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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仔細看著那條簡訊，再三確認，的確是凌菡的號碼。一想到昨天在商場被姜熠辰當眾羞辱，甚至丟了工作，她便壓不住心頭的怒火。

“真是天助我也！”女人咧嘴笑了笑，“姜熠辰！沒想到吧？你會‘死’在你老婆手裡。”

她伸出手指，看了看剛做好的指甲，翹著手指，回覆了三個字：“請放心。”

唐麗雯看著那人的回覆，滿意地伸個懶腰：“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她縝密地刪除了那條回信，起身換上衣服，開車將凌菡的手機送回家去。

做完這一切，她並沒有閒著，得知姜熠辰的母親今天會到，於是馬不停蹄地趕到姜熠辰的公寓，準備了一桌子的飯菜。

凌菡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早已被唐麗雯算計得明明白白。她聽從了凌雪的勸說，沒有再回到孃家，而是搬回了自己的家中。

這天晚上，她正睡得迷迷糊糊，手機震動了幾下，掉在地上。她揉揉眼睛，拾起手機看了看，給自己發信息的，是姜熠辰。

“明天一早來趟家裡。”

凌菡的睡意一掃而空，她坐在床上發起了呆。

“該去嗎？”她猶豫著，“是不是應該問一問，他找我有什麼事？”

“算了。”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去就去！怕什麼。”

既然打定了注意，凌菡也就不再糾結，索性開啟電腦開始追劇——日子總是要繼續的，自己不該一蹶不振——不知是她心太大，還是她想借此逃避現實。

天很快就亮了。

凌菡起身衝了個澡，換上一身輕便的衣服，下樓吃了早點，便打車來到姜熠辰的公寓樓下。門恰好開著。

“難道是特意給我留的門嗎？”凌菡帶著疑惑，小心翼翼地跨進電梯。時間還很早，整個城市，除了環衛工人以及早起晨練的大爺大媽們，似乎都還沉浸在夢鄉里。

“我來得太早了吧……”她低頭看著腳尖，心裡有些莫名的緊張，“不知道他們起床了沒有。他找我做什麼呢？不會是……讓我給他媽媽道歉吧？”

一想到昨天的那場鬧劇，凌菡就覺得喘不過氣來，難受極了。說不清是委屈還是氣憤，又或者，僅僅是不知所措。她害怕面對姜老太太，更怕面對姜熠辰。

“叮！”

電梯在十八樓停下。

凌菡環顧四周，走廊裡空無一人，安靜得有些令人壓抑。她理理頭髮，徑直走到姜熠辰的家門前，按響了門鈴。

“誰呀？”屋子裡傳來姜老太太的聲音，“這一大清早的，是誰？”

凌菡張張嘴，猶豫了很久，那聲“媽”還是沒能叫出口。

“阿姨！是我。”思前想後，這個稱呼似乎更適合一些。

姜老太太顯然聽出了凌菡的聲音，語氣帶著幾分輕蔑：“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某些人吶，還真是買臉沒皮的。什麼樣的父母，教出什麼樣的孩子！”

但她總歸開了門。

“阿……阿姨。”凌菡侷促地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叫我什麼？”

“阿姨。”

“算你識相！”姜老太太冷哼一聲，將凌菡讓進了屋子，“進來吧。這聲‘阿姨’我受著了！”

凌菡鬆一口氣。

“請問，姜熠辰人呢？”

姜老太太手一指：“還在休息！你別去打擾他。”

凌菡看一眼姜熠辰緊閉著的房門，只好點點頭：“阿姨。我可以坐下等他一會嗎？”

姜老太太不置可否，走回廚房開始做早飯。

凌菡走到沙發坐下，只是直挺挺地坐著，沒敢往後靠，尷尬極了。

“讓我一大早過來，自己卻睡得香……”她不免在心中埋怨姜熠辰幾句，“既然這樣，倒不如在簡訊裡說清楚。害我像個傻子似的坐在這裡。”

