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版
首頁

搜尋 繁體

第三十九章 人間處處是戰場

熱門小說推薦

<!--go-->

一場雨後,長安城變得涼爽起來,樹葉變得微微泛黃,秋天,悄聲無息的來臨了。

唐小七無聊的用手在路了了胸口畫著圈圈,嘴裡不停的抱怨著:“了了,我都快無聊死了。一來長安就被關在這後院一個多月,長安城到底什麼樣都沒有見識過,你什麼時候帶我出去轉轉啊。”

路了了摸摸唐小七平滑的肚子:“這都兩個多月了,什麼反應都沒有。爺爺上次給你把脈,說你中的那毒還未斷根,需要喝藥靜養。等你養好了,下次就帶你出去逛逛,四下游玩一番。你也快點給我懷上個大胖小子,爺爺那裡就更好說話了。”

“呸!鬼才給你生兒子。”唐小七氣惱的給路了了來了那麼一下。

“你實在要是無聊的緊了,可一找些事情來做做。幫家裡管管帳啊,抄抄藥方啊什麼的。”路了了也很奇怪老爺子為什麼要把小七關得這麼緊,但又不敢去問,只好出這個主意。

“真的?那別人會不會說我還未成親,就管起家來了啊。”唐小七有些躍躍欲試。

“家裡除了萍兒那笨笨的小丫頭,就全是男人,哪有人會說三道四的。”路了了說道。

剛剛把頭伸出院門,路了了頭上就被狠狠的敲了一記。

“叫你一天好好用功讀書,一天到晚就知道往小七院子裡鑽。你明明知道她身子沒好利索,是不想我老頭子抱重孫兒麼!”;

偷偷盯了幾天的路慢慢氣得鬍子亂顫,聲音大大的罵著,聲音明顯的能傳進唐小七的耳朵。

路了了可憐兮兮的叫了幾聲痛,等老爺子停下來才將剛才的想法說了一遍。

“我老頭子雙眼一閉,雙腿一伸,這個家還不是你們的。小七要管家,管就是了,我老頭子正好落得清閒。”路慢慢鬍子一翹一翹的說道。

眼見老爺子火氣上頭,路了了身子一縮,又想溜出門去。

“你又要去哪裡!”老爺子大聲吼道。

“玉真觀!”路了了頭也不回的答道,老爺子頓時不說話了。

出了門的路了了並沒有去什麼玉真觀,而是與週六子騎馬向西市而去。

“聽胡老大說,你跟他吹噓胡姬酒肆的胡女如何如何漂亮,如何的熱情似火夠勁道。我記得上次你也就在偏廳喝喝茶而已,什麼時候又知道胡姬夠勁道的了?”路了了回頭看著面無表情的週六子。

“看出來的不行麼?我也是沒錢,有錢一定要去試試。”週六子邊說邊直盯盯的看著路了了身上那快玉佩。

“小七馬上就管家了。過幾天你去她那裡領些銀子傍身。胡老大就算了,那傢伙肯定還藏有私房銀子。”路了了恨恨的說道。

“還領什麼銀子,你自己身上有銀子麼!”週六子癟了癟嘴。

“週六子!你別笑看我,路大爺我不賺銀子也罷,一賺以後會嚇死你。”路了了摸摸身上的銅子,悻悻然的說道。

週六子扭頭,來了個不理不睬。

通紅的鐵丕被穩穩的用鐵鉗置於鐵樁,一雙手揮動鐵錘有力的用力砸下。四處飛濺的火花與灑落的汗水交織,發出“吱吱”聲音。西市附近的一座鐵匠鋪子裡,一位年近五旬的壯漢,裸露出一身精壯的肌肉,打了好一陣鐵。路了了蹲在一旁,週六子站在身後,兩人一起就傻乎乎的看了好一陣子漢子打鐵。

位身體已經明顯發福的中年婦人端來一大盆吃食就默默轉身退進屋內,眉眼依稀還有那麼幾分與胡姬相似。裸露上身的壯漢就蹲在鋪子邊吃著飯食,絲毫沒有招呼路了了的意思,大口大口的吃完麵前的食物,才滿足的站起身來。

“我老胡家這鐵匠鋪子開了幾十年,這樣傻乎乎的看著我打鐵,一看就是一個上午,你是第二個,你們這些讀書人,就真是閒的慌麼。”;

