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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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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蘇敏嫋娜的身姿,柔膩的聲音,元貞心裡一陣膩歪。

典藏樓,是嬌藏樓吧?元貞暗謗。

心裡也覺得不合適,然而,想起師叔昊虛道長的嚴令,硬著頭皮道:“司業大人,那名逃犯殘殺清元觀道士,盜走清元觀重寶,乃是國之重犯。我們親眼目睹其逃入國子監,國子監內每一個房間都要搜查,我們就在文錦樓門前,不過恰逢其會,先從文錦樓開始。”

“搜查國子監,可以。”沈倫忽然正色道:“國子監乃國之重地,請道長出示搜查文書,派官員監督,沈某身為朝廷官員,必將以大事為重,全力配合之,別說搜查文錦樓,哪怕搜查沈某閨房,不、不,臥房也可。”

元貞陰沉著道:“清元觀被盜匪盜走重寶一事已經上報魏王,魏王旨意很快到達各衙門,就算拖延時間,沈大人也拖不了多久。”

撕破臉皮他也顧不上了。

雖然文錦樓藏匿逃犯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不搜查文錦樓,萬一最後抓不到人,元貞作為追捕負責人之一,必然被追責。

沈倫心裡暗驚,如此之快便已經驚動魏王,看來事情很大。

忽然,方青匆匆忙忙擠進來道:“司業大人,文錦樓失竊的典籍已有訊息。”

“什麼訊息?”沈倫臉上露出意外的表情道。

“據風傳,竊賊裝扮成道士,盜取國子監典籍後,一度在清元觀外徘徊,最後有人看見其跳入清元觀內。”

“快、快、快,即刻找人,去清元觀搜查。”沈倫吩咐道。

沈倫對元貞道:“道長,正好你在這裡,我文錦樓失竊一批珍貴典籍,你也看到了,有訊息說竊賊逃入清元觀,也不知道是裝扮還是真道士。請道長搜查我文錦樓,然後陪我們去搜查清元觀藏經樓,如此兩便如何?”

“風傳?我、你……”聞言,元貞差點氣罵。

自己非要進文錦樓搜查,同樣道理,國子監也要搜查藏經樓。難不成清元觀可以隨意搜查國子監,國子監就不能搜查清元觀?

答案當然可以。

國子監地位並不低,國之最高學府,權力不大,地位卻超然,凌駕各衙門之上。

元貞能讓國子監搜查藏經樓嗎?不能,否則國師還不得扒了元貞的皮。

藏經樓所藏乃是清元觀千年蒐集的各種典籍,到時沈倫找個理由,說是國子監失竊之物,清元觀能否認嗎?要知道,國子監身為國家最高學府,有各種典籍再平常不過了。

“不搜了,走。”元貞氣急,罵道:“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走?搜查其他地方,抓不著人,扒你們的皮。”

雷少軒慢慢甦醒,隱約聽見樓外的嘈雜聲,聽見道士們離去。

不一會,蘇敏、沈倫陸續進入文錦樓,樓上樓下的隨意瀏覽,雷少軒心提了起來。

任誰也知道,清元觀擄掠女子之事曝光,不啻是把天通了個窟窿。自己如果被人發現,要麼被送到清元觀碎屍萬段;要麼被人藏匿,最終必然牽連到旁人,連同旁人被清元觀碎屍萬段。

絕不能讓蘇敏等人發現,雷少軒強忍劇痛和虛弱,蜷縮著身子,躲入視窗下的閣樓角落。

閣樓為觀景臺,佈滿灰塵,顯然往日無人到閣樓賞景,這裡其實比樓裡任何地方都安全,典型的燈下黑角落。

不多時,沈倫、蘇敏鎖門離去,雷少軒舒了一口氣,才來得及檢查身體情況。

與清元觀修士交手,傷得最深的是一處貫穿劍傷,其他幾處小傷無有大礙。

身為修士,有靈力護身,再深的傷口都能被靈力滋潤,從而快速結痂,然而自己傷口卻流血不止。

雷少軒凝起破妄眼看去,只見傷口處黑氣繚繞,緊緊粘在肉上,如萬蟻噬血,隱約能看見瑩光閃閃,那便是靈氣,然而在黑氣噬咬下,靈氣點點碎裂消失,如不能儘快止血,自己必失血而死。

