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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案後的位置很小,我如果要坐下,便只能坐他腿上。
我猶豫一下,擠了過去。
“這些你都看了?”他抱住我,指著那一疊《鸞霜起居注》。
黯淡的熒光下,桌案上依舊是那一疊手札,上面的字跡工整而不失靈氣,似是極其認真得記錄下來。
“掃了一眼,只是不知道你意欲何為。”我漫不經心地點頭,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我倒是很期待,這次他又會如何解釋,來掩蓋他的目的?
但是這個混蛋並沒有解釋,反而嘚瑟地問我:“你以為我想對你做什麼?”
我黑了臉,沒說話。
“怎麼,生氣了?”他的腦袋親暱地往我肩膀上一靠,語氣有些撒嬌,“你發現了我的秘密,是不是又覺得我在圖謀你的江山?”
在沒找到詔令、沒有復興鸞朝、沒有登上皇位之前,我對他的懷疑會是無休無止的。無論他做了什麼,我當時或被感動著好像彼此是神仙眷侶一般,可事後冷靜下來,總會覺得有貓膩。
就像剛才他在千鈞一髮的時候救下我。
現在我卻在思考,為什麼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等到晉遊快要扒光我衣服的時候才出現?暗衛既然已經到了,為什麼沒直接殺死晉游來救我?
然後我才意識到——暗衛只聽皇帝的話。
而現在,皇位是晗的。
即使察覺出疑點,我也不可以追問解釋。如果每一件事都表明我對他的懷疑,他很可能就會離開我。
我有些明白知荇所教我的那些女皇的儀態了。孤家寡人,手下就只有這些近臣可以用,即使有懷疑,那又怎麼辦?
現在只有他能幫我。
但偽裝歸偽裝,這件事上作為情人,我生氣是應該的,便蹙起眉頭,語氣生硬:“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從桌下掏出另一疊紙,上面密密麻麻寫著蠅頭小字。
我瞅了一眼:“這又是何物?你的字帖嗎?”
他沒再解釋,只將這些紙張推到我面前,說:“你且看看。”
我本不在意,伸手接過,掃了兩頁。從語境中來看,這些是他在晏居宮被母皇杖打,我故意跟他分開一個月後,他所寫的書信。
紙張舊巴巴的,看起來是藏了很久。
這些書信如果是真的,那的確是很有心意了。但也有可能是假的。
我托腮:“為了糊弄我,特意補的?”
他聽罷,突然拉過我的手咬了一口。
我:“嗷……你屬狗嗎!很痛誒!”
這句話是他平時吼我的,因為我平時經常咬他。
“我一直想給你看,一直都沒機會,你竟然說我是補的!”男人不滿,反問,“想對你示愛直接睡服你就行了,誰有時間補寫這種東西?”
我被他的糙話噎了半晌,問:“那你為什麼有時間記錄我?”
他伸手敲我頭:“因為我要治好你啊。”
我聽著他的話,再低頭翻閱這些記錄。的確,每一筆都在關注著我的情緒,我的狀態。
我問:“我是被你治好的嗎?”
他說:“你只是離開皇宮後,傷口自己癒合了。我唯一幫你的,是讓你在這裡活下去。”
我沉默了好久,笑道:“我的確是被你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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