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三十五
此間事了,武傳玉與一干人等皆回到言家別院,謝易見到李紅奴,怪笑數聲,亦不作言語,武傳玉是胡一達弟子,算作是掌門大弟子,謝易只當是武傳玉找的情人,也不想多說。言方物只知道是齊老大小妾,卻不知這美豔女子是李紅奴,私下去問,武傳玉如何敢將身邊的大魔頭身份說出來,於是又是先一干說辭,眾人聽到武思訓親王對此女有意,並且將此女的畫像貼到美人閣之中,皆是膽寒,言方物私下相勸道:“少俠何必貪戀美色,嶽大小姐亦是天仙之姿,若是武王爺知道你動了他想的女人,少俠有十條命也不夠活的。”武傳玉知道他是好心,但也沒有法子,只盼望快快將這大魔頭送走。
這一日,程立挺剛起床練劍,不防一條紅綾飛出,將他吊起,程立挺被那紅綾拖到後院一處寂靜之所。
只見武傳玉小心翼翼站於李紅奴面前,央求道:“李前輩,出手不要太重罷?”李紅奴冷笑兩聲道:“那叫什麼挺的小子,你快將當夜我走後齊宅發生的事恨一一道來,我聽武傳玉說道你想報仇,武功不行,如果你說的坦白,我便賜你套絕頂劍法。”
李觀濤的十八劍式程立挺雖然都學了,但是要練到李觀濤的程度,沒有十年是不可能的,巴山派的劍法本不是速成的,且與悟性有關,李群山當年三個月武功進身江湖超一流的高手,亦是內心悟到一股無畏之意,程立挺道:“你的什麼劍法,未必比得上我師李觀濤的劍法?”李紅奴冷笑兩聲,道:“你們聽說過一段叫奪命九式的劍法沒有?”程立挺一聽,道:“聽就過。你一定要教我。”
這奪命九式,是巴山派開派祖師鄧抓天的殺人劍法,劍下殺人無算,只是到了晚年,鄧抓天感到這劍法戾氣太重,於是再沒有傳下來,巴山派也沒有流傳,只是當年鄧抓天與魔教教主展示此劍法,此劍法也儲存在魔教,李紅奴與蘭心雅皆是魔教聖女,兩人皆記下的巴山派的這一門狠毒武功,只是兩人皆不練劍,記下了運氣法門與劍式,至於為何鄧抓天的劍法會在魔教手中,便是上一代的事情了。
李紅奴從懷中拿出一布巾,那布巾飛到程立挺手中,程立挺大喜,武傳玉與程立挺皆是歡喜,兩人一看,上面還有鄧抓天的字跡,開頭一句便是:“此劍法不得上乘要義,只能速成,凡後學弟子,不可圖一時之快而習之,當知天下之……”兩人見過鄧抓天留在指劍峰上的手跡,便知這不是假貨,上面心法與大安般引氣術一體同源,只是偏重於武功方面,李紅奴道:“快快說罷。”
程立挺道:“那一日是這般……”
那一日,李紅奴絕塵而去,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一院子人,在院中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那帶頭殺手道:“先將這齊老大殺了。”說完,上前欲一掌將齊老大打死。
不想段德義怪笑兩聲道:“不忙,兄弟們,你們不是都想投入我手下麼?那麼,每個人上前,砍這齊老大一刀,誰就是我的人,不然,我只能取了諸位兄弟人頭了。”這話正是對一地的綠林漢子說的。
羅遠之第一個用力站起,一刀砍在齊老大肩上,齊老大慘叫一聲,此時他沒有那雄霸一方的氣度,彷彿一個市井小人物一般。
張百年亦是將解藥發了下去,每一個人站了起來,第一件事便是要去砍齊老大一刀。
一名叫薜濤的,服了解藥,不是很乾脆,拿著刀子不對齊老大下手,加之這人也不是什麼成名的高手,只管著荊門的綠林人物,荊門一帶路少油水少,留著沒有多大的價值,張百年示意,一眾殺手立時上前,刀光之下,將他分屍。
不多時,十多個綠林漢子皆在齊老大身上下了手,這一下,他們是不再可能回到齊老大身邊了。
此時齊老大卻還沒有死,身上到處是血,對著段德義獰笑不止,狂罵:“汝等皆不得好死。”
段德義手持大錘,笑道:“你是不得好死了,我可不一定,從此刻起,我便是江南的綠林龍頭了,哈哈哈……”長笑不止。
程立挺終於移動了段德義身後,心情激動,猛一道劍光突然向段德義砍下。段德義此時心中無比得意,防身之意少了許多,加之程立挺站於身後,也沒有防到剛才還是一條戰線的人突然下手,只見段德義一慘叫,他的右臂飛到半空,血如同飛珠,噴到齊老大的臉上,斷手掉在堂上的青石上,手指來演在抖動。原來是程立挺心情移動,一劍沒有砍到位,本來他是準備一劍砍在段德義脖子上的。
