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錶不明不白的在你手上，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冤枉的，對不對？還是聽王科長的，讓人來查清楚比較好。”林如月一派義正言辭說完，拿起話筒，撥打內線電話號碼。

不一會兒，財務室外面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保衛科的人很快就來了，“誰打的電話？哪個偷東西了？”

“是她！”王木生強行捋掉林多多腕上的手錶，把她推到保安面前，“你們最好查查，最近咱們廠裡總是有布匹失蹤，跟她身上穿的這衣服一模一樣，是不是她偷走了！我懷疑她身上這套衣服，也是偷我嫂子的！她一個鄉下丫頭，哪裡買得起？”

“還真跟丟失的布匹一模一樣！”一個保安揪著林多多的衣袖子，隨手揩了下油。

另一個說，“看她穿的這個衣服，一瞅就是個浪貨，有傷風化，必須得抓起來！”

這簡直是一群流氓地痞，跟他們說話，等於浪費口水。

林多多使勁兒推開拉著她胳膊的保安，厲聲說：“既然你們一口咬定我偷東西，那就把我送到派出所，讓人調查清楚。”

“用不著勞民傷財，老子一審就知道。”王木生摸了摸林多多光滑漂亮的臉蛋，衝保安們使了個顏色，“把她帶我辦公室嚴加看管起來，我要好好的，從裡到外審審這小娘們！”

“對，好好的審問下她！”

“審不出個結果晚上不準回家！”

這是王木生對女工們耍流氓慣用的伎倆，保安們早就輕車熟路了，一個二個做出義正言辭的樣子。

“林如月！”林如月正暗自覺得爽快，冷不丁被人全名喊了聲，嚇了她一跳。

抬眼，卻見是林多多。

她手死死扒著門框，回過頭，冷冷地盯著自己看。

那憤怒又恨恨的眼神，好可怕……令林如月想起了沈明慈這樣看過她。

“快走！”王木生拽著林多多，把她拉出財務室，帶向廠門口保衛科去。

沒走多遠，辦完事的陸芸正好看到他們，連忙跑了過來。

一看王木生這架勢，陸芸就知道怎麼回事，。

她臉色鐵青地呵斥道，“姓王的，你這是想幹什麼，林同志是我的朋友！”

王木生連忙鬆開林多多，涎著臉叫了聲“嫂子”，“有人說這女的是個賊，她偷你的手錶！我正叫保衛科的人抓她去審訊呢！”

“你胡說什麼？”陸芸把林多多拉回身邊，連聲質問他，“這表是我暫時借給林同志用的，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說她偷東西？”

“這事兒不怪我。”王木生被這個北京嫂子臊的臉紅了，他騰騰幾步跑到會計室，把正在偷著樂的林如月拉出來，嚷道，“嫂子，是她叫我來的，她說這個鄉下臭丫頭偷你手錶。”

嫂子？

林如月聞言，後悔的差點想咬自己舌頭，陸芸竟然是王木生的嫂子。

更可氣的是，他為了不得罪嫂子，還把責任都推卸給無辜的自己！

可林如月誰都不敢得罪，只好低下頭裝啞巴。

陸芸本就不喜歡林如月，不免諷刺道，“林會計，我明明當著你的面把手錶摘給多多，你怎能張嘴說瞎話？你這種人坐在財務室真是危險，指不定哪天就中飽私囊了，不行，我得找你們領導，把這事兒反映上去，誰也脫不開干係！”

“嫂子，就這點事兒至於嗎？”王木生很瞭解陸芸的脾氣，看似文雅，卻固執高傲的很，她一定會說到就做到的。

為了不讓事情鬧大，他只好拿林如月開刀，“嫂子您彆氣，我讓這個滿嘴噴糞的臭會計給你道歉好不好？”

“憑什麼啊？我……”林如月想反抗，被王木生一瞪眼，立刻又識相的閉嘴了。

陸芸看向林多多，“多多，你說呢？”

算賬的機會這麼快就來了，林多多自然不客氣，“王科長，讓她給我道個歉，今天這事兒就算了。”

“聽到沒有？給林同志道歉！”王木生拽著林如月，扔到林多多面前，笑嘻嘻道，“林同志，千萬不要客氣，你隨意啊。”

客氣？

林多多眼神狠厲地盯著林如月，唇角不由勾出一抹冷笑。

有句話說的好，手段不狠地位不穩，她今兒就沒打算輕易放過林如月。

林如月被林多多陌生冷酷的眼神盯得心裡發毛，只好硬著頭皮道歉，“二毛、啊，不，林同志，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今天這事兒，你必須得長點記性。”林多多揚手，“啪”地一巴掌，狠狠扇在林如月臉上。

“你敢打我？”林如月吃驚地瞪大眼睛。

從小到大，只有她打林多多的份兒，哪受過這種委屈啊！

“剛才那一巴掌，是打你背後嚼芸姐舌根子。”林多多寒著臉，揚手，“啪”，又一耳光，“這一巴掌，是你為了討好別人汙衊出賣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