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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鴉的身體逐漸膨脹變大,最終變成了一個身披黑袍的男子,他面色惶恐對著陳安一拜到底。
“傑爾特見過領主大人,是您在呼喚我?”
說起來自從他擊殺了那兩個康斯頓家族的旁系後,他和陳安的協議就算是結束了,甚至深究起來還是陳安欠了他的報酬。
他當然不敢向陳安索要報酬,於是就想著悄悄的離開。
在他看來,這時離開,並不算是違背承諾,只是這個想法剛出現,耳畔就響起了陳安呼喚他聲音。
當時他都已經快要離開賽爾加了,距離市政廳更是有好幾公里之遠,聽聞陳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不禁嚇了一跳。他花了好長時間在自己身上尋找,都沒有能夠找到對方留下的手段,於是只能認命般的又回來了。
“是,我需要你幫我組織一些可用的人手,去黑暗世界收集一些舊神的資訊。”
對著這個心目中唯一好用的人手,陳安沒有任何的遮掩,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出自己的目的。
甚至也不怕對方反對,直接就是命令要求的口味。
傑爾特心中發苦,神明的資訊哪是可用隨便收集的,一不小心就是萬劫不復的下場。
可面對陳安的命令他還真沒有勇氣拒絕,口中喏喏著道:“不知領主大人需要什麼樣的人手。”
陳安自然是看出了他的畏難心理,也聽出了他在用軟話推脫。
事實上,作為曾經的東萊之主,他有著很多種方法可以從身心收服一個人為己用,但現在的他實在是懶得這麼去做,所以乾脆選擇了最直白的方式。
不過他也知道想要馬兒跑,就要給馬吃草的道理,於是許諾似道:“精明能幹的,有些特殊才能的更好,實力差點沒關係,只要他認真為我做事,我可以賜予他神靈般的力量。”
這種許諾哪怕是七神教會也不敢說,但陳安卻擁有說出口的資本,靠著虛空造物、欺天瞞地和無量相變三項大羅神通,在這個超凡因子固定的世界,他卻可以隨意捏取、置換,把想要的東西弄到手上。
有這本事,培養一些超凡者還是輕而易舉的。
只是對於他的話,傑爾特卻並不是太相信,儘管他已經向傑爾特展示了強大的實力,後者還是存有一定的質疑。
當然,這個質疑主要是針對“神靈般”這三個字,神創歷過往兩千年,神靈的強大不容質疑,哪怕傑爾特並非哪位神靈的信徒,也不敢有半點褻瀆神明的心思。
因此傑爾特將陳安“神靈般”的表述理解為“半神般”,認為陳安應該是掌握著一條完整的超凡體系,可以自主培養超凡者。
但這也相當的了不起了,在當前時代,物資可以慢慢收集,可知識卻很難學習,所以掌握一條完整的超凡體系,的確很了不起,那是建立一個大勢力的基礎。
所以總體來說陳安的話還是給了他一些信心。
看著他的樣子,陳安覺得應該再加把火候,空口白牙的去說顯然是不道德的。
於是他指了指面前的茶几,上面突兀的出現了一堆色彩斑瀾的藥劑。
“這些東西你先拿去用,不夠再來找我,至於金錢方面的支出,你去找阿貝斯,我會吩咐他給你調撥足夠的資源。”
藥劑是他在傑爾特來之前才捏的,從一級到七級都有,都是自然體系,他目前也只掌握了這麼一個體系。
至於只有一到七級,倒不是怕傑爾特獲得強大的力量會造反,就算對方一躍成為超越他的輪迴十級,他也有的是辦法將之鎮壓。
這僅僅只是因為八級以上的存在對他的“置換法”有一定程度的抗性,生怕會出什麼意外,上次出現的那頭龍就讓他嚇了一跳,對類似的事情有些警醒。
只是做探子,收集一些目標在世俗的情況,七級差不多也夠用了。
傑爾特看著那堆藥劑,不禁愣了愣,對於其突兀的出現,他沒什麼想法,驚愕處只在於其上澎湃的超凡因子,其中有幾瓶蘊藏的力量甚至都超過了傳奇。
他舔了舔嘴唇,強嚥下一口唾液,腦海中有那麼一瞬間的空白。
等他恢復思考能力後,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對方將那些超越傳奇的超凡藥劑都當垃圾一樣拋給自己,那其本身該達到什麼層次了?
類神?還是真神在地面的化身?
