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盯著床頂半響,才猛的驚覺,這哪是自己的屋子,這分明是唐敬的正房。
外面吵吵兒的聲音越來越大,鬱瑞剛想撐起身來,嶠襄就探頭進來,道:“少爺醒了?可要起身?”
鬱瑞點點頭,嶠襄就吩咐小丫頭們端著水盆捧著衣物進來,為他梳洗穿衣。
嶠襄道:“少爺睡得可好?老爺早起走的時候,少爺睡得可香吶,老爺都不忍心打攪了少爺。”
鬱瑞聽她這麼說,才隱隱約約記起,好像半夜醒了一次,覺得身邊兒有人,當時還在想不可能有人,現在才醒悟過來,原來是唐敬,怪不得夜裡這麼熱,本身是大夏天的,唐敬體溫又高。
鬱瑞聽外面一直吵,就問道:“誰在外面?”
嶠襄頓了一下,才回話道:“是大奶奶。”
鬱瑞點了點頭,也就不理,他是知道陳姝什麼樣兒的,那種德性顯然是被家裡嬌慣出來的,若是她一出生就像自己上輩子一樣,也就沒這麼多脾氣了。
奈何這個陳姝,既沒本事,脾氣還大。
鬱瑞穿戴整齊,就要回鬱兮園去,時鉞推著他出門,原來陳姝就在門外面的迴廊邊,怪不得聲音這麼大。
陳姝見著正房的門打開了,還以為是老爺出來了,結果竟然是那個瘸了腿兒的什麼嫡子,頓時睜大了眼睛。
要知道這可是一大早的,自己都沒從唐敬的房裡走出來,一個瘸子竟然這麼得寵。
鬱瑞一出門,就感覺到陳姝往自己這邊兒看,迴廊邊不止陳姝,還有唐敬那兩個女兒,兩個女孩子家都是被教養的懂規矩的,而且年歲不大,瞧起來怯生生,身邊兒跟著奶嬤嬤和小丫頭。
此時也不知怎麼得罪了陳姝,正被陳姝抓住了罵,陳姝嫁進唐家好幾天了,沒能跟唐敬圓房,心裡本身就火大,如今又看到了罪魁禍首的鬱瑞,心裡面的那股賊火就往這兩個女孩子身上發。
陳姝也不想著,唐敬這兩個女兒,在旁人眼裡,那可是丞相妹妹的女兒,她自己還是個續絃罷了。
兩個女兒家常年在深閨裡,平日裡習幾個字兒,要麼就是做做女紅,更沒別的了,哪見過如此潑辣的。
她們本身是來省爹爹的,沒成想碰到了陳姝也來找唐敬,陳姝就覺著自己到了這些天,作為一個正妻,嫡子不來省自己,兩個丫頭也不來省自己,簡直不成個體統。
因這些就開始罵了,唐錦毓和唐錦繁是安靜的秉性,從沒見過這樣的,身邊的奶嬤嬤也是唐家裡有些地位的,見不了別人這麼罵自己奶大的小姐,回了兩句,陳姝就開始冷嘲熱諷的嚷嚷上了。
鬱瑞本身不想管閒事,他不知道唐錦毓和唐錦繁不是唐敬的女兒,只當他們是唐敬親生的,女兒都快和自己一邊兒大了,鬱瑞心裡自然不舒服。
奈何陳姝罵的太難聽,饒是鬱瑞聽了都覺著耳朵疼,更何況人家是兩個半大的姑娘家。
鬱瑞讓時鉞推自己過去,笑道:“沒成想這麼一大早,大奶奶就來了興致。”
陳姝以為鬱瑞是仗著唐敬寵愛他,就向自己示威來的,冷笑道:“哎呦呦,這不是咱們唐家的大少爺,我聽說這些天您可在醫腿啊,怎麼?還沒能站起來,是方子不對,還是根本就不能夠了啊,若是不能走也沒什麼的,咱們老爺都愛見了,還怕旁人說些什麼呢?是不是。”
鬱瑞聽他尖酸的話,也不生氣,倘或為了這些生氣,整個唐宅裡他還不能坐穩當了呢,陳姝也就嘴皮兒利索些。
鬱瑞不溫不火的笑道:“多謝大奶奶關心,大奶奶成天為了老爺歡心忙上忙下的,沒成想還掛心這些,這是鬱瑞的福分。”
陳姝一聽登時氣得臉上要炸開,這不就是說自己天天討好唐敬,結果唐敬還不搭理自己麼,一句話正好戳在陳姝心窩子上,一口氣堵在胸口上。
鬱瑞見陳姝被氣得樣子,心裡沒來由的覺得暢快,像唐錦毓和唐錦繁招招手,兩人就走過去兩步,喚了聲“大哥”。
鬱瑞問他們早飯吃了沒,兩人搖搖頭說沒有,陳姝笑道:“果然下流胚子就是上不了檯面,下流胚子也只能和下流的胚子一起頑,你們頑著罷,我的事兒可多吶,這唐家上上下下里裡外外,還不都得我忙道著?”
她說著要走,鬱瑞卻忽然冷著臉子道:“大奶奶說話可注意了。”
“我說的不對麼?”陳姝笑道:“你難不成不是下流胚子?誰不知道咱家的嫡子是外面撿來了,說句難聽的,你到底是不是唐家的人,都過了十幾年了,誰清楚?你這副樣子,哪一點兒像了咱們老爺?”
鬱瑞淡淡的道:“大奶奶說我不要緊,我也知道自己頭等不壓人,資歷也淺,不服氣的多得是,但唐家兩個小姐誰不知道出身有多高貴,是誰能跟得上的?大奶奶不信,可以和丞相大人理論理論,到底誰是下流胚子。”
陳姝瞪了他一眼,楊嬤嬤在身後一個勁兒的拉她,小聲兒道:“奶奶,咱別說了,過世的大奶奶可是丞相府上的千金小姐,得罪了旁人不要緊,得罪了官可就不好辦了。”
陳姝最後瞪了半天鬱瑞,才轉頭一甩帕子走了。
陳姝不知道,在唐敬的地方鬧,裡裡外外可都是下人看著呢,尤其她也就是嘴上痛快,罵的沒邊沒際的,她前腳走,後腳就有人去回唐敬的話兒了。
鬱瑞和唐敬的兩個女兒一起吃了早飯,就見誠恕進來了,說是有誠靖王的人來送話,皇上今日在宮裡設宴為誠靖王辭行,明日一早慕容縝就要回去了。
鬱瑞當下讓人備了車馬,他答應給慕容縝辭行,明日他走得急,自己不可能趕得及給他辭行,只能在今日,就等著他從宮裡出來的。
鬱瑞出門去的時候,唐敬剛巧回來了,正好看見一趟馬車出去,唐敬道:“這是少爺的車架?”
誠恕道:“正是。今兒皇上為誠靖王擺宴辭行,少爺說等著誠靖王從宮裡頭出來,也給他踐行一番,這會子該是去別館了。”
唐敬皺了皺眉,一想到上次鬱瑞從別館出來的事兒,雖不是慕容縝所為,但畢竟是因為慕容縝而起,這會子元弼也已經被處斬,但唐敬心裡始終有個疙瘩。
尤其聽說別館,簡直厭惡至極,而且慕容縝說話總是不清不楚的,什麼歡喜之類的滿口跑。
唐敬看著馬車往街上去了,注目了一會兒,才道:“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