一群殺手一見,立時圍住程立挺,幾個人去扶住段德義,程立挺看到眾人圍了上來,這些人一湧而上,程立挺立時便要死了,但是許是李觀濤在天有靈,程立挺發了急智,故作冷笑,大聲道:“武王爺有令,這段德義留著不聽話,張百年比段德義更聽話,走時王爺傳命與我,若是事成,就殺了段德義,立張百年為江南綠林老大。”這話自然是程立挺胡編的,只是眾殺手都是見不得光的人,越有陰謀,他們越是相信,況且這也符合武思訓的作風行事。
程立挺也是臨時胡編亂造,此時他頭腦已然清醒過來,急中生智,倒也想出不是辦法的辦法出來了,好在拖上一時卻也是足夠的。
一眾人皆目露驚色,那帶頭老大道:“胡說,武王爺明說的是不管他們的死活,只要將花月姬帶回便是,江南綠林死得越多越好,你是老幾,快將面巾摘下來?你的聲音似是沒有聽過。”
程立挺腦子急轉,大聲道:“王爺早懷疑你不忠心,王爺知道你收了這段德義的好處,你當王爺不知麼?王爺吩咐我,到了必要時候,你若是與這段德義合流,就把你也殺了。”這亦是胡言,程立挺此時面巾之下,已是汗流。只是張口胡說了。
本來程立挺的謊話極易戳穿,偏偏這帶頭殺手真的收了段德義的好處,私下裡段德義給了這帶頭殺手三千兩白銀,本是想趁亂將張百年殺了,少一個對手,這一下,在這帶頭的殺手老大耳中,便成了武思訓知道自己收了段德義的好處,對自己不滿,心下大驚,加之武思訓喜歡在自己部下中安插人手,相互監視,這也是眾殺手所知,是以一時眾殺手竟然不能判明。
一群人立時相互懷疑起來。
這時張百年卻是大喜,跪於地上道:“張百年永記得王爺大恩,願生為牛馬,為王爺效力。”
地上齊老大用最後一絲力氣道:“哈哈哈,段德義,你亦不得好死罷。”
眾綠林漢子不知所措,羅遠堂先朝張百年跪下,道:“張老大,你能從李群山那狂人劍下逃生,便有資格作我等老大,見過張老大。”幾個綠林漢子立時掉轉頭,去見新老大。
蒙面老大心中還有懷疑,只是這時外面一殺手跳進來大叫道:“不好,武當派的道士來啦,大家快走。”
這時段德義還在地上亂彈,武傳玉欲上前,一劍將他殺了,不想段德義卻突然跪在張百年面前,道:“段德義見過張龍頭。”這時當著一眾人,卻不好再下手,看著一邊的倒於地上的齊卓一,狠聲道:“張老大,快去將齊老大送了終。”
原來此時段德義心中計算,知道自己斷了一條手,現下就算是不服張百年,只怕也鎮不住手下一干投降過來的人,不如先投張百年,事情穩定下來之後,再帶上自己一系的人馬另立山頭,至於武親王是否真的要殺他,卻不是當下要計較的問題了。
張百年歡喜之下,只當是武王爺的使者想要自己表忠心,大喜之下,拿出一藥杵,走到齊卓一面前,道:“齊老大,多謝你收留於我,如今,你便走好。”說完,一杵猛下,打在齊老大胸口,不想齊卓一竟然不死,只吐了一口血,羅遠之大叫道:“他身上有武當派的鎮派寶物金蠶衣,刀槍不入,隔絕勁力,天下一等一的寶物,打不死的。”張百年一想,正是如此,白天齊老大仗此物數次從李觀濤劍下逃生,現下一棍下去,少說也有幾百斤力氣,竟然沒有將齊卓一打死,剛才許多投靠過來的人,一人一刀砍在齊老大身上,齊老大竟然沒有死,也是這件寶衣的功勞,這寶蠶衣不是金鐵,用的是韌性極強的天蠶絲所制,砍上去還會粘住刀劍,所以看上去像是被砍了,其實根本只是在天蠶衣上粘了一下,齊卓一現在挺過數十人的刀劍還不死,那自然是那寶蠶衣的功效了。
當下也不顧體面,彎下腰,猛然扯了住齊卓一的身子,鬼嚎道:“給我脫下來吧。”
一件金色蠶衣硬生生從齊卓一身上扯了下來,上面還有不少血水,上面有一道大口子,是白天讓李觀濤最後一劍的劍氣劈開的,雖然有一道口子,修補之後卻是還可以用。
張百年鬼笑幾聲,將這件寶衣揣進懷中,此時齊老大躺在地上,血水四下流動。
經過張百年折騰,眾人只見齊老大兩眼圓睜,雙腳彈動幾下,終於不動了。
一代雄傑,終於死了。
齊老大算得上是綠林中第一號人物,雖然只是名義統領江南綠林,但江南十多個省,各路山頭,水寨,各條商路的數十萬綠林強人都要聽他的,可以說威風無雙,但不想今日死於此間。
那報信的殺手道:“快快,武當派眾人來啦,還不快走。”本來那殺手帶頭之手心懷疑慮,只是武當派一眾人殺到,自已必須脫身,拉住程立挺,道:“兄弟,你是那一部之下,我們以前見過否?”