“第一個是酒鬼,但我不是啊!”路了了笑嘻嘻的說道。

聽到一個酒字,漢子眼睛就亮了,抹了一把嘴巴,臉上浮起了笑容:“要是再能來上那麼兩口酒,那才是真的舒坦了。”

“胡叔要是想喝酒,小侄這就去給胡說買來。”路了了連忙說道。

以前要是有人說詩仙李白有一位結義兄弟是打鐵的,路了了打死也不會相信。但此刻人就在眼前,就不得不信了。

胡云滿臉遺憾的搖搖頭:“有此喝酒醉了吐血,你嬸子就不准我再喝酒了。”

“嘻嘻,聽師父說起胡叔,多麼多麼的英雄蓋世,還寫了一首《俠客行》稱讚你,沒想到原來這麼怕自家娘子。”路了了笑了起來。

“滾,滾滾滾!你嬸子那是為了我好。我老胡雖然人粗,但這點還是明白的。去過觀裡啦?去過你胡姬酒肆啦?”胡云沒好氣的喝罵了一句。

“侄兒月前已經見過持盈師叔和西林姑姑了。因為家裡老爺子逼著溫書盯得緊,拜見胡叔就來得晚了些,望胡叔莫怪。”路了了老老實實的見了一禮。

“我就一市井打鐵的匠人,你早來也罷晚來也罷,來了就好。”胡云揮揮手毫不在意。

市井豪俠以及那些遊手好閒的城狐社鼠,從來都是不容小覷的一股民間勢力。他們雖然出身低賤,但卻為人仗義,講義氣輕生死,一諾而殺人。讓官府很是頭痛,卻沒什麼辦法。

他們有他們的世界,有他們自己的規矩,稱之為江湖。他們能探聽到官府都不得而知的隱秘,能著很多官府明面上不能做的事情。任何權貴顯耀,都與之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也曾在史書上留下了赫赫的名聲。

對於眼前這位師父的結義兄弟,路了了哪裡敢有半分輕視。轉身向週六子點頭示意,自認為價值不菲的禮物就送上前來。

胡云對那些禮物看都不看一眼,也沒有拒絕。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一位年輕人突然就冒了出來,接過禮物轉身就消失不見。

“一眨眼,與你師父太白先生相交就快二十年了,昨日之事彷彿近在眼前。當年我真沒有看出來,他一位風姿翩翩的讀書人,居然會有那麼強的劍術,居然會為紅顏一怒而殺人。”胡云望著不遠處的,川流不息的西市坊門,神色恍惚。

這個訊息夠勁爆,路了了一下睜大了眼睛:“啊!我師父還殺過人?”

胡云微微一笑:“是啊!,那時候西林的胡姬酒肆還未搬去東市朱雀街平康坊,只是在開元門外開了個小小的酒肆當壚賣酒。哪知被西城老杜一眼看中,想要強娶回去當放一房小妾,結果被你師父給當面罵了個狗血領頭。

這西城老杜可不是一般人,當時在西市跺跺腳就震翻天的人物。西城老杜哪裡受得了這等氣,當夜就在小巷子堵住了醉酒的太白。想要將他殺了綁上石頭,悄聲無息的丟進護城河。這樣的事情,西城老杜可沒有少幹。

哪知道西城老杜找來的四位功夫高強的遊俠兒都不是他的對手,最後西城老杜親自上陣,也被你師父給一劍剁了。太白酒醒,居然就傻乎乎的看著我打鐵,看了一上午。知道最後,被衙役捕快給鎖走。”;

胡云端起大缸子粗茶,暢快的喝了一大口。

“後來呢?”路了了好奇的問道。

“玉真觀裡那位,親自將他從京兆尹的大牢中帶走,管在別苑整整兩年,這事才慢慢的過去了。後來你師父常常來找我喝酒,談笑間,西城老杜的地盤,就歸了我們兩人。整個西市的規費,大部分流進了玉真觀。現在的東市的胡姬酒肆,也是這樣開起來的,那收益,也大部分流入了玉真觀。”;

胡云淡然的說道。

“好一對修仙求道的神仙道侶,居然幹起了這等勾當。”路了了暗自腹誹,心裡卻感覺這位胡叔這樣說,應該有別的意思。

路了了望著胡云沒有說話。

“不知不覺,我們都老了,可這世事卻沒半點變化。你看那繁華無比,人來人往的西市,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可暗地裡,為了這有著無數財富金市,卻有著無窮無盡,鮮血淋漓的爭鬥。這麼些年來,我都倦了累了,可爭鬥依然不會停歇。”;

