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再想忽略,也明白只是自欺欺人的掙扎。楊興很少在室內抽菸,最多就是開啟廚房窗戶手搭在外面抽。可現在,除了有迎面撲來的濃重煙味,目光下垂,楊興微微側開的身體旁,有力的指節間夾住的香菸正暗淡地燒著。
嶽勝把外賣袋放進廚房,默默洗手,剛剛閃動著的紅點卻好像燙進了心裡。才意識到背後的腳步,就被猛地緊緊擁抱住了。圈在身體前的手臂,陡然疊加的熱度,還有視線中抽到一半任其空燒的煙尾。
就在那肢體的僵硬中,悶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找了你一天......”
嶽勝在瞬間幾乎無法控制住自己,眼眶酸脹到不得不閉上的程度。
“......我很害怕。”楊興把頭重重地磕在嶽勝背上,自我掩埋一般,語調酸澀。
“怕你......犯傻......”
那種難以名狀的感知,難道是相互的嗎?就象他能察覺到對方的不對勁一樣。此時此刻,嶽勝想勉強笑著說一句:“你想太多了。”張了張嘴,意外哽住,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他內心懷疑這一切只是做夢,不太敢睜開眼睛,只能任憑自己被強行轉體了180度,跟著嘴唇微顫,被輕輕地小心翼翼地碰觸了。
嶽勝詫異地睜眼,難以置信。離得太近,除了感受到嗆人帶著煙味的鼻息,幾乎什麼也看不清。
跟著又是一下。
楊興的吻明顯很笨拙,毫無索取度,亦體味不到半絲慾望,真要有,也只剩下氣急敗壞的惶恐。嶽勝卻在震驚中,三魂七魄都提純成了蜜糖。
兩個人謹慎又魯莽地貼湊在一起,嘴角慢慢銜合,直到楊興嘶得一聲,猛地甩手,被香菸燙到了。
嶽勝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對方這麼做的意味,象是被一刀劈中,條件反射地把楊興用力推開。
揣摩著的,不敢確定又猜疑閃爍的眼神,互相對瞪,良久良久,沒有一個人說話。
楊興的視線慢慢透出一種絕望的意味,他狠狠吸了一大口,隨手把菸屁股用力按戳在窗臺上。轉過身來的時候,嘴角微抬,自嘲的笑容。
嶽勝還沒想好該如何陳述的措辭,已被楊興過來一把拽住了手,被動地牽著,走到客廳沙發前。
他眼睜睜看著楊興一言不發地單手扯開褲鏈,跟著使勁一帶,自己的手就被抓著探進了襠內。觸感毫不陌生,卻足以讓他驚跳著想抽出手來。
楊興堅持按住,在片刻的僵持不下後,抬了抬下巴。
嶽勝內心人天交戰著,在對方逼脅的視線中慢慢屈服了,垂下眼皮,自暴自棄地擼動起來。
兩個人的呼吸在狹小的空間內漸漸急促,任誰都能察覺到那種人為的壓抑,胸腔的收縮也彷彿能有共鳴一般,鼻息跟心跳一起逃逸。
楊興的喘息粗暴起來,胡亂扯掉嶽勝的衣服,邊從褲兜裡摸出套子放在嘴邊咬開包裝,大概是太過心慌意亂,帶得毫無章法。
“自己坐上來。”
“啊?”
嶽勝傻愣愣地,情形的發展過於兒戲,以至於讓他忘了該怎麼辦。
“快點!”楊興低頭甩弄著呵斥,老實說,真能硬起來的確出乎意料,就是不知道能持續多久。
嶽勝也看著對方注意力集中的所在,真要這麼什麼準備都沒有的硬來嗎?
光用看的就頭皮發麻。
不管楊興是出於什麼心理,同情也好,厭惡也好,這樣的機會可能再也不會出現了。雖然並不是以他一直希望的方式,但的確,也許就是最後也是唯一的一次。心臟莫名地被電擊一般,嶽勝深深吸了口氣,血往上衝,再不多想,就真地坐了上去。
乾澀的無法深入的激痛,讓兩個人都同時表情抽搐起來。
“這......這樣不行。”楊興醒悟到自己的失誤:“起來吧。”
“......行的。”嶽勝緊緊摟住對方的脖子,疼得額上冒汗,卻堅持著。
楊興能感受到緩緩沉澱的摩擦,亦從對方微微的顫抖中清楚地明白,每一寸都是煎熬。
“算了。”
“你親親我,你親親我,就......能行。”
楊興側過臉,在他的臉上蜻蜓點水地碰了碰,禮節性的:“出來吧,破了就不好辦了。”
“破了就破了,我沒得艾滋!!”
嶽勝忽然大聲,憤怒讓他碾壓住楊興的嘴唇,毫無保留地用力吻了上去。舌頭強行探入,橫衝直撞,帶著要用盡所有力氣,忘記呼吸一樣的蠻狠。
楊興想要喝止的語句全被堵了回去,塞在嗓子裡,或者更深入的地方,只能發出幾個含糊又可恥的單音,就全軍覆沒。耳側和喉結都被牢牢固定著,包括腹部以下,舌根遭遇到前所未有的激烈吮吸,引發著體內一些器官的失血和另一些器官的充血。不光這樣,好像還有多餘的手在身上撫摸,從胸口到脊背。撫摸其實對他是毫無用處的,遠不如刺激重要部位來得直接。可是見鬼了,在唇齒糾纏的損耗中,那些本來完全談不上敏感的地方,竟然也慢慢起了戰慄。
終於被放開是在腹部被重重頂抵之後,嶽勝忽然毫無預警地抽身跳起。
楊興眼前一片芒蚊亂舞,只能聽到隔壁急促翻找的亂響,自己喘息得象老狗一樣。
嶽勝做完處理回來,帶著一身的甘油味道,再象剛才般坐上去卻反而更困難了。他不甘心地擺弄著楊興疲軟掉的襠部,努力了半天,也無法恢復原狀,簡直難以置信。
楊興回過勁來,打掉他的手,迫於對方失望的壓力,自己又勉為其難地嘗試了一會,終於也還是徒勞。
嶽勝哪肯放棄:“等一會好了。”
楊興嘿了一聲:“等一會也沒用的。老了。”
嶽勝默然低頭。
翹那麼高,想裝看不見都不行,楊興心裡嘆口氣:“......過來。”
嶽勝很聽話,貼湊得連縫隙都不剩。沙發就那麼大,楊興給他擠得沒辦法,年輕人熱情高漲,憑誰都別想裝傻。
接下來的事本來應該順理成章,卻在實施的時候出了一點點難以控制的偏差。發現自己用手無法滿足對方,楊興的心理防線在侷促空間內防不勝防的肢體攻擊下潰不成軍。
天黑得太晚,客廳裡沒遮沒攔的,白日喧淫不太適合楊興的歲數。其實外面什麼也看不見,飄窗外還做了一層防盜鐵欄,可他過不去自己這一關。就在這內心的百般糾結中,只做了不太有成效的抵抗便似乎默許了一切為所欲為。
被死死頂在pu革上的背脊湮出了一圈臭汗,皮肉與之摩擦間發出令人尷尬的水聲,楊興奇怪自己怎麼能在體內熱漲硬挺深入淺出的同時去關心這些不相干的細節。姿勢的關係,肉體的契合緊密到好像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