程立挺笑道:“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問的好。”那帶頭殺手心中惱怒,這時清點人手,一殺手叫道:“老大,我們怎麼多了一個人,帶你一共有六十二個,怎麼數出六十三個出來。”
一群人當即臉色變了,相互之間變得小心起來。
程立挺沒有二話,還沒有等別人眼光轉到他身上,猛然一劍砍了出去,劍氣直飛,飛沙走石,便向前門奔走,這時若是與武當派一眾人相遇,可以保命。剛才他已暗暗站好方位,只等時機一到,便飛身而走。這時他身邊只有那帶頭殺手一人,其他殺手都立於十步之外,要逃的話亦是方便,那帶頭的老大早有懷疑,是以跟緊程立挺。距程立挺只有三步。
那老大一抓向程立挺面部抓來,程立挺的面巾讓他抓去,段德義叫道:“他是巴山派李觀濤的弟子,他是混進來的,大家快快將他殺了。”
數十殺手想將程立挺圍住,卻不想此時本已死透的齊卓一跳了起來,一口咬在那帶頭殺手的臉上,本來沒有人關心一個死人,皆沒有想到這齊老大命這般硬,帶頭老大慘叫一聲,齊卓一本想突襲張百年,只是張百年站得遠,只有這帶頭的殺手立的近,自己最後一口氣即將散去,到時候也是一個死,是以只能襲擊距自己最近一個人。
帶頭的老大慘叫一聲,耳朵讓齊老大咬了下來,眾殺手一時沒有去追程立挺,圍住齊卓一,刀劍齊下,那齊老大成了屍塊,這程立挺卻就著漫天大火,向外狂奔。
段德義大道:“你們快將程立挺殺了,快啊,他砍了我一條手,我要將他砍成人棍……”
張百年卻風輕雲淡道:“段兄弟,我還沒說話,你怎麼亂插話了。”此時段德義少了右手,怎麼也不是張百年的對手,張百年此時只將將自己成為老大之事搞成事實,大聲道:“兄弟們,我們快走,眾位武王爺手下的兄弟,你們也跟著我們快走吧,武當派道士們武功高強,不好對付。”張百年將解藥分與眾綠林漢子,眾綠林漢子服下解藥,此時力氣已然回來六成。
追上程立挺,然後呢,就是為了上段德義重新上臺麼?張百年將錯就錯,只要自己當上老大,何必計較這些。
程立挺奔將出來,後面的人沒有追,倒也安全,其實若是張百年下令追,此時程立挺多半死了。
李紅奴聽程立挺說完,深思一會兒,武傳玉程立挺皆不言,武傳玉心道:“她莫不想替齊老大報仇麼?”