這個問題在他腦海中閃過一瞬,立刻就被他深深埋下,他凝視過黑暗,對人情世故更是練達,明白作為一個工具什麼該知道,什麼不該知道。
因此,他只是木納地按照對方的吩咐一瓶一瓶的將那些藥劑拿起小心的收入口袋中,同時機械地道:“必不負所托。”
陳安滿意地點了點頭,覺得這個種子算是種下了,只等收穫就好,於是示意對方可以離開了。
傑爾特收好藥劑,在陳安的示意下就準備原路離開,可走到窗臺後,遲疑了一下,又迴轉身來向陳安稟報道:“領主大人,屬下剛剛來時看到霍格芬、巴頓向王國驛館去了,屬下懷疑後日的行政會議會有什麼變化。”
陳安面色不變,道:“這些事不需要你管,安心的去做好為吩咐你的事情就可以了。”
他這話沒帶任何責備的語氣,可傑爾特還是心中一凜,連忙垂首道:“是,屬下告退。”
傑爾特離開後,陳安依舊坐在那裡沒動,思考著其他的佈局。
七神、舊神和古神是三條線,以康斯頓家族的地位接觸七神教會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調查一些東西也很方便,不需要刻意去安排什麼。
而舊神這條線上也安排了傑爾特,剩下的就是一個古神,倒是需要好好合計合計。
至於傑爾特最後的提醒,有關行政會議可能的變故,他還真沒往心裡去。
在當前形勢下,對方所能做的事情並不多,比如在行政會議上以他年幼為由剝奪他西南行省總督的權位。但自從他在家族長老會議上搞這麼一出後,對方估計就不太會這麼幹了。
尼克拉害怕他在行政會議上犯精神病,那位國王特使應該更加害怕,以他所表現的愣頭青性格萬一一個不滿直接在行政會議上造反了,哪怕只是一個苗頭,一個口號,那位特使就死定了。
若是普通人肯定不會把整個家族給壓上,但精神病誰說的好。
原本他們也只是欺負萊茵年幼無力,可現在萊茵表現的不止很有力量,且精神狀態還不太好,這反而讓他們束手束腳起來。
所以他們一方除了預設陳安的權利外,就只能在行政會議之前,做些什麼。
其中政變是最有效的方法,這個方法不一定能拿下陳安,或者逼的陳安讓步,卻可以將更多的人綁架上自己的戰車,尤其是在陳安無端擊殺西奧斯這個人心惶惶的時候。
這絕對是一個很好的思路,脅迫萊茵不成,就脅迫整個康斯頓家族,至不濟也能把水攪渾,方便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整個市政廳就被一群身披紅甲的血誓者包圍了。
陳安從沉思中醒來,起身推門而出,正看見了被一群人團團擁簇的霍格芬和巴頓。
他們身邊還有十幾個那天在長老會上見過的熟悉面孔,這兩個傢伙能瞞著尼克拉一夜之間煽動這麼多人,也算是人才。
這讓陳安不由欣賞地看了霍格芬一眼,看得後者情不自禁的瑟縮了一下身子。
除此了他們之外,就是那數百名血誓者,他們小部分隨著霍格芬擠入了市政廳,大部分則將市政廳圍的水滴不透。
這些血誓者的數量看起來和那天劫殺陳安的差不多,但質量上完全不可比擬,那天去劫殺陳安的血誓者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儘管都訓練有素,在體質上接近人體極限,可卻並沒有幾人掌握任何的超凡因子。
而今天這些最差都是輪迴二級的存在,三四級者也不在少數。
他們應該是康斯頓家族真正的核心精銳。
當然,這種程度戰士或許可以橫推整個西南行省,奠定康斯頓家族對整個西南行省的統治地位,但卻還不能入陳安的眼。
他只是掃了這些血誓者一眼,目光就自然而然落到霍格芬的身後。
那裡除了康斯頓家族的熟面孔外,還站著兩個生面孔。
一個是身披黑袍的銀髮老者,他大半張臉銀在兜帽的陰影中,看不清具體相貌;另一個則是穿著時下最流行雙排扣禮服的中年貴族,氣質瀟灑,容顏溫和。
能被陳安注意,自然不同尋常,他們在陳安面前那個誰都看不見的光屏上都被標記為輪迴六級,想來就是這次霍格芬發動兵變的最大底牌。
不過無論是在萊茵的記憶碎片裡,還是在陳安讀取當地的歷史中,都沒有這兩個人的身影,想來應該是那位凱恩斯特使對霍格芬的支援。
他自己沒露面,倒是給予了霍格芬最大的支援,從這裡也能看出那位國王對康斯頓家族態度。
陳安對此倒是無所謂,他不在意任何人的任何態度,因此目光也僅僅只是在這兩個人身上一掃而過,就又轉回霍格芬的身上。
在陳安打量霍格芬等人的同時,霍格芬的自然也看到了推門而出的陳安,他清了清嗓子,鼓了鼓勇氣,就準備數落陳安的罪狀,先為這次兵變正名。
這當然不是脫褲子放屁,而是需要把這次行動的情況傳揚出去,爭取更多的支持者。或者說是脅迫整個康斯頓家族的理由。
當整個康斯頓家族的人都反對萊茵,那麼就算對方實力再強,也沒有任何的用處。
只是他剛張了張嘴,就被陳安的一聲喝問給噎住了。
“霍格芬,你是想要造反嗎?”<!--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