是不是還沒睡醒？犯糊塗啦？一大清早就開始說胡話！”

凌菡媽媽皺了皺眉，擺擺手“事先宣告，這個提議我不同意！”

“為什麼啊？”凌菡不得其解，在她看來，媽媽是很喜歡方瑾瑜的，若是撮合他與凌雪，媽媽應該同意才是，怎麼會……

“其一，”凌菡媽媽放下筷子，一本正經地開口，“我還尋思著，等你跟姜熠辰那混小子離婚以後，撮合你跟小方呢！其二，咱們雪兒找男朋友，一定要找個一心一意對她好，一心一意喜歡她的才行！小方不行，他不是……還喜歡你的嘛！其三……”

“媽！”凌菡打斷媽媽的話，“您說什麼呢……我跟金魚清清白白的，您可不要瞎想！再者說……我想清楚了，我不打算跟姜熠辰離婚了。”

“我怎麼就瞎想了？要不是姜熠辰那小子橫插一腳，你早就跟小方結婚了！”凌菡媽媽說著說著，琢磨出了不對勁，“什……什麼？你剛才說什麼？你不打算跟姜熠辰離婚了？！”

“嗯。”

“你這個丫頭！”凌菡媽媽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有些生氣，“怎麼反反覆覆的？！說過的話只當是放屁？哭天喊地要離婚的是你，現在反悔的又是你！你到底想幹什麼？！拿婚姻當兒戲？回頭一吵架又得改口吧？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你就不要管她了！”凌菡爸爸嘆一口氣，“管她，她也不會聽！何必給自己找氣受？隨她吧！有她後悔的一天。我吃飽了！雪，小方，你們吃完早點出發吧，別遲到了！千萬小心開車。”說完起身走回了

房間。

“唉……”凌菡媽媽也甩甩胳膊，搖搖頭，轉身離開了。

客廳裡只剩下尷尬不已的三個大人和窩在凌菡懷裡睡得正香的童童。

“姐……”凌雪頓時沒了什麼胃口，念著嬸子一早起來為她做飯的好意，這才勉強吃了幾口，她轉臉看了看凌菡，埋怨的話雖然說不出，但心裡還是稍稍感到不愉快，“你……你剛才說那些話幹什麼呀？弄得大家都很尷尬哎！”

一想到將要和方瑾瑜獨處四個多鐘頭，凌雪就有些頭痛。本來兩人的關係就很微妙，凌菡這樣一說，更加令她不自在。

“提議而已嘛！你們就當隨便聽聽，別在意。”凌菡起身，將童童抱回嬰兒房，“合適就相處著試試，不合適……就當我沒提過。都是朋友，不要覺得尷尬。”

“以後不要再提了啦……”凌雪生怕他們的話會令方瑾瑜覺得不舒服，“感情裡面，不喜歡就代表不合適，強求不得。”

說罷，她也起身，開始收拾著碗筷“姐……我吃飽了。你回房休息吧！我們該走了……”

“我送送你們。”

“不用！”

“不用了，學姐。”

凌雪與方瑾瑜同時開口。

“誒？”凌菡從嬰兒房裡探出半個腦袋，看了看兩人的臉，而後聳聳肩，“好吧！小心開車！到學校記得給家裡打個電話。”

“嗯。”凌雪將碗筷放進廚房，又從冰箱拿出兩瓶礦泉水，這才走出門，對著方瑾瑜使了使眼色，“走吧。”

……

凌雪與方瑾瑜一前一後走出家門，兩人的神色各異，似乎各懷心事。

沉默令人覺得不安。

下了兩層樓，凌雪實在有些憋不住，於是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方瑾瑜！我姐剛才是在開玩笑呢！她完全是胡說八道，你不要放在心上哈！”

“嗯……”方瑾瑜應聲應著，沒有說其他的話。這樣的反應，令凌雪覺得更加不安。

“你……”她回頭看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問，“不會是生氣了吧？”

“生氣？”方瑾瑜忍不住笑笑，“怎麼會呢。當然沒有！”

凌雪放下心來，轉念一想，又有些喪氣。他為什麼不生氣呢？為什麼反應這麼平淡？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完全不在意的表現嗎？無所謂別人撮合他們，也無所謂別人拿他們開玩笑，更無所謂回不迴應。

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低著頭往下走。突然，腳下踩空，“撲通”一聲栽倒在地，痛得她半天起不來身。

“雪兒！”方瑾瑜一著急，喊出了凌雪的小名，一個跨步下去，將她抱了起來，“有沒有事？”

凌雪強忍著膝蓋傳來的一陣陣痛感，咧了咧嘴“沒……沒事！不小心滑了一下。”

“我送

你去醫院！”方瑾瑜不由分說地抱著凌雪跑下樓，“趕緊給你們輔導員打電話請假，今天不去學校了！”

