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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當天一亮,趙凌就主動去了養德殿向昭和帝道明昨夜情況。
畢竟玉笙居發生了刺殺這種大事,連御林軍都驚動了,自然是瞞不住昭和帝的。
為了防止有心人在昭和帝面前添油加醋,趙凌認為還是主動講明為妙。
只是到了養德殿,看見一早就候在殿門口等候召見的趙煊,趙凌還真是一點都不意外。
果然,只要能抓住一線機會來詆譭汙衊他,他的大王兄就會親力親為,絕不手軟。
“大王兄起得真早,臣弟還是第一次在這個時候在這裡碰到王兄你呢。”
看著主動來跟自己打招呼的趙凌,趙煊卻是難掩怒氣。
自趙凌在春獵大賽上毫無懸念的奪得魁首之後,父皇就對他頗為親睞有加,連著數日將他召來養德殿御前伺候,聽說還分了不少的政務讓他幫忙處理。
要知道,只有未來的儲君才有資格協助帝王辦理朝政,父皇此舉,雖未言明,但卻是有目共睹的向世人表示他對趙凌的喜愛。
這無疑是在打他這個皇長子的臉,身為長子,他可從未有過機會能上御前伺候,更別說是摸一摸那些記載著國家大事的奏摺了。
這一切,都是這場該死的春獵造成的。
而這當中,也有楚星月的部分功勞。
當日獵場較量,楚星月當眾要穆克察對著長生天發了有生之年絕不進犯大魏的誓言,此舉可謂是真正取悅了父皇,也間接讓父皇對趙凌更加喜愛了幾分。
想到自己安插在老三身邊的棋子暗戳戳的卻幫了老三,這要趙煊如何不憤怒。
看來,他要找機會好好地跟楚星月談談,讓她務必想辦法配合他,爭取找到徹底弄死老三的機會。
趙煊雖對趙凌又是嫉妒又是痛恨,可是在養德殿面前他還是不敢太過放肆。
只見他皮笑肉不笑的發出一聲冷哼,道:“昨天晚上玉笙居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本王就算是想睡一個好覺,也不可能了;三弟,這一切你是否該給個解釋?”
趙凌看向向他發難的趙煊,朝著養德殿拱了拱手,道:“大王兄且寬心,今日我前來面見父皇,就是為了道明昨夜之事。”
趙煊再次發出冷嗤,冷掃一眼伺候在側的宮人,湊近到趙凌耳邊,不懷好意的小聲道:“不知三弟可聽說過一句話叫‘過猶不及’?三弟現在正值春風得意,又頗得父皇的喜愛,就更要小心謹慎,切莫折騰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惹得父皇不快;像昨晚那件事,還是少發生為妙。”
趙凌冷冷的看了眼趙煊:“大王兄的提醒,臣弟記住了。”
“只是,臣弟也有一句話想要告知大王兄。”
趙凌目光一轉,冷覷著因為嫉妒而臉色難看的趙煊:“臣弟縱然可能因為昨夜之事讓父皇憂心,但最起碼臣弟還能得來一句王兄口中的‘過猶不及’;可王兄你呢?身為皇長子,一不得父皇聖心,二無能幫父皇分憂,這種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其他人得寵的滋味應該很不好受吧?王兄,你的嫉妒和羨慕,寫滿了你整張臉,實在是太難看。”
趙凌的這番話說的十分不客氣,頓時就讓趙煊氣急,幾乎是差點與他動了手。
可恰好在這時,伺候在昭和帝身邊的宮侍快步從養德殿裡走出來,恭恭敬敬的向站在殿門口幾乎劍拔弩張的兩位殿下道:“兩位王爺,皇上口諭,宣你們進去見駕。”
趙煊悻悻的收回手,冷冷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對趙凌警告道:“算你運氣好,趙凌,你別得意。”
說完,趙煊就甩袖進殿。
看著像頭暴怒雄獅的趙煊走進了養德殿,趙凌卻是神色淡淡的理了理剛才被趙煊抓在手中捏皺了的衣領。
喃喃自語:“蠢貨,也不知是誰運氣好,若不是父皇的這道口諭來得及時,那雙爪子早就廢在本王的手裡。”
……
居住在養德殿後殿的周嫣然在醒來後就要人準備了熱水沐浴。
其實以前她沒有白天沐浴的習慣,可自從跟了昭和帝,這個習慣就養成了。
每次在與昭和帝歡好之後,她都覺得渾身上下佈滿了那個男人身上的氣息,這股氣息幾乎快將她淹死,唯有用清水仔仔細細的洗過身上的每個角落,她才覺得舒坦一些。
今日,她照常將自己浸泡在暖暖的熱水中,舒服的由著夢娥按壓著她頭上的穴道,淺淺的閉上漂亮的眸子,半晌之後,才開了口:“本宮聽說,一大早煊王就來了,可知是什麼事?”