胡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有玉真觀持盈師叔在後面撐著,難道還有人來惹麻煩麼?”路了了詫異的問道。

“這一次,不但是西市這邊。平康坊胡姬酒肆那裡也遇到了麻煩。緊鄰著胡姬酒肆,一家新開的天仙樓。樓子裡的姑娘個個如花似玉,都是那各地請來的花魁。天仙樓當紅花魁夜來,出道不過半月,就引得無數貴公子爭相而去,流連忘返。

這樣一來,胡姬酒肆生意江河日下,很是艱難。兩方明爭暗鬥幾次,胡姬酒肆都處於下風。”;

胡云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這麼大的手筆!各地的花魁來當天仙樓的普通姑娘,什麼樣後臺這麼財大氣粗?”路了了吃驚的張大了嘴。

“四海商行!這四海商行本來以東市為主,不知為何這次又為何進入了西市。我青雲會手下人按例收規費,收到了四海商行名下的店鋪,結果起了衝突。

那四海商行的大掌櫃一氣之下,宣佈西市所有商家,不得向我青雲會繳納規費。否則將被將被四海商行視為敵人,斷其所有生意上往來。

對於與我們來往密切的碼頭苦哈兒,貨運的車馬行,行鏢的長風鏢局,撿屍乞討的花子幫用盡手段分化拉攏打壓。這位四海商行的大掌櫃看來想一統西市,所圖不小啊。”;

胡云雖然人看起粗獷,但心思不乏細密。

“這四海商行什麼來頭?”路了了問道。

“你可聽聞南山樹盡,臣縑未窮這句話。大唐富可敵國的首富王元寶,就是這四海商行的牽頭人,其中還有多少權貴入了份子就不清楚了。這四海商行背景深厚,就算是觀裡那位,也不敢說能輕易對付的。京城水深,居之不易啊。”

胡云居然文縐縐的說起話來了,哪裡像是一位粗魯的打鐵漢子。

“觀裡我那位師叔知道這些了麼?”路了了猶疑著問道。

胡云定定的望著路了了:“我只是一位粗人,什麼也不懂,這拿主意的事情,還得靠你轉告給觀裡那位了。”

“還粗人呢,老奸巨猾的繞這麼大圈子,不就是想讓我觀裡轉述目前的窘況麼。”路了了心裡腹誹著。

“胡叔啊!你看我這才剛進長安,對你所說的這些事情不清不楚的。叫我去轉告,是不是不抬好啊!我還要溫書準備明年的春闈大比,就不打擾你老人家打鐵了。”路了了說完就準備轉身就溜。

“你胡叔我一把年紀了,難道你忍心我這一張老臉,被那位發脾氣責罵麼。你一小輩,又是太白唯一的弟子,那位怎麼也不可能轉怪於你的。”胡云一把拉住了路了了。

路了了回家還沒躲上兩天,玉真公主派人來了,直接就被帶去了一間清幽別緻的別苑。

眼見四下沒人,一頭跪下嘴裡直呼弟子路了了拜見師孃。可這一次完全不管用了,雙膝都有些跪的麻了,玉真公主冷著臉,也沒有招呼他起來。

路了了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自己到底什麼地方惹惱了這位。突然心裡一驚,難道自己用樹枝教訓古葉小道士,又賣他劍法的事情暴露啦?想到這裡,路了了冷汗直流。

“哥舒小夜都回京了,古葉卻留在了東昌巖。說是要跟他青蓮師叔學習劍術,你知道為什麼嗎?”;

良久,玉真公主清冷的聲音才想了起來。

路了了心裡一涼,心想完了。嘴裡卻乖巧的答道:“這個,弟子不知。”

“因為他被秦家那位小子給打了。”玉真公主語氣中已經充滿了怒氣。

路了了鬆了一口氣,一頭霧水的望著座位上那位,不敢說話。

“還有鮮于家的那位小子,仗著宮裡那位狐狸精的關係,居然膽敢不把我放在眼裡。哼!好大的膽子。”玉真公主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師孃!這到底發生了何事,古葉師兄一路與他們好好的,怎麼就起了衝突?”路了了小心的問道。

“你自己看看!”一封信紙丟在了路了了的面前。<!--over-->

最近更新小說

最重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