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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可以攻玉
張鎮是個眼尖的人,他本來就喜歡孫婧,今天剛進門他就沒有看到孫婧的身影。想必孫老漢說的話是真的。張鎮不禁心想:這事情難道真的這般神秘,家裡人都不讓知道?
他們三個聽說孫老漢要說秘密,也不敢插話。把手裡吃的饅頭都放下來,準備認真聽孫老漢說話。
孫老漢抽了一口旱菸,緩緩說道:“怎麼說呢?事情很多的。先從哪一件事情說起呢?”
張鎮聽著,心裡也嘆了一口氣。是啊,事情確實很多。從昨晚到現在,有多少的秘密啊。張鎮拿著手裡的棍子晃動了一下,尤其是這根棍子,長得和孫老漢手裡的棍子簡直一模一樣。
孫老漢眼睛轉得很快,馬上就注意到了張鎮手裡的棍子。然後就說:“那就先從這根棍子的故事說起吧。”
大家把目光都投到張鎮手裡的棍子上了。造型奇特,黑黝黝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
孫老漢開始說:“這根棍子最開始的來歷我是不清楚的,是用什麼材質做的也不清楚。我知道的是這棍子造出來的時候本來是一根,後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就把它們分成兩根。你們也看到了,一根在我手裡,一根就是鎮鎮手裡的這根。
鎮鎮手裡的這根,也就是昨晚黑衣人落下的。這倒不是他偷來的,也不是搶來的,算是祖傳的吧。那個黑衣人叫耿涯。是我的同宗同族的弟弟。”
孫老漢說道這裡,似乎感覺有點不對,忽然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我和耿涯很早之前就認識,是一個師父,一個門派出來的師兄弟。耿涯腦袋聰明,學東西學的快,深得師父喜歡。我比較愚笨,一般耿涯一週學會的東西,我則需要一個月,甚至更長時間。”
這三個小夥子哪裡聽過這樣的故事,一個個聽得聚精會神。張磊一直仰慕孫老漢的武功,聽到孫老漢說自己愚笨。心裡暗自說了一句,那你也是夠笨的,但嘴上卻說:“孫爺爺,您的師父都教您什麼功夫啊?需要花一個月學。”
孫老漢沒有了昨晚的威嚴,聽了張磊的問話,也是很坦然的說:“我師父是個厲害的人,只不過下場不是很好。他給我們教的東西很多,奇門遁甲,太極陰陽,五行八卦,尋丹問藥,望聞問切,相面讀心,至於我身上你們看到的這三腳貓的功夫,卻是我師父最看不上的東西了。他總是有一句話掛在嘴邊,武力是最野蠻的方式。他很不屑教武功的。”
張磊聽著孫老漢淡淡的說著,心裡大驚。孫老漢的功夫是三腳貓的功夫?那我練得這是什麼呢?孫老漢的師父到底有多厲害呢,對武功竟然如此不屑?
孫老漢沒有停下來,繼續說:“我繼續說耿涯吧,他跟著師父學了十年。後來受不了枯燥與寂寞,就跑去參軍打仗,後來戰爭結束。不知道怎麼就去日本呆了一段時間。
前些年,耿涯從日本回來就掌握了日本的忍術,我們那時候還沒有鬧僵。然後還討論武學方面的東西,他為了讓我說給他一些練功的秘訣,然後就答應教我忍術。我領悟的比較慢,只懂其中的門道,卻始終不能熟練掌握。”
張鎮聽了孫老漢說的話,想到了昨晚黑衣人貼著牆的影子,也是在是神鬼莫測啊。不由心裡驚歎起來。
孫老漢說著就站起來,走到李根的前面,拍著李根的肩膀說:“還記得昨晚挨的那一棍嗎?”
李根木訥的點了點頭。
孫老漢繼續說:“這棍子是很硬的,比鐵還要硬。我們拿到的時候叫他“枯陳木”,也不知道讀得對不對,這麼些年了誰也不知道這叫什麼。不過這棍子雖然堅硬,但我師父說過,這兩根棍子永遠都不能發生碰撞,撞在一起會斷裂。
所以,我昨晚看到耿涯舉起他的棍子擋的時候,我怕棍子會毀傷,我才停手。但這棍子一旦打在人身上,再加上那麼大的力度,血肉之軀怎麼能抵擋的住呢?不過你這小夥子倒是很有福氣,耿涯的一棍子是很厲害,不過他打的不偏不倚,正打在你的氣門上。將你鬱結在體內的氣給打通了,正所謂‘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你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張鎮三人聽了都覺得不可思議,尤其是張磊。他總是能想到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便馬上就追問孫老漢:“那您說的意思,這一棍就打通了李根的任督二脈了?”
聽到任督二脈張鎮不禁啞然失笑,看著張磊認真的神情說:“別鬧,在說正經的呢。”
李根沒有說話只呆呆看著孫老漢,孫老漢聽著張磊和張鎮說的話,倒顯得並不驚奇。
孫老漢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緩緩說道:“其實,張磊說的也有點道理。只不過不是任督二脈。人體奇經八脈,指的是任脈、督脈、衝脈、帶脈、陰蹺脈、陽蹺脈、陰維脈、陽維脈。這八脈中屬任督二脈最為重要,任督二脈若能打通,那這個人武功修為確實能達到一個登峰造極的地步。
只是這兩脈卻不是這麼簡單能打通的,僅僅憑昨晚那誤打誤撞的一下是絕對無效的。昨晚那一棍我也看了一下,正打在李根的督脈上,也就是氣門所在的地方。好在這小夥子體格壯實,後背有肉,沒有癱瘓也是萬幸。不過打在氣門之上,雖說沒有打通任督二脈那麼厲害,那對他練功也是大有裨益的。”
李根聽了孫老漢的話,心裡也一陣暗喜,臉上也不由露出微笑。倒是張磊聽完,就顯得多少有些沮喪,心裡只後悔昨晚他沒有挨那一下子。眼睛看著李根,表現出極大的羨慕。
張鎮看出了張磊的心思,戳了張磊一下說:“你想什麼呢?你要是後悔的話,我現在就拿這東西給你來一下?”