黑氣有型無質,無法驅除,唯一的辦法是縫合傷口,擠壓黑氣與靈氣接觸的面積,讓靈氣佔上風,傷口便能結痂。

雷少軒慢慢脫下鮮血淋漓的上衣,露出猙獰的劍傷傷口,此時,傷口表面發黑,隱隱發臭,有腐爛的跡象。

如果是凡人,這樣的傷口必死無疑,好在自己是修士,雷少軒暗自慶幸。

雷少軒不知道,即使是修士,以練氣四層修為,這樣的傷口也必死無疑。

黑氣太歹毒,不光阻止傷口結痂,還急遽吞噬生機,將雷少軒生機已然吞噬殆盡,危機時刻,幸好心血感應,驚動五靈,五靈虛空召喚,拼命地為雷少軒補充生機,才讓他醒來,否則被金丹修士的蝕魂咒擊中,別說練氣四層修為,即便是金丹修為,也十分危險。

文淵閣四層。

沈倫、蘇敏、方青正用元神看著雷少軒,滿臉憂色,他們已然發現雷少軒虛弱無比,血流不止,然而他們無能為力。

雷少軒惹的事太大,誰沾上必死無疑,還會拖累國子監。

雷少軒脫下上衣。

第一次看見成年男子chìluǒ上身,何況是偷看,tōukuī的感覺讓蘇敏羞紅了臉,然而脫下衣服剎那,蘇敏驚得目瞪口呆。

這還是人身嗎?傷痕累累,鮮血淋漓,沒有一處稍大的完整外皮,橫的、豎的、斜的、爛的、好的種種傷痕,如同層層皮繭,淋漓的鮮血渲染下,恰如一團爛肉。

“啊!”蘇敏驚叫,雙手緊握,眼睛湧上心疼的淚水。

難道這便是邊軍軍官進入國子監的代價?蘇敏心酸不已。

在沈倫影響下,蘇敏雖然對雷少軒也有些好感,卻從未了解雷少軒以邊軍的身份進入國子監,意味著什麼。

如今清楚了,意味著傷痕累累,意味著殺戮,意味著九死一生,意味著即便進入國子監,依然被人瞧不起。

蘇敏升騰起莫名的悲憤,心裡更疼。

拿出伴隨多年的小皮包,取出針線,雷少軒曾無數次給自己縫合過傷口,然而每次拿起針線,仍覺得心悸。

雷少軒苦笑著,深吸一口氣,放鬆心神,安慰自己,只要縫上傷口就好了。

一針狠狠刺下,鑽心的刺疼立時傳來,雷少軒頓時齜牙咧嘴起來,一點點拉動細線,穿過皮肉,將兩邊傷口拉緊。

疼痛如錐心,卻讓人感到過癮,感到心裡很踏實。

自己命真的好賤,雷少軒苦笑著,自己竟然享受起錐心的疼痛來。

雷少軒眼淚滴滴掉下,真的好疼!雷少軒哭著,手顫抖著小心拉扯細線。

蘇敏再也忍不住了,眼淚撲簌簌掉下,捂住嘴;沈倫一旁微微嘆了一口氣。

幸好有神念,能看清背後,劍傷很快被縫好,果然,縫好傷口後,靈力佔據上風,很快就止住血。

雷少軒舒了一口氣,癱軟在地上,他再沒有一絲力氣。

第二天,國子監出了一個奇怪的通知。

通知云云,為身心健康故,學子不能只知學習,秋高氣爽之際,鼓勵學子外出踏秋,官員、教習、學子均放假一天,放假期間,典藏所在的文錦樓不予開放。

國子監上下歡呼起來。謠傳沈司業尖酸刻板,治學嚴謹,看樣子還是非常開通的呀。

謠傳也好,傳說也好,沈司業的形象一時美好起來。

尤其是官員和教習,常年無假期,司業說了,深秋假日,今後可成慣例,意味著官員和教習今後每年都可逍遙一天,多美啊!

