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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微嘆過後,繼續說道:“你出生時,我並未到場,只聽說當時你便和南冥洲的下任冥洲神定下婚約,只是時間長久,待你成年,莫名的就此作罷,或者說換成了你口中所述的這名女子,但對於這名女子絲毫不知情。”
“那您是對之前那個未婚妻有所瞭解?”
老頭被問的哽住,但也不得不直說:“我亦對她毫無所知。”
言下之意便是,我雖然對你的未婚妻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我就是想讓你去查查,因為我覺得有問題。
都是你覺得。
沈汐不明白,查這女子的原因是什麼。
老頭想沈汐還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沈汐也斜斜的靠著階梯的玉砌欄杆,心想,你還真是能糊弄我。
老頭這才鬆口,但只吐出幾個字:“互為制肘。”
老頭看著沈汐,他嘴唇動了動,好像想說什麼,又好像明白了,最後一口答應了下來。
歧樓內室內。
也許是沈汐這十年都在破草屋裡太憋悶,也許是沈汐骨子裡就存著愛折騰的勁兒,他聽完那四個字,並未再細想便決定去一趟南冥洲,甚至沒有多去考慮老頭的最終目的,而荀歧和竹七得知沈汐準備動身去南冥洲的反應都是:
“不行!”“不可以!”
沈汐苦笑。
老頭一副我耳目不聰的模樣,聽不見,眼不煩。
見到老頭和沈汐這副模樣,竹七說話尚且留有三分緩和的語氣,荀歧不發一言早已經將她那條絹布揚起,絹布的一頭好巧的對著老頭的面門。
老頭想,荀樓主知不知道打人不打臉這個說法?總是喜歡對著別人的臉抽...這會老頭顯然耳聰目明瞭起來,語重心長的說:“暮清去看自己的未婚妻,你們有什麼好反對的?”
?祖爺爺?
沈汐掃視到荀歧平靜的目光,心裡卻,莫名一陣心虛。
竹七聞言有些驚愕,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少主,您要去看誰?”
一二三四也都跟著一起凝視著沈汐。
沈汐自我嘲諷的笑笑,說道:“我那個未婚妻很不招人喜歡嘛,哈哈,哈,哈。”最後一個哈字漸漸聲弱了下來。
竹七一副不贊同的眼光瞅的沈汐發毛。
一二三四也跟著嘰嘰喳喳。
小四:“暮清哥哥,你是不是好人病又犯了呀?”
小二:“小四你不要問啦,暮清哥哥這樣就是呀,這叫軟骨病。”
小三:“不是的,這是爛好人。”
最老實的小一終於看不下去了:“小二小三小四,你們怎麼能當著暮清哥哥的面這麼說?不是早就告訴過你們說壞話要揹著人說嗎?”
“...”
荀歧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明明周圍是嘰嘰喳喳的吵鬧,還是讓人無法忽略這樣的無聲的敲點,漸漸的一二三四不知怎的也將聲音沉了下來,靜靜推至一旁,荀歧冷眼旁觀著,毫不在意,始終保持一種平衡的時間點敲著茶几。
沈汐訕笑著在荀歧對面坐下,竹七帶著一二三四準備退出內室,一二三四推推搡搡不情不願,竹七一個揚手示意,幾人乖乖低著頭認慫,武力面前沒有公平可言。
荀歧道:“為何?”
為何?為何想去南冥洲?還是為何想去看未婚妻?荀歧這人一向不驚不詫,面不改色,沈汐也一向看不出她什麼心思,畢竟他讀不了她的想法,只是這說話間,總讓沈汐如坐針氈。
沈汐看向一邊的老頭,還未等老頭有何迴應,荀歧的聲音又響起:“我離開就是為了讓你們商量這種事?”
這種事?
果然,荀歧的下一句,讓沈汐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怎麼龍神大人在南冥洲也有牡丹花?”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是這個意思嗎?
許是覺得失了顏面,老頭漲紫了臉色,聲色俱厲:“荀樓主,好歹我也是你長輩,你說話注意分寸!”
荀依舊不在意,語氣依舊淡淡:“你做事也該注意分寸才是。”
老頭恨不得拍桌,轉而片刻後詭異的靜默,嘿嘿笑道:“我在南冥洲有沒有牡丹花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自小就是想做某些人的牡丹花的...”
荀歧沒有老頭預料中的羞憤,反倒大大方方的任由他帶著戲謔的眼光打量個足夠,才說:“一二三四我就帶走了。”
“不行!”
按照以往,荀歧一定不再言語,今天倒是破天荒的,用一種極其清淡,又語帶諷刺的回了老頭一句:“我說不行的時候你聽了嗎?”
老頭心下暗暗,偷偷窺視了一眼沈汐,都說紅顏禍水,藍顏也從來不差。
這荀樓主,瞧著雲淡風輕,一副身外之人的化身,只要和沈汐掛鉤,就立刻變成老母雞,護仔的很。
老頭想到,很多年前,沈汐帶著身負重傷的自己在荀歧這裡出現的時候,尚不知荀歧是女子,稱兄道弟一番的讓荀歧為自己刻畫陣法,修養生息,順便也鎮壓著被打散的陰氣,彼時的荀歧似乎還沒有這麼護著沈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老頭覷著眼睛回想著,真的好久了。
那時不知是誰闖入了東洲,東洲彼時已經步入衰退時期,防衛不足,那人想偷走四顆長久沒有被孵化的龍蛋,祖龍神原本就因噬屍死樹還未恢復鼎盛時期的功力,又被人偷襲,拖著重傷的身子一路追隨,每次將要追上,又被那人甩去,最後力有不逮,在路邊遇到了沈汐,祖龍神一眼便察覺了沈汐的身份,龍族的老祖宗,血脈之力更是清晰。
沈汐前生古道熱心,頗有縱天下人負我,不能叫我負天下人的胸懷,看到重傷的祖龍神,更是義不容辭的答應要將四顆龍蛋追回。
但是要找個地方讓祖龍神就近治療修養,等著沈汐歸來。
兩人輾轉,沈汐將祖龍神放置在了歧樓,彼時的歧樓也就是一間簡單的酒樓,雖掛著卜卦預測的招牌,但是無什麼人氣,畢竟誰能相信一個酒樓掌櫃的所言?難道他要測出來你今兒在不在他家用飯?
祖龍神記得當時沈汐一副熟稔的模樣,而荀歧總是淡淡,沈汐追著作弄荀歧,荀歧卻也都能忍受,直到有個女子戳穿了荀歧的女子之身,荀家的人迅速要將荀歧剔除荀家的家譜,沈汐開始將歧樓壯大,安排了許多人進來,讓荀歧更是用心的鑽研陣法,在陣法造詣上一騎絕塵的甩掉荀家,荀家之人甚至靠近不了荀歧的身,漸漸地荀歧不再是那副將死之人的模樣。
老頭想到這裡,搖搖頭,荀樓主的活人生氣大概只是對著暮清吧,對著別人...別人的死活她都不放在眼裡,那年為了救回暮清,差點將荀家家主給咔嚓咯,我還是離她遠點吧。
老頭默默的退出內室,將空間留給另外還在僵持的兩個人。<!--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