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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莫胡說。”秦氏冷眼看了周以安一眼。
“二姐姐可不能冤枉我!”周以寧委屈的揚起一張臉,“父親,女兒是不慎被人推下了水坑才弄得如此狼狽的。”
“是啊父親,若是私會情郎,那會把自己搞的這麼狼狽,難不成,三妹妹還會故意?二妹妹,話可不能亂講啊。”
周以慧這話說的,又讓人不得不多思考一層了。
周以安也懂的乘勝追擊,繼續道:“笑話,哪裡的水坑能把人搞成這幅鬼樣子?就算你沒有私會情郎,身為女子,獨自遊蕩在外面,若是被人認了出來,我們相府的臉該往哪擱?”
“安娘說的沒錯,寧娘啊,我知道你與你二姐姐之間有些許過節,但你今天的事情畢竟事關我們你兩位姐姐的前程,你可別…”秦氏沒有把話說透,時時刻刻都注意著相爺的臉。
果不其然,他揹著的手開始不怎麼鎮定的動了起來。
“寧娘啊,你真的是這樣走回來的嗎?”
相爺想要她確定的答案。
“這種事情,三妹妹斷然不會說謊的,”蘇瑤玉終於找到縫隙插嘴,“三妹妹走了這麼遠的路,相爺不如先給三妹妹洗漱一番,再問也不遲?”
“那可不行,玉姐姐,你成婚了倒是沒關係,但是我和大姐姐還是要嫁人的。”
今天晚上的周以安彷彿開了光一樣,幾乎都說在相爺的心坎上,對於周以慧,她可是要做皇妃的,絕對不能讓周以寧這樣一個庶女給毀了。
“寧娘啊…”
“父親若是不信,女兒願意驗身以證清白。”
沒等相爺說完,周以寧撲通一下子跪了下來,說出的話幾乎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未出閣的女子驗身,這要是傳了出去,就是她依舊完璧,那也是一大丑事啊。
這傢伙,難道要來一個魚死網破?
“這孩子瞎說什麼呢,”秦氏乾笑著打破尷尬,“你父親只是問問。”
“如果父親一定要安心的話,那麼驗身,就是最好的方法。”
周以寧算是步行險招,她知道這些人的,只要牽扯到關於她們的利益,就是仇人也能暫且化敵為友。
她眼底的那抹堅定,讓在朝堂之上見識過多少風雨的相爺都有些驚動,這種年紀,真的不該有這種眼神。
“要是三妹妹是這樣一路走回來的,想必沒多少人認出來吧。”蘇瑤玉試探性的說道。
“女兒沿著小道回來,這才耽誤了很多時間。”周以寧迅速接話。
“小道?那想來是沒多少人了?”
兩個人一唱一和,終於相爺臉上有了微微鬆動。
“罷了,安全回來就好。”這個時候,他也不好說什麼,說多了反而是添油加醋,落人話柄。
“今天的事情,你們若是敢傳出去半分,後果自負。”
“是,相爺。”
周相都發話了,她們就算心裡面有再多的不痛快,都得硬生生的給憋回去。
周以寧終於鬆了一口氣,其實她剛剛也是在賭,賭周相對自己的臉面究竟有幾分的重視。
“瞧你身上這麼多汙漬,趕快回去洗洗吧!”
“是。”
周以寧這才從地上站了起來,行過側禮之後,才不慌不忙的回去。
本來想用今天的事情好好把周以寧拉下馬的,現在願望落空,周以慧心裡總有幾分不爽。
回到自己院子裡面之後,周以寧迅速地換了一身衣服。
“將這條裙子拿去無人處燒掉。”
清風接過裙子,道:“小姐,這做裙子的料子可是最好的,燒了未免有些可惜吧?”
她好的衣服本來就不多,比起那周以慧,跟誰可以說是少的捉襟見肘。
“這些不過身外之物,一會兒你燒裙子的時候,找一個你老太太屋子近點的地方,最好的讓人看見。”
“啊?”清風更是不懂了,老太太一向不喜歡別人在她的門前燒東西,周以寧這難道不是上趕著的去找罵嗎?
“你照著做就行。”周以寧不容反駁的說道。
“是。”
清風即使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卻依舊照做。
果不其然,她不過才開始點燃火,老太太屋子周圍的老婆子,便立刻上來詢問。
“你是哪個院子的?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敢在這外面燒東西?”
“回稟嬤嬤,我是三小姐屋子裡的。”
清風不慌不忙的把周以寧教給她的話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奴婢燒的是今晚我家小姐染汙的裙子,小姐夜深已經睡下了,我怕火光吵醒小姐,這才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沒曾想驚動老太太,奴婢知錯,立馬就將這裡收拾了。”
“三小姐?”