要知道,北魏國各部署衙門,從未有過放假之例。

雷少軒無法離開文錦樓。

一則是白天,滿身鮮血無法離開;二則傷口依然脆弱;最主要一點是身體虛弱無比,舉手都難,更遑論移動身軀,只能默默等待,一點一點積蓄力量。

好漫長的一天啊!

雷少軒已經飢腸轆轆,躲在閣樓上無力也無處可去,神念慢慢往樓裡探去。

忽然,雷少軒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自己躺在閣樓上窗下,窗戶裡面有一個木架,木架上擺著四盆花。

竟然是四盆對月蓮,雷少軒心裡驚喜。

對月蓮又名穿心箭,具有涼血止血,清熱解毒,活血{調}經,祛風通絡之功效,是一味觀賞藥材。

這幾株對月蓮蒼翠欲滴,碧如翡翠,潤如玉雕,形狀極美。

雷少軒吃力地支撐起身體,伸手從茂密的葉叢下面,取下幾片葉子,放入嘴裡,慢慢咀嚼。

他只取六片葉子,便躺在閣樓不動。

“大人?他為何只取六片葉子?”蘇敏呆愣問道。

沈倫微微嘆了口氣,道:“出於謹慎。主人回來,或許不會看樓閣,卻一定會給花草澆水,葉子取多了變得稀疏,必定覺得奇怪,往窗外一探,他便被發現。”

蘇敏沉吟片刻,忽然抱著三盆金桔,進入文錦樓,換下四盆對月蓮,離開文錦樓,鎖上樓門。

聽到動靜,雷少軒屏住呼吸,收斂氣機,躲在窗下,直到蘇敏離開。

雷少軒又慢慢地支撐起身體。

“一、二、三……”雷少軒吃力地數著每一盆金桔樹上的金桔,在其中兩盆金桔上各摘下兩顆,塞到嘴裡,慢慢地嚼著,又摘下幾片葉子,緩緩癱坐在窗下。

“他幹麼不多摘幾顆?”蘇敏跺腳道:“這麼多金桔,多摘幾顆誰會發現?何況沒事誰會數樹上的金桔數目?”

“他出身軍情司,戰場上生死一線,豈能不小心翼翼?”沈倫嘆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有人數金桔,不就暴露了嗎?何況,他的傷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好,下一頓怎麼辦?他這是為留下一頓啊。”

蘇敏四下看了看,忽然端起文淵閣角落一盆五君藤就往外跑。

沈倫見狀臉直抽搐,無比肉疼。

那可是百年五君藤,枝葉蒼翠,每片葉子豐厚飽滿,散發出誘人的亮光,淡淡香氣沁人心脾,儼然是一株靈藥。

蘇敏把金桔撤下,換上這盆五君藤,快速離去。

雷少軒對蘇敏頻繁換花感到有些奇怪,卻不疑有他,等蘇敏走遠,又緩緩起身,仔細地數了一遍五君藤的葉子。

正當蘇敏以為雷少軒要摘吃葉子時,沈倫幾乎氣炸肺。

雷少軒小心翼翼地翻開五君藤下的泥土,把泥土放到旁邊,露出五君藤的根莖,掰下一大段根莖,又小心翼翼地將泥土回填。

“他怎麼敢?這個混蛋……”沈倫氣急敗壞道,“我要活剮他。”

這株五君藤價值連城,花費了他無數心血,才栽培成功,乃是準備煉製九轉天心丸的一味輔藥,卻被雷少軒用來填了肚子,少一半的根莖,還煉屁的丹啊,五君藤也要丟一半的命。

蘇敏撲哧一聲,哈哈大笑起來,笑得酣暢淋漓,這是她有記憶以來,笑得最暢快的一次。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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