不想李紅奴卻並未發怒,兩人等了半晌,卻見到李紅奴沒有作聲,只是道:“你們兩人回去罷,這劍法還有自己練著,若有不明之處,悄悄來問我?”說完轉身而去。
第二天,武傳玉便向謝易辭行,要送:“齊老大的未亡之人回到故里。”這也是一件俠義之事,首創此舉動不知是關公送二嫂,還是李群山送王小姐,江湖上自從李群山做出此舉之後,亦視之為平常,謝易喝了一口茶水,道:“你羅白支師叔正在衡山,你若有空,便去一去罷。”武傳玉口中稱是,卻不答話,程立挺將劍法抄了一份,自己要回巴山練劍,此行,程立挺決定丟下李觀濤傳給自己的十八劍,李觀濤的十八劍固然是精妙,只是見效太慢,這奪命九式,卻是速成的,加之威力非奇大,程立挺作此決事定,也是想盡快提升自己的武功,將李觀濤一支傳下來。
武傳玉在便叫上馬車,帶上這位看似小女子,實為大魔頭的齊夫人向遠處而去,武傳玉只想將這齊夫人扔得遠遠的,等出了老遠,看不到程立挺謝易一干人後,武傳玉道:“李前輩,現下無人,你自己走罷,我還有要事,不能陪您,我便先走了。”
說完,策馬便奔,扔下她便跑,扔下這大魔頭,自己小命得保,心情無比愉快。他可不想去管什麼魔教教主之爭。
奔得一陣子,武傳玉心情大好,看到路邊的務農的行人,武傳玉大聲道:“大叔,您好啊,收成怎麼樣?”不想那老人用手指著自己後背,武傳玉猶是不知,只是策馬而過。
冷風迎面吹來,吹得武傳玉流了鼻涕,武傳玉下意識抓了身下襬的布巾來擦拭,怎麼手中的布巾成了紅色,而且還有香味,等到回頭一看,後面坐著一人,風吹來,她的長髮揚起,說來出的好看,臉如脂玉,不是李紅奴是誰?
武傳玉差一點兒哭出來了。
武傳玉坐在地上,一邊啃饅頭一邊道:“前輩,我想去衡山看一看。前輩也要去麼?”李紅奴手撕著小塊的饅頭,輕聲道:“你們巴山派上有兩個人,我打不過,我想把李群山抓來,研究一下,我不敢上去,只能守在你身邊了。”
武傳玉道:“抓李師伯做什麼?他現在武功嗯,不是很好。身體也不好。還有,巴山上你打不過向斷石祖師是真的,還有一個是誰呢?李師伯受了傷,只怕也不是你的對手。”
李紅奴道:“能讓我蘭師妹動心的男人,我想看一看,當年,樓蘭王為了搶蘭心雅,曾大興兵事,可是我那師姐看也不看一眼,我正想看一看你那師伯有什麼特別之處,能打動蘭教主的芳心,那可是蘭教主心中唯一的破綻呢?至於巴山上勝過我的人,除去向斷石,還有一個,說了你也不知道。”
武傳玉吃完便向衡山方向飛奔而去,一轉眼,李紅奴便不見了,武傳玉心中大是放心,只是到了打尖之時,看到李紅奴換了一身男裝,不知用什麼方法,將臉擦成黃色,立時不引人注目了,正在慢條斯理的喝茶,武傳玉心知自己與李紅奴著得太遠,也不管她,自己星夜向衡山方向而去。
如此三天三夜,李紅奴彷彿看不見,正當武傳玉以為李紅奴不見之時,她又冒出來,這一日,終於到了衡山腳下。
武傳玉將馬拴好,託請小二照看,自己單人獨上,正要去向淨明師太助拳,也看羅白去在不在,若是羅白支在,以羅白支的武功,能不能把身後的大魔頭打跑。
其實武傳玉的想法實在天真,羅白支雖然武功略強於謝易等人,但也不是李紅奴能比的,天下能勝李紅奴的人只有那麼幾人,這些人無事怎麼會亂跑。
武傳玉看到前面一群女子身影,急急奔去,這衡山山水明秀,處處秀麗,比起巴山的簡單,真是不可同日而語,也只有這麼秀麗的山水,才能養出水明苫那樣的女孩兒。上山半天,也沒有看到一個衡山派弟子,正等上去問一問路,亦好與羅白去匯合,然後看自己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武傳玉下意識暗道:”她在不在這人群中,若是她在,見到了我,會不會高興呢?對我會怎麼樣呢,她若對我冷言冷語我又當如何呢?”這她,自然指的是水明苫,武傳玉成千上萬次提醒自己不要迷戀於水明苫,但是距衡山越近,心中便越想見到她,當真有一萬隻螞蟻在心頭狂咬。心頭不知所措。
兩方人物終於碰面,這一大群人,正是一大群白衣男子,奇的是,這些男子,個個面目清秀,穿得比女人還乾淨,武傳玉心中大奇,心知這衡山派一向不收男弟子,怎麼這裡這麼多男子,加之這些男子個個帶著長劍,說不是武林中人,卻又不像。
武傳玉面帶笑容道:“諸位大爺,敢問尊號,可是衡山的大爺麼?”這時武傳玉身帶長劍,一見便知是江湖客,這時裡面一帶頭的男子上前,拈一個蘭花指,細聲道:“你是何人,怎麼上山來的,沒有聽說麼?這裡三日前便封山了,不許他人進出。”這男子極是清秀,一身白衣,就是女裡女氣。
武傳玉心道:“這不知路數,還是不要交底的好。”於是大聲道:“我聽聞淨明師太傷重,特來探望,淨明師太與我有恩,不可不來?”