張鎮舉了舉手裡棍子,衝著張磊笑。
張磊也不理他,繼續看著孫老漢,準備聽接下來的話。
孫老漢的話說了許多,但也只是對昨晚的事情說了個皮毛,完全沒有說出張鎮心裡的疑問。
張鎮心裡特別想知道,從他家翻出來的地圖上的標記和張家李家有什麼聯絡,紫金燈上的話又是什麼意思,還有自己身上的異能的出現,更有就是這根棍子上奇異的香味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孫老漢看出來李根的喜悅,突然話頭一轉,然後對李根說:“你先回去吧,回去之後三天只能不要胡亂跑動,得養養氣。既然是意外得來的,那你也要好好珍惜。”
李根無意之中有了新的收穫,自然歡喜的很。雖然他不知道他的身體以後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但只要是往好的方向發展他就高興。
孫老漢說罷,李根也不管張鎮和張磊,一個人就下了山。張磊看著遠去的李根,嘴裡嘀咕道:“至於嗎?不就是打通了個氣嗎?有什麼啊?”
張鎮聽著張磊滿是嫉妒的話,心裡也開始替張磊遺憾。是啊,這幾天,不管是他還是李根身體上或多或少都有了變化,這些變化甚至不用每日起早貪黑的練習就能得來,這對每天辛辛苦苦練功的張磊來說也實在不公。
孫老漢看李根下了山,就問張鎮:“你最近感覺身體怎麼樣?
張鎮沒有想到孫老漢會直接問他這麼一句話,也沒多想就把這幾天的事情都給孫老漢說了一遍。期間,張磊還插敘了一段張鎮在打麥場上把碌碡拉著飛起來的事情。
孫老漢聽罷,伸出手搭在張鎮的手腕上,然後閉起眼睛聽張鎮的脈搏。過了許久,孫老漢才慢慢睜開眼睛說:“是挺好的,不過怎麼還有其他的東西呢?”
“什麼東西?”張鎮緊張的問。
“額,沒什麼,就是感覺不對勁。怎麼這股氣斷斷續續的,時強時弱。其中還有一股我也不知道的東西。”孫老漢說的很隱晦,張鎮也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麼。
孫老漢又思考了一會兒,似乎也不糾結了。不再說張鎮的事情,對著張磊就說:“張磊是個好小夥,比我當年還要厲害。這麼小的年紀就有這麼俊的功夫,肯定是吃了不少苦。不要羨慕其他人,禍兮福兮誰都不知道,你只要練好你自己的功夫,總有一天比他們都厲害。”
張磊本來就很羨慕張鎮和李根身上突然多出來的異能。但聽孫老漢這樣說,內心也稍微有些釋然。他不再胡思亂想了,便等著聽孫老漢接下來的話。
孫老漢把手裡的煙鍋裡的菸灰磕在炕沿上,然後盯著張磊,眼神突然就變得嚴厲起來,嘴裡說:“你回去告訴你師父,以後我來給你教功夫!”
這話不僅嚇了張磊一跳,也把旁邊的張鎮給驚住了。孫老漢這是怎麼了,不是剛才還好好的嗎?再說了孫老漢難道不知道耿莊的規矩嗎?村子裡門派雖然不多,但也規矩繁雜。只要拜了師,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怎麼能中途換師父呢?就算中途換了師父,徒弟帶藝拜師也是對後來師父的不敬,誰也不敢收啊。
孫老漢見張磊不說話,繼續冷冷的說:“回去告訴你師父,就說是我說的,我不想看著玉石掉進糞坑裡!”
張磊心裡是佩服孫老漢的,但他也敬重自己的師父。孫老漢的話明顯就是在挑釁他師父。玉石,糞坑這說的不就是他和他師父嗎。張磊再怎麼喜歡學功夫,也受不了孫老漢這麼羞辱他師父。張磊聽罷,噌的一下就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杏目怒睜,嘴裡直接罵道:“你算什麼東西,不就功夫好點嗎。我師父雖然沒有你厲害,但我也不稀罕。”
張磊說完頭也不回的就往外走。張鎮看著張磊站起來罵人,害怕張磊吃虧,也趕緊站起來,準備跟著張磊出門去。
還沒有出門,只聽孫老漢說了一句:“張鎮,你留下。我有幾句話和你說。”
張鎮剛才聽著孫老漢用帶有羞辱的語言說張磊的師父,心裡也是非常不高興。聽孫老漢叫他,也沒有好氣的說:“什麼事?”
張磊腦子轉的快,他剛站起來就明白了孫老漢的意圖。想想剛才離開的李根,又想到自己馬上離開,留下張鎮一個人肯定是要說點什麼的。那為什麼不直接叫張鎮一個人來呢?這老頭真古怪!
張磊這麼一想,心裡倒也沒有剛才那般氣憤了。輕輕推了張鎮一下說:“我沒有事情的,那老頭是故意的。你留下,聽他說什麼。我回去叫我師父。我不信他就這麼狂。”
張磊說完就大步流星的下了山,只留下張鎮和孫老漢在屋裡。
孫老漢站起身來,看了看已經下了山的張磊。回過身把門一關,然後就說:“張鎮,我來這個村子有二十年了。在你沒有來這個村子之前,我就來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