“那怎麼行！”凌雪聽了直搖頭，“我不能曠課的。”

“上課重要還是你的身體重要？”方瑾瑜皺著眉，像是有些生氣，“聽我的！”

“真不用！”凌雪掙扎著，想要掙脫方瑾瑜的懷抱，她急得漲紅了臉，“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只是扭了一下而已，沒那麼嚴重！”

方瑾瑜只是皺著眉不作聲。

“你可不可以……不要假裝很關心我？”凌雪鼓足了勇氣，這才開了口，“我這個人很笨，很容易認真的。所以一直以來，受傷的總是我！哪怕是他們先撩的我，我也總是受傷的那一個。真不公平……”

“我沒有假裝。”方瑾瑜緊緊抱著凌雪，“我的確很關心你，作為……”

“作為朋友嘛！我懂的。”不等方瑾瑜說完，凌雪已經接過了話，“謝謝！謝謝你的關心，朋友。那麼……你可以放我下來了嗎，朋友？我真的可以自己走的。”

方瑾瑜拗不過她，只好輕輕地將她放下。看著她一瘸一拐地下樓，他的心頭湧上一股別樣的滋味，說不清道不明。他也不明白。自己對凌雪是種怎樣的感情，朋友嗎？似乎比朋友更多了些關心。戀人嗎？似乎又差了點感覺。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狀態，簡言之——曖昧？

方瑾瑜深吸了一口氣。他不喜歡“曖昧”這個詞，也不喜歡曖昧不明的感情狀態。可偏偏，面對著凌雪，他不自覺地開始了曖昧——

看到別人對凌雪表達愛意，他心裡一陣酸楚。凌雪遇到不開心的事，他總是第一時間想要安慰她。就拿這次的事來說，聽到凌雪分手的訊息，他在擔心的同時，竟然暗暗有些開心。聽到她說想回家，便不顧一切地開車去接她。聽到凌菡調侃兩人，他竟覺得十分受用，甚至不願反駁幾句。

難道說……他已經喜歡上凌雪了？只是他下意識地以為，自己還是應該喜歡著凌菡的，所以才沒能看清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方瑾瑜發愣的功夫，凌雪已經一瘸一拐地下了樓，正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啊……”他回過神來，覺得自己剛才的樣子有些滑稽，於是指了指不遠處，“我的車子停在那邊。”

凌雪點點頭，向著方瑾瑜伸出手。

“誒？”方瑾瑜有些發愣。

“扶我過去啊，朋友！”凌雪撇撇嘴，“你別說！剛才摔了一下還真的有點疼。”

“要不要請假？我們去醫院。”

“不用。一點擦傷而已，很快就好了！你剛才在想什麼呢？想得那麼入神？”

“沒……沒想什麼。”方瑾瑜的臉紅了紅，沒敢正視凌雪的

眼睛，“真的沒事？不用去醫院？”

“哦！”凌雪順勢搭上方瑾瑜的肩膀，“你幹嘛要長得這麼高啊？”

聽了她的話，方瑾瑜隨即彎了彎腰，好讓她不那麼費力。

兩人勾著肩膀，走到車子旁。

“你……”凌雪突然停下腳步，抬頭看著方瑾瑜，“送我去車站吧！我坐頭班車過去。”

“誒？不是說好了我送你的嗎？”

“我不想，太麻煩你。”

“我沒覺得麻煩！”

“可我覺得……”

方瑾瑜一下子不說話了，緊緊地看著凌雪的眼睛。

“我已經有意無意給你添了許多麻煩，不是嗎？”凌雪笑笑，別過臉，躲開方瑾瑜的目光，“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煩惱，我不應該吧自己的煩惱，強加到你的生活裡。作為朋友，我一點兒也不稱職！只想著自己，根本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沒有問過你願不願意，方不方便。是我不對！”

方瑾瑜還是緊皺著眉頭，一句話都不說。

“走吧？”凌雪抿了抿嘴唇，“再不走，我真的要遲到了。”

方瑾瑜拉開車門，扶著凌雪坐上副駕駛的位置，替她繫好安全帶。

“我送你。”簡單的三個字，似乎表明了他的態度。

凌雪沒有吱聲，膝蓋一陣陣地痛，她忍不住輕輕揉了揉。

兩人並排坐著，卻像隔著千山萬水。明明有許多話想對彼此說，卻用沉默代替。

這樣的感覺，有點兒糟糕。

“你們……為什麼分手？”車子開了很遠，方瑾瑜突然開口問。這個問題，他昨天就想問了，一直沒能問出口。

“他出軌了。”凌雪回答得輕飄飄，像是在說其他人的事，“腳踏兩隻船。”

方瑾瑜心裡一陣慌亂。

（本章完）

(教育123文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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