夢娥本想著等娘娘沐浴完後才告知,沒想到這件事這麼快就被問起,所以也不再做隱瞞,將自己打聽來的訊息事無鉅細的告知。
“奴婢聽說,昨天夜裡玉笙居里闖進了刺客。”
“刺客!?”周嫣然霍然睜開了眼,神色緊張:“三郎可有事?他受傷了沒?”
夢娥看著如此擔心凌王的主子,心裡發出一聲喟嘆,神色卻是如常回道:“娘娘請寬心,凌王殿下身手了得,身邊又有府中精衛保護,自然是無礙的。”
周嫣然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確是有些杯弓蛇影了,三郎少年時期就走上戰場,一身的武藝皆是在生死之間練出來的,又怎麼可能會被區區的幾個殺手傷了。
正所謂關心則亂,說的應該就是她吧。
周嫣然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眼下也沒心情享受夢娥的按摩,用細白的手指捻起浴桶中的玫瑰花瓣,問:“可查清楚這些刺客是什麼身份?居然有膽量跑到獵宮中行刺。”
夢娥搖頭,回答:“奴婢聽說,昨夜的刺客似乎只有四名,雖人數少,可各個武藝不凡,凌王動怒,當場下令格殺,一個不留。”
周嫣然轉動著美麗的眼睛,疑惑:“連問都沒問,便要全部格殺嗎?這似乎不是三郎向來的行事作風。”
“可不是,奴婢聽了也覺得奇怪,御林軍那邊想要追查,可被凌王攔了下來,說這件事凌王府會全力查探,御林軍只要保護好皇上安全便好。而眼下,煊王一大早就來面見聖上,為的就是這件事,聽說煊王正要拿凌王不讓御林軍插手為藉口,欲在殿前為難凌王殿下呢。”
周嫣然眯著明亮的眸子,一臉的聰明相:“以本宮對三郎的瞭解,他這麼做一定有理由,看來這件事很有可能跟他的那個凌王妃有關係。”
“娘娘為何這麼說?”
周嫣然臉上露出幾分妒忌。
“你不知道,三郎將楚冰月看成了他的眼珠子,幾乎是事事都要維護著她;這些刺客如果單純只是衝著他來的,他一定會將其調查的清清楚楚,從此以絕後患;可若是這些人是衝著楚冰月來的,他為了護著楚冰月的聲譽,自然不會讓御林軍插手,讓皇上不喜他這個招惹是非的兒媳婦。”
“那個青州女只是一名深閨婦人,又如何能得罪了窮兇極惡之人,要人派殺手來暗殺她?”
“這就是她的奇怪之處了。”
周嫣然的臉上露出了興奮好奇之色:“三郎越是想要將這件事悄無聲息地抹除,本宮越是要好好地調查一下,指不定能從中發現一些楚冰月的陰私之事;夢娥,你傳信給父親,讓他老人家著手來辦這件事。”
“是,奴婢回頭就寫信給老爺。”
說著,夢娥又看向周嫣然,臉上帶著好奇:“娘娘就不擔心凌王會在御前因為煊王的故意刁難而吃虧嗎?”
周嫣然笑著將手邊的花瓣扔到水中,撫摸著自己如玉般的肌膚,道:“連你這個小丫頭都能看出煊王這麼做是在故意為難三郎,陛下眼不花耳不聾,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放心吧,煊王這麼做就是病急亂投醫,看見三郎近日在御前得寵心氣不順,他這麼做無疑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且等著陛下訓斥他吧。”
聽見主子這麼說,夢娥這才算是徹底放下了心。
要知道,她家娘娘向來冰雪聰慧,連她都開口這麼講了,事實便會是如此。
……
養德殿中,趙煊一臉懊惱的跪在地上,不斷地朝著身邊站著的趙凌翻白眼。
真是嗶了狗了!
本以為今日能在父皇面前咬老三一口,沒想到父皇卻是對他動了怒,甚至還指責他沒有兄長的寬容之態,心胸狹隘如婦人。
眼見老三在父皇面前越來越受青睞,他真是又氣又委屈。
趙凌淡淡的掃了眼跪在地上還不忘翻他白眼的趙煊,實在是懶得跟他計較。
在向昭和帝回稟了昨夜之事之後,又向昭和帝提到:“父皇,如今春獵已經接近尾聲,兒臣想著,是不是開始準備回京之事。”
這趟春獵昭和帝也算是玩的盡興,如果不是中間出現了一些其他亂七八糟的事,他可能會玩的更開心。
但開心歸開心,他總不能一直住在這裡不回京吧。
今日聽趙凌主動提起,思付了片刻,道:“也是,朕已經在這鹿驪山快待足小半個月了,該是時候回去了;老三,回京的事繼續交給你來辦。”
“是,兒臣遵旨!”<!--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