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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個怎樣怪異的法器呢。
束雲白看著對面陽光下不斷開合的薄唇,裡面黑漆漆的一片,隱隱蠕動著,使得女子的面部雖然看似溫和又冰冷,實則怪異不堪。
“大概......是異鳥蟲,”束雲白緊閉著嘴,聲音從唇角緩緩溢位,小聲道,“喜土,怕風。”
此前的兩人是萬萬想不到,眼前這個神態溫和,動作靈敏,表情冰冷的女子,是一種以鳥類為食的蟲子,所堆砌而成的。
馮烈兒沒有束雲白那樣龐大的知識量,對於“異鳥蟲”知之不多,不過她明白,有弱點就是好事,一時間心中有了底,也沒有方才那般飄忽不定的感覺了。
“蘇春,呵呵......”
將那個名字反覆在口中咀嚼著,女子抬起頭來,長髮分開落在臉頰兩邊,更襯得她的臉瘦削如錐。
“先說說你是誰吧?”束雲白不動聲色的將手伸進天蛇袋中,握緊了祁白送給她的那把鏤空玉扇,一邊嚴陣以待,一邊在心中再次感慨祁白的未卜先知。
雖然他送的東西在吞噬之城沒能用上,但在蘇家這法陣裡,卻是切切實實,不可多得的好物。
“我,的名,字......”女子有些機械的歪了歪頭,也不知道是哪裡壞掉了,突然間說話斷句都變得奇怪起來。
“罷了,”馮烈兒一貫不耐煩與敵人多話,既然這片廢墟之上等同於屋子裡,是沒有尖刺石林到處追殺的,那她就可以放心的喚出小火來助戰了。
這麼想著,她眉心一閃,一道紅光劃過弧線落在兩人身邊的茂盛樹冠之上,光團漲開來,變成一隻振翅的火鴉引頸嘶鳴。
霸氣的抬起一隻手,指著那由異鳥蟲變化而成的女子,馮烈兒輕輕一躍便站在火鴉身上,命令道,“小火,扇死她!”
束雲白:“......”沒想到小火還能當扇子呢?
火鴉得了命令,向著空中展了展身子,好似一個人從蹲坐著突然站起一般,竟然有了些遮天蔽日的感覺來。
“呼——呼——”
火鴉直立著,一對大翅膀展開來只扇了兩下,風過之處碎石殘枝胡亂飛起,鬧哄哄向著不遠處砸去。
待眼前的一切終於隨風落地,兩人定睛一看,原先立著那蟲女子的地方早已空無一物,人不知去了哪裡。
“遭了......”
想起法陣內的一切都是變幻莫測的,束雲白眉頭緊蹙的焦急道,“我們得抓住她啊。”
“嗯?我們不是要弄死她的嗎?”
馮烈兒拍了拍火鴉,站得高看得遠的環視一週,搖頭道,“好像,確實不在這裡了。”
所以......
被識破了就要跑路嗎?
難道她真的會思考不成?
......
這還是個蟲嗎??
馮烈兒自上而下愣愣看著束雲白,束雲白站在廢墟的樹幹之上仰著脖子愣愣看著馮烈兒。
兩人就這麼對視了半天,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疲憊。
難道,下一步還是要穿過那些神出鬼沒的尖刺石林嗎?
還會到處變換場景,各種天地旋轉,不將人玩死就誓不罷休的那種?
“你跟蘇慧就沒有什麼固定的口號或者......任何能引他出來的東西。”
馮烈兒難得喪氣的撓了撓頭,盤膝坐在火鴉身上嘆氣道,“或者,你身上有什麼蘇春特別討厭的地方,展示給她看?”
......
我要知道她討厭我哪裡,我早就拿出來到處顯擺了好嗎......
束雲白有些無語的看著馮烈兒,也跪坐下來,從天蛇袋中取出一些藥粉,一包包的倒進嘴中,努力吞嚥下去。
“給我也來一點。”
難得兩人終於找到了一處勉強能歇腳的地方,不知道這裡算不演算法陣的疏漏地,竟然打破房屋也能享受在屋中同等的待遇,還把屋裡的威脅給逼走了,實在是不容易吶不容易。
束雲白撿出兩包恢復體力和強化屬性的藥粉來扔給馮烈兒,突然手中一頓,想到什麼一般站起身,眼神灼灼的望著艱難吞嚥的馮烈兒。
“你......咳咳咳咳......”
這小眼神過於炙熱,馮烈兒冷不丁的捱了一下,嗆得險些背過氣兒去,一邊喘一邊顫抖著豎起大拇指道,“可以可以,裝神弄鬼的本事你學成了。”
啊?
不明所以的小果子歪了歪頭,又努力正色道,“我有個法子想試試,你聽聽覺得可行不可行?”
馮烈兒拍著胸口順著氣,擺擺手道,“不用聽了你直接試吧,成與不成左右也不會比現在的境況更差。”
說的也是。
束雲白點點頭,將手伸進袋中開始一把一把的往外掏木屬性藥粉。
“不是,你就算真的累了也別想著把自己噎死了事吧?”見她一口氣掏出了二十幾包,馮烈兒急忙一個翻身自火鴉身上跳下來,抓著束雲白的手道,“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
小果子不明所以的看回去,歪頭道,“噎死自己?”
“你那藥粉吞一包都是折磨,你拿這麼多出來不是要噎死自己是要做什麼?”馮烈兒義正言辭的抬手做拒絕狀,“不行我不許。”
吞一包......折磨?
“你給我吐出來......”難得鮮活的束雲白磨了磨牙,猛地跳起來扯過馮烈兒道,“統統吐出來!嗷嗷嗷!!”
你知道這些東西花了我多少錢嗎?!
你知道這些東西花了我多少精力嗎?!
你知道你吃的都是些什麼絕世好物嗎?!
竟然嫌棄難吃?!還說是折磨?!
接連而來的逃命和詭異的境況令兩個人壓抑不已,好不容易有了這麼個吵鬧的契機,竟然誰也不肯讓了誰去,頓時滾做一團,口中嘻嘻哈哈吵吵鬧鬧的,也不知是在撒氣還是在撒嬌。
青翼火鴉見狀,竟然誰也不偏幫的老老實實蹲在原地,扭過頭去將金色的喙插進溫熱的羽毛中,漸漸打起了盹來。
就在兩人笑鬧著從這個樹枝掉到那個樹枝上,再從那個樹枝躍到縫隙間的瓦礫上時,周圍的景物閃了閃,在一瞬間又變了個模樣。
不再是仙雲大陸雲府時的樣子了。
束雲白正扯著馮烈兒的獸皮小靴樂呵呵的拽著,見到周圍一變,本能的定住身子,與同樣瞬間嚴肅下來的馮烈兒對視一眼,兩人同時站起了身。
“這麼自在麼?”
一道邪氣的男聲悠悠響起,緊接著就是一陣熟悉的咳嗽聲。。
“蘇慧?!”束雲白一驚,忙大聲道,“是誰?誰在你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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