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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 故弄玄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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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地吃完了飯,何莞爾和莫春山回到了十二樓的辦公室裡。

厲如晶早就坐在沙發上等他們,看他們進來,揮了揮手讓護工先出去,然後看著他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何莞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敢開口,還是莫春山首先問:“小姨,是有什麼急事嗎?”

厲如晶板著臉:“當然有急事,還是很急的事。”

“什麼事?”莫春山溫言細語,“有什麼問題,您說就是了。”

厲如晶疲憊地眯了會眼,休息了幾分鐘都沒開口。

何莞爾看著她蠟黃的臉色和發白的嘴唇,心似是被誰揪了一下,一陣狠狠的疼。

她明白自己只是在演戲,但戲是假的,人卻是真的。

眼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不可避免地走向死亡,何莞爾難免有些難過。

比起上一次見面,厲如晶更加瘦,幾乎只剩皮包著骨頭,眼睛大得佔去了半張臉一樣,有些可怖。

厲如晶休息一陣,力氣夠說話的時候,卻是在問何莞爾:“笑笑,上次給你的鐲子,怎麼沒見你戴呢?”

何莞爾怔了怔,馬上回過神她問的是那個碧綠通透的鐲子,傳說中莫春山母親的遺物。

那東西動輒幾千萬,她那一日被厲如晶強行戴在手上,當晚好容易才褪下來,馬上交給了莫春山,現在應該是在臨江名門某處保險櫃裡才對。

何莞爾自然不會實話實說,只緩聲回答:“小姨,那鐲子實在太貴重了,我哪裡敢上班都戴著?萬一摔了砸了怎麼得了?”

厲如晶似是對她珍而重之的態度比較滿意,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

莫春山以為她又難受了,於是默默等著她緩過氣再說話,結果五六分鐘過去,也沒等到厲如晶開口。

他一貫的從容沉著不再,皺起眉:“小姨,不是說有事要商量嗎?”

厲如晶看了他一眼,忽然重重地哼了一聲,撇過頭去:“哪裡有什麼事?我能有什麼事,能和莫大總裁您商量?”

莫春山一頭霧水,和何莞爾面面相覷。

厲如晶看起來動了氣,手握拳放在心口的位置,微喘著氣說:“山小子,我再不中用也還是你小姨,看著你長大的,你居然事事都瞞著我?”

何莞爾心裡咯噔一聲,馬上對號入座想著是不是哪裡露出馬腳讓厲如晶識破她是在和莫春山假扮夫妻了。

莫春山比她鎮定很多,聲音仍舊不緊不慢:“您這是哪裡的話啊,我哪裡有瞞著您?”

厲如晶重重放下杯子,那一聲悶響聽得何莞爾的肝兒都顫了顫。

她一句“對不起我騙了您”快要脫口而出了,就聽得厲如晶氣憤地說:“你們選婚慶公司、選婚慶方案、訂婚服什麼的都不告訴我,連朋友圈都遮蔽我。要不是夢琪說看到一張笑笑穿旗袍的背影,我都不知道你們要舉辦中式的婚禮!”

莫春山滿臉哭笑不得的表情:“就這件事,所以您興師問罪來了?”

“怎麼,不可以嗎?”厲如晶數落起來,“你覺得婚禮儀式是小事?我告訴你,這可是天大的事!”

她說著說著,一陣激動,有些前言不搭後語。

但何莞爾也聽出來厲如晶的意思了——她不贊同莫春山的中式婚禮,非要改成西式的。

厲如晶說道最後,相當地苦口婆心:“我也不是說要多大的排場,但你總不能弄個四不像的東西出來吧?還有,你媽當年就遺憾沒能穿上婚紗,多少年了還要和你爸補拍婚紗照,你辦這等大事,還選什麼中式的,是故意不讓你媽如願不成?”

“小姨,你不說我怎麼知道當年的事?”莫春山無奈地攤手,“我那時候才多大,他們怎麼可能和我說這些事呢?”

許是想起莫春山年少無依的日子,厲如晶表情緩和了幾分,長嘆一聲:“小姨日子也不多,怕是沒多久就要去地下見你媽去了,到時候她問起兒子的婚禮,我該怎麼說呢?說你兒子圖省事弄了箇中式的,一片刺啦啦的紅,你要的聖潔白不吉利根本沒出現過?”

莫春山被她說得頭疼,哭笑不得:“小姨,看起來你今天精神很不錯啊,有心情過來對著我冷嘲熱諷?”

“那當然!”厲如晶昂了昂下巴,“我專程吃了藥才過來的,趁著藥效還在,得好好和你們說道說道這個事。”

聽她說起止疼藥這件事,莫春山眸子黯了黯,何莞爾也自然而然想起她的重病在身,嘴裡一陣發苦。

厲如晶渾然不覺他們的變化,拉著何莞爾滿是商量的語氣:“笑笑,山小子轉不過彎來,小姨問問你的意見,要不咱們改成西式婚禮?你想想,你個子高面板白又漂亮,穿婚紗可多美啊,遠比穿一套朗朗框框的什麼漢服好看。”

她聲音又輕又緩,何莞爾被她蠱惑地下意識地點點頭,渾然不覺自己面臨一個嚴重的問題。

莫春山卻不似何莞爾那麼糊塗,挑著眉勾起嘴角問:“想好了?”

沒容得何莞爾說話,厲如晶又搶過話題,質問莫春山:“山小子,我們笑笑嫁給你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一定要最美的婚紗,起碼十米長的頭紗,外加全場保加利亞白玫瑰粉玫瑰,辦得到嗎?”