嬤嬤眼睛裡面露出一絲精光,這周以寧不比周以慧,她的奴婢在這裡燒東西,她必然不用放在眼裡。
“呵,果然是鄉下來的,居然敢讓下人在這裡燒東西,你說是裙子就是裙子了?這要是你們家小姐給我們老太太施的什麼厭勝之術的話,那可得了?”
“怎麼會呢!”清風猛然跪下,“嬤嬤真的誤會了,不信的話,奴婢可以把殘料給您看啊。”
嬤嬤不屑的對著那鐵盆啐了一口,二話不說的就跑進去稟告了。
清風嚇的冷汗直流,這周以寧的說法,完全不能讓人信服啊!這下子好了,若是被冤枉故意陷害老太太扎小人,那可就真的活不了了。
周以寧洗漱之後沒有睡下,就在等著老太太那邊叫人。
她啊,有一個習慣,對於那些得罪自己的人,有能力,就當場報仇了。
老太太的大廳裡面,燈火通明。
周以寧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素衣就來了,什麼也沒說,便一撲通的跪在了地上。
周以寧雙臂輕輕顫抖,道:“不知……不知孫女哪裡做錯了,還請……請祖母指點。”
老太太一向相信那些什麼厭勝之術,也很信佛。不然的話,又為什麼半夜不睡覺起來處理這些小事。
“有人看見你的女婢在我的屋後燒東西,你可知?”
“孫女……孫女知道,但是那東西絕對不是什麼髒東西,只是……只是孫女的一件汙裙而已。”周以寧從始至終不怎麼敢抬頭,就給人一種她怕的要死的感覺。
“一件汙裙而已,為何要燒?”老太太平緩的聲色,讓人聽不出她現在的喜怒。
周以寧想了一會,才訕訕道:“孫女……孫女不敢說?”
“這有何不敢?難不成這裙子裡還有什麼玄機?”
“……”
“三小姐,這件事情若是說清楚了,老太太也自然會放你走,但若是說不清楚,我可就得好好的與三小姐嘮叨嘮叨了。”
老太太身邊的嬤嬤,那可是以前在宮裡做過事情的老人,別的不說,折磨人的手段可是有一套。
周以寧把頭低得更低了,好像是終於忍不住一樣,說道:“孫女今日下午在回去的路上遇見一位高人,本來孫女兒已經迷路了的,信得高人指點才得回家,臨走的時候,高人囑咐我一定要將身上這件帶汙的羅裙燒掉,並給了我一張……一張黃符,而且還說燒的位置必須是特定的,所以……”
“高人?”老太太平靜的眼睛裡面終於有了一點波瀾,“除了這些,那個高人還說什麼了?”
“之前孫女本是不信的,但是他說中了好多孫女在鄉下的事情,還說什麼…祖母並非與子無緣,不過這句話,孫女也不知道什麼意思。”
與子無緣這四個字,讓老太太有點坐不住了。她稍微正了一下心神,心裡面其實已經開始相信周以寧,但依舊端莊。
“其他的,孫女也不知道了。只知道他讓我把羅裙燒掉之後,將圍牆周圍的土都給翻一下,便沒有其他的了。”
周以寧終於把話說完了,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極為小聲。
“行了,你下去吧。”
“是。”
周以寧軟著腿迅速下去了,這晚上可是把她折騰的夠嗆,但是無所謂,只要有效果就行。
清風還是不知道周以寧弄這一出到底幹什麼,直到第二日拂曉,周以寧換好了衣服去給秦氏請安的時候才知道,昨日她半夜被老夫人和相爺叫去,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既然她不在,那麼今日份的請安自然也可以免去了,周以寧還沒有離開院子門前兩步,周以慧氣急敗壞的衝了過來,看她臉上隱隱留下的兩條淚痕,應該是哭過了。
“賤人!”
她一巴掌打過來,周以寧也這樣實在的挨下了,這一巴掌,把旁邊的丫鬟小廝都嚇的夠嗆。
周以寧捂著臉,擠出兩滴眼淚委屈道:“大姐姐為何打我?”
“你說呢!”周以慧恨不得把她這張虛假的臉給撕下來,“定然是你,陷害我母親對祖母下厭勝之術!我早就該知道了,你就是和那二房的蘇瑤玉是一夥的!別以為現在搶走了管家權有什麼了不起,總有天,我要讓你後悔你所做的一切!”
“妹妹不懂姐姐說什麼,”周以寧依舊固執的表示什麼都不知道,“什麼厭勝之術,姐您可別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
周以慧笑了,看來她是真的小看了這個從鄉下來的丫頭,年紀不大,心思倒是比任何人都重,“是不是血口噴人你可比我清楚!”<!--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