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同學居然哭了,而且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始作俑者是她旁邊的男生。
最先是坐在她前排的兩名女生女生轉頭過來輕聲安慰她,不一會兒的功夫,班上的其他女同學也圍了過來。
她的位置瞬間被裡裡外外堵了兩圈。
“不、不用安慰我,我沒事的。”
小姑娘抬起頭朝眾人勉強笑了下,聲音有點虛弱,眼角掛著幾點淚水,樣子可憐極了。
其中一名女生終於看不過去了,陰陽怪氣地說了聲:
“男生欺負女生,真不害臊。”
這話頭一開,其他女孩子也七嘴八舌附和起來。
“對啊,小枝這種女生還被這樣對待,也太殘忍了吧。”
“這樣的男生以後是不會有人喜歡的。”
“沒關係,小枝,我們去幫你告訴老師,你肯定很快就能換座位……”
大家雖然沒有明著指責景玔,可話語裡全是對他的不滿。
這些話,景玔都只當做沒有聽見。
只是在她們說到要換座位的時候,他手指頓了一下。
換座位嗎……換吧?
反正他也是個很壞的人,沒有同情心,殘忍,也不喜歡她。
腦海中這樣想著,他垂下眼眸,重新從課桌中抽出了手機。
耳邊任舊斷斷續續傳來女孩子刻薄的指責,景玔充耳不聞。
上課鈴聲很快響了。
圍著呂枝的同學各自回到座位,他們這一排位置重新變得清靜。
清淨得令人尷尬。
好巧不巧,這節課還是語文課。
倍受老師喜愛的小枝同學,再次被點名站起來朗誦課文。
是一首現代詩,叫做《靜夜》,郭沫若寫的。
“月光淡淡,籠罩著村外的松林。白雲團團,漏出了幾點疏星。天河何處?遠遠的海霧模糊。怕會有鮫人在岸,對月流珠……”
少女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和柔美,詩句本就極其動人,從她嘴裡吐出,更是多了幾分獨有的味道。
像聽歌似的。
景玔轉頭看她,現在正是下午,金黃色的陽光從窗外打進來,斜撲在她玉白的側臉上,修長的羽睫宛若蝴蝶撲閃著,展翅欲飛。
一轉眼,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她鼻頭微紅,眼角帶淚的樣子,好可憐啊。
這樣不自覺地將目光放在她身上的行為令景玔覺得煩躁。
好像自從她轉學過來,自己僅存的一點在學校中的安逸自在也被打破了。
奇怪,太奇怪,他以前明明從來不會對女生產生除了厭惡之外更多的情緒。
但是眼前的女生現在卻已經能輕易挑起他的興奮和不滿。
為什麼呢?因為……弱嗎......
在他的疑惑中,呂枝已經朗誦完了一小段詩歌,坐下之後,不意外地獲得了老師的表演和同學的驚歎。
時間緩緩流逝,課堂步入正軌,小姑娘已經把之前的事情拋在腦後,認真做起了筆記。
“沙沙”的聲音斷斷續續響起,這是筆尖和紙面摩擦時產生的細碎聲音,呂枝喜歡它,因為很有踏實感。
然而,呂枝不知道的是,在她全身心沉浸的安逸狀態之外,她身邊的男生,此時正在在與胸中的惡犬作著激烈的鬥爭。
下課鈴聲終於敲響,這次是放學。
也正在此時,男生緊握著的拳頭放鬆開來。
他突然轉頭看她,眼神漆黑。
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
“喂,之前的事情,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的九點鐘,我卻拖到了現在.....嗚嗚嗚,在歉疚中祈求評論和灌溉!!!(別打我)
明天大概也是這個時候更新吧,11點之前,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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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
對不起?
他道歉了,這出乎呂枝的意料。
其實並沒有什麼真正值得怨懟的事情,這麼大的男生,做出出格的事情是正常現象。
於是呂枝原諒他了。
她說:“沒關係的,只是景玔同學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傷害別人的善意真的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看著你時,只會讓你覺得心情明亮。
誰都喜歡這樣的目光被注視著,而且自私地不想與他人分享。
………
此事告一段落。
隔壁班的男孩子給她送東西的行為還在繼續。
她的態度也還是原來那樣,像是朋友一樣和男生相處,不會拒絕他的東西,不能說親密,但也絕對稱不上疏離。
除此以外,她很多的空閒時間都是抱著一個畫本,獨自塗塗改改。
呂枝很能閒的下心,其實在她看來,和那些小女生說話有點消磨時間的意思。
於是索性帶了筆和畫本到學校來。
有時候會拿那種特別精細的圖案細細描摹,但更多時候還是自己進行天馬行空的創作。
對於景玔,她持放養態度。
也不多做什麼,反正只要讓他能一直感受到自己對他隱藏著的喜歡就好了。
“喂,小枝,班主任讓你去她的辦公室一趟。”
這天課間休息,有從同學辦公室回來向她傳話。
“好的,我就去。”
放下手裡的畫本,她起身朝外走。
景玔朝她看了一眼,收回視線時,目光在她桌面上停留片刻。
米白色的紙張,淺色的鉛筆輪廓,線條很利落。
是一個男生著下巴朝窗外看的畫面。
是他。
不知想到什麼,景玔下意識朝走廊的方向看去,女孩子纖細的背影正漸漸從門框外消失。
冥冥之中,他聽見重物墜地的聲音。
幾分鐘後呂枝回來了,回到座位上後,她一語不發地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老師叫你幹什麼?”景玔破天荒這麼問了一聲。
“換座位,景玔同學,這些天打攪你了。”
她朝他一笑,聲音勉強。
對啊,被他討厭著,呂枝並沒有留下來的理由。
景玔一時間語塞。
“那你要走麼?”
“嗯。”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