莫春山無奈,終於還是揉著眉心回答道:“好,辦得到。”

厲如晶一番小孩耍賴似的胡攪蠻纏,終於得了滿意的回答。

“山小子終於聽話了一回,”厲如晶喜笑顏開地拉過何莞爾的手,忽然問,“那笑笑,說好的那件事,辦得怎麼樣了?”

何莞爾卻是一怔:“說好的哪件事?”

“那樣啊,紅本本。”厲如晶眼睛亮亮的,表情豐富地一點都不似個行將就木的人。

何莞爾好幾秒後才悟過來她指的是結婚證,一下子汗毛立起,哪裡還敢正面回答這個送命題?

她真相打個哈哈把這事混過去,厲如晶已經自顧自地開口:“下週四是個難得的好日子,我找人看過了,算是上半年最宜婚嫁的日子,那天領證最好了。”

沒想到竟然連日子都算過了,何莞爾目瞪口呆:“小姨,這件事以後再說好嗎?”

搞什麼,她可是假結婚,哪裡來的結婚證?

她一個頭兩個大,忽然間心念直轉麻溜地回答:“好的小姨,到時候領了給您看就是了。”

呵呵,即使是假結婚,那自然可以有假結婚證了!民政局雖然不是她家開的,但辦假證的還是能夠找到幾個。

莫春山和何莞爾對視一眼,看到她得意地揚起眼角,馬上明白了她的想法,眼角幾不可見地顫了顫。

他無奈地看向厲如晶:“小姨,別添亂了行嗎?我下午還有工作。”

“什麼叫添亂!”厲如晶非常不滿他的用詞,竟似個小孩子般抱著膀子噘著嘴,說,“知道您莫總忙日理萬機,沒時間接待我,那一小時去民政局的時間總有的吧?”

何莞爾乾笑著看厲如晶和莫春山你來我往,一句話也插不進去。

好在時間已經到了一點,才嘉體貼出現在門口:“莞爾,司機在樓下等著,你該回報社去,要麼會遲到的。”

這個解圍來得超級及時,何莞爾忙和厲如晶告別,匆匆跑出辦公室,上了電梯。

電梯下沉的動靜越來越遠,莫春山走到窗邊駐足幾分鐘,看著那輛載著何莞爾的黑色轎車啟動,混入主幹道的車流,朝著市中心駛去。

“你到底想幹什麼?”他聲音裡早已沒了此前的包容和暖意,冷冽地像是冬夜的風。

他的身後,是厲如晶有幾分疲憊的聲音:“這就當是小姨送你的一份禮。”

莫春山回頭,之前溫潤的笑消失無影:“這是什麼意思?”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山小子,你不用那麼強的戒備心。”厲如晶蒼白的臉上浮出一絲淺笑,“既然都是演戲,那小姨幫你加把火。”

他怔了怔,淡淡地回答:“不必。”

十分鐘後,才嘉送了厲如晶下樓離去,一直等在外間的孟千陽推門進來。

莫春山臉上若有似無一絲愁思的斂去,滿面厲色地問他:“怎麼樣?”

孟千陽轉身合上門,快步地走到他跟前的椅子坐下,抓起莫春山的杯子狠灌了幾口茶水後,說:“你料得都沒錯,那個人已經死了!”

“哦?”莫春山瞟過被他喝過的杯子,蹙了蹙眉,視線又回落到孟千陽的臉上。

“人是下午找到的,就在那山半山腰的一棵老榆樹上吊著,據說,是自殺。”孟千陽語速極快,神色凝重,“至於另

一個是鄭家老大的管家,在廚房泔水桶裡找到的屍首。”

“三個啊,”莫春山感嘆,嘴角有一絲譏誚的笑,“果然,一來就是大手筆。”

那個人,現在變得這麼急不可耐了麼?為了斷掉他隨意佈下的關驍這條線,竟然不惜露出那麼多的破綻。

十五年過去,他一直覺得再堅韌厚重的盔甲,在那個人面前也似一樣地焦脆。

然而這個時候,他第一次覺得這些年經歷的生死與血色,終究還是有些用的。

莫春山勾起嘴角,淡淡地問:“你說,這兩個人都莫名其妙地消失,又都死了,先死的那個是因為殺人滅口,還是分贓不均?”

孟千陽搖頭:“這誰知道呢,人都死了,警方也在查,但是你知道的——”

他說到這裡一攤手,“不過兩個工作人員,無關緊要的小角色,鄭洪洲要保全鄭童敏必然一味地息事寧人,給夠了錢也沒人鬧,多半就把所有事推到鄭老二那別墅的管家身上去,一了百了。”

莫春山點了點頭,起身望向窗外,問:“鄭老二的強姦未遂是板上釘釘的事,難道關驍的父母也不鬧嗎?”

“應該鬧不起來的,那還真是一對老實人,哪裡鬥得過鄭家老狐狸?”孟千陽感嘆,“真不知關驍的心眼是從哪裡來的。”

他見莫春山良久沉默,小心翼翼地問:“關驍這條線斷了,那鄭家的事——”

“鄭家不用再管,自有老天收拾他們,”莫春山回頭,平靜地對孟千陽說道,“鄭家不缺錢不玩資本遊戲不上市,這樣的目標特別有誘惑力,明白了嗎?”

孟千陽眼裡大寫的問號,想了好半天還是搖頭:“聽不明白。”

“不明白也沒關係,再堅持一陣,他會先忍不住的,”莫春山眸色沉黑,聲音冷硬,“為了提掉關驍這一顆棋子,他露了太多的破綻出來。我想,我們再也不用,被動挨打了。<!--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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