等了十多分鐘，還不見姜熠辰起床。倒是睡在另一間房的童童先醒了。

“媽媽！”一看到凌菡，童童開心地大叫，顧不得穿鞋，光著腳撲向凌菡，“你是來看我的嗎？媽媽，我好想你，也好想外公和外婆，他們好嗎？”

“嗯。”凌菡摸摸童童的小臉，“傻孩子！這才過了一晚上，就想我們啦？”

童童委屈地癟著嘴，一臉的不開心。

“在這裡住得不開心嗎？”凌菡看一眼廚房的方向，小聲地問，“怎麼了？告訴媽媽。”

“媽媽……”童童的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奶奶她……她把外婆給我買的玩具和衣服都給扔了。還說……說我以後都不準再見你們。”

童童一邊說，一邊抽泣著。

凌菡的心像是被針扎似的疼。她緊緊地把童童摟在懷裡：“不會的！童童，媽媽很快就會回來接你。你想見誰就見誰，誰也不能阻止。”

“真……真的嗎？”童童抹一把眼淚，抬頭看著凌菡，“媽媽，你和爸爸離婚了嗎？”

“誒？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每每看到童童的臉上露出不符合年級的成熟，凌菡總是覺得很不是滋味。童童何嘗不是被迫長大，被迫像這般成熟懂事？大人們的恩怨，本不該讓孩子來承受。

“我看到……”童童機靈地瞄一眼廚房的方向，湊近凌菡的耳朵，“我看到那個阿姨，和爸爸睡在一起。”

凌菡大驚失色，一臉的驚慌和難以置信：“哪……哪個阿姨？”

“就是……”

“童童！”還沒等童童的話說完，姜老太太已經從廚房走出來，一臉的威嚴，“你在幹什麼！為什麼又不穿鞋？姑娘家家的，像個什麼樣子！真是沒家教。趕緊去給我穿上鞋！”

童童只好收聲，離開凌菡的懷抱，怯生生地滑下沙發，走回了房間。

“一身的壞毛病！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阿姨。”凌菡站起身，語氣帶著幾分不客氣，“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姜熠辰在家裡也是不愛穿鞋的。大概是跟他學的吧！”

被凌菡將了一軍，姜老太太甚是不爽，卻又沒法當場發作。

想到童童剛才說的話，凌菡腦袋一熱，走到姜熠辰的房門前，重重地敲了幾下門。沒人應答，裡面什麼動靜也沒有。

“開門！”凌菡又敲了幾下，“再不開門，我就自個進去了！”

依舊沒人回答。

凌菡穩了穩心神，握著門把用力一推，房門被打開了。

雙人床上躺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毫無疑問，是姜熠辰，至於那個女的……

“唐……唐麗雯？”凌菡一眼認出那個女人的面孔。她很難相信，這樣的場景會真實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太狗血了！電視劇都不敢這麼拍。

凌菡站在床前，雙手不受控制地微微發抖，只覺得渾身冰涼。愣了兩秒，她還是冷靜地轉身關上了門——她不希望眼前的這一幕，再次被童童瞧見——事後，凌菡自己也頗覺驚奇，在那樣的情景下，自己居然能夠考慮得那般周全，實屬難得。

待鎖上了房門，凌菡這才走回床邊，一把掀開被子，低頭看到床頭櫃上放著一杯水，想也沒想，端起杯子潑向床上的二人。

“起床了！”

姜熠辰的身子扭動了幾下。半睜著眼睛看了看凌菡：“你有病？”

凌菡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下一秒，姜熠辰發現了身邊躺著的唐麗雯，臉色一變，手肘一撐，彈開很遠。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問我？”凌菡笑得險些落下眼淚，“我問誰？”

姜熠辰扯過一條毛毯裹在身上，很快冷靜下來，轉臉看著凌菡：“你來做什麼？”

“我若不來，又怎能看得到這麼精彩的一齣戲呢？怎麼？打擾你們了？哦。那麼不好意思！我馬上走。”<!--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