那男子道:“那老東西,要死啦,你還是快快回去罷,這兩日有高人在此爭鬥,我看你武功不怎麼樣,還是保住小命要緊。”
武傳玉道:“是了,這些人一定是慧劍門的的弟子,聽說方慧青收了一大群男弟子,定然是眼前這些人了,慧劍門將山門封住,不讓人下山。我自當要相助於衡山派。”
武傳玉笑道:“行不行看本事啦。”合身一轉,已轉到那男子身後,將他的手抓住,往他屁股上一腳,道:“你去吧,我還要上去呢。”那男弟子如何是武傳玉的對手,被他一腳踢倒在地,長笑身中,武傳玉向山上衝去。
事起突然,眾男子將武傳玉圍住,武傳玉見到這些人,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傢伙,打架之時,竟然還怕將衣服沾到了土,幾個回合之間,都讓武傳玉打倒。當然,說中看不中有是相對的,對付衡山派的女弟子們只怕還行。
那帶頭的男子尖聲道:“這人髒手摸到我那裡,你們快一起上,將他的手切下來。”武傳玉一聽,噁心道:“你們都是一群人妖。”正想搶身出去,只聽到眾男子呼叫道:”師父仙子來啦。”
一中年婦人,綵衣飛揚,豔色無雙,從天降落,眾男弟子叫道:“師父仙子來啦,小子,你快投降吧。”
武傳玉聽到“師父仙子”四個字,差點兒將今天早上吃的拉麵吐出來,心道:“那有這麼不要臉的人。”仔細去看那中年婦人,雖然容貌極是豔麗,但是武傳玉平生所見,蘭心雅、李紅奴、解雨、自然還有自己的心上人水明苫,那一個不勝她十倍。
武傳玉道:“是方門主麼,要打的話等我一下,我先吐一下,我實在忍不住了。”這時那婦人身後又跟來數個女弟子,原來在慧劍門中,雖然招男弟子,只是男弟子多是裝點門面,十多個女弟子才是門中的精英,個個都算得上是好手。
武傳玉站於一邊,朝山石猛吐,一陣子酸味冒出,那方慧青身邊一女弟子道:“你好大膽,彩雲仙子來到,你竟然做出如此不雅之事。”
武傳玉心道:“彩雲仙子,是方慧青給自己取的名號麼?”江湖上的女俠,還沒有給自己娶什麼叫“仙子”的名號,名號也是別人娶的,江湖上幾位女俠,也沒有叫什麼仙子的,一想到這婦人作出“仙子”的樣子,不由停不住,又猛吐了一陣。江湖上的女子,美麗的,也沒有人叫什麼仙子的。就算是解雨、蘭心雅、李紅奴之輩亦是沒有。
好不容易將肚中的拉麵吐出,武傳玉喘了一口氣,拐住劍道:“方門主,在下巴山派武傳玉,還請放路而行,我欲上前與我師叔見面。”
方慧青笑道:“喲,是胡掌門的大弟子,我看,也不怎麼樣麼?比起我這些弟子,你差得遠了?”
若是比相貌,武傳玉確實差得太遠了,加之連日奔波,身上一身灰塵之色,頭上的油都可以擠下來了,武傳玉笑道“當然當然,前輩放行罷。”
方慧青心道:“少俠,你還是那裡來那裡去罷。”這時,剛才讓武傳玉踢了一腳的男弟子跑到方慧青面前,拉著方慧青的衣袖,作嬌羞狀,道:“師父師父,他剛才摸了弟子這裡,不要放過他。”
武傳玉一見到那男弟子拉著方慧青衣袖的樣子,大叫一聲,又吐了起來。眾慧劍門之人都讓了開,實在不想聞到武傳玉吐出的拉麵味。”
方慧青冷色道:“武少俠,你怎麼說?”
武傳玉道:“動手嘛?總會有人受傷。”
不想方慧青大聲道:“我這弟子千金之軀,如何能亂摸,你立時將他娶了。”
武傳玉瞪大了雙睜,道:“前輩,你說什麼?男人娶男人?”
方慧青道:“正是如此。”
武傳玉大叫一聲,以手作腳,倒立起來,狂叫道:“妖怪啊。”說罷,狂奔而下,此時他全身的皮都立了起來,只盼距他們越遠越好。
聲音遠遠傳開,在衡山傳揚。<!--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