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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黑煙瀰漫，直入雲霄。

沙石飛揚，浩浩湯湯。

驚天動地的聲音，自死山而來。

人間。

華夏。

東漢。

永建二年。

皇城。

“報！”

“報！”

“報！”

瘦弱的小兵滿頭大汗踉踉蹌蹌的從宮門一路趕往大殿。

“咚！”

躬身，跪下。

“稟報陛下，戰場來報，中郎將張國大敗鮮卑，獲其物資二千餘種……”

“好！”

“好！”

“好！”

漢帝連道三聲好，大喜。

“報！”

“報！”

“報！”

緊接著，又有小侍急匆匆趕來。

一入殿，便摔了一跤，趕緊爬起來，重新跪地，哆哆嗦嗦地說道：

“稟報陛下，太史令張衡昨夜觀星象，發現帝星黯淡，煞星獨亮……”

“報！”

“報！”

“報！”

沒等他說完，又有小侍趕來。

“稟報陛下……北方……北方……北方上空黑氣滾滾，似有妖魔出世……”

一刻鐘後。

漢帝來到洛陽最高的一座城樓，遙望北方，眸子顫抖。

北方，煞氣如雲，吞噬一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南蔓延。

“這……”漢帝大驚失色，“上蒼要亡了朕的大漢麼……”

＊＊＊＊＊＊

埃及。

赫勒熱斯蒂克。

這是一座希臘化的城市。

城門前，青年托勒密痴痴地望著東方的某個方位。

“聽到了，聽到了，我聽到了來自東方的聲音，很奇妙，遙遠的東方一定有著和我們一樣的人，你聽到了嗎？”

在他身旁的小夥伴搖了搖頭，衝托勒密一笑，道：“托勒密，這是你與生俱來的天賦，你該好好利用他。”

“是的，”托勒密認真地點了點頭，“我已經下定決心了，要去亞歷山大城修習天文與大地學說。”

托勒密朝這座生活多年的城市揮手。

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

南海。

一株菩提樹下。

“男孩……”

“女孩……”

“男孩……”

“女孩……”

少女摘著菩提葉，咕噥著。

紅色的龍角，紅色的眸子，還有紅色的長裙，在碧綠的菩提樹下，像一朵盛開的玫瑰花，美得不可方物。

“哎，怎麼又是女孩……重新來一次……”

少女衝菩提葉嫣然一笑。

菩提葉於風中擺動，似是瑟瑟發抖。

“噠噠噠……”

少女太過專心了，以至於身後來人也毫不知曉。

“小靈，你再這麼摘下去這株菩提樹可就要禿了。”

端莊的觀世音菩薩素手輕輕地敲了敲少女的腦袋。

“師尊……”敖靈霍地轉身，吐了吐舌頭，小臉微紅，弱弱地說道，“可是我按照男孩女孩數，每次數到第一百葉都是女孩啊，我想生個男孩的，像師哥一樣的……”

觀世音原地愣住。

嘴角，抽了抽。

端著楊柳淨瓶的手也顫了顫。

少傾，她緩了緩神色，溫柔地說道：“或許，下次你從女孩開始數，會有所改變。”

“誒，那我試試！”

敖靈一臉開心。

“那裡……”

觀世音倏地轉頭，望向位於北方的人間某個地方。

風起雲湧，煞氣漫天。

良久，她才又轉過頭來，看著一心摘著菩提葉的敖靈。

觀世音目光緩緩移到敖靈那微微隆起的小腹，清澈的眸子裡充滿著憧憬，道：“小靈，這兩天好些了嗎？”

敖靈停下手裡的活，潔白的小手輕輕摩挲著肚子，臉上寫滿了笑意，道：“不疼了，寶寶這兩天不踢我了，乖多了。”

她紅眸望向觀世音，滿懷期待道：“師尊你說是男孩還是女孩？”

“額……”

觀世音一時無言。

許久，才開口道：“小靈，其實也許有其他可能，也就是說……”

“我知道了！”敖靈激動地說道，“原來師尊你早看出來是龍鳳胎了！嗯，前幾天一定是男孩踢我，然後被姐姐打了一頓，才乖的！原來是這樣啊……”

敖靈激動地跳起來，不過想起肚子裡的寶寶，連忙降低了跳躍的幅度。

“嗯……”

觀世音不再說什麼，隨她去了。

＊＊＊＊＊＊

地獄。

黃泉之路，彼岸花盛開，殷紅如血，美豔動人。

踏過鬼門關，走過黃泉路，便會來到三生石前。

三生三世，盡在眼前。

“轟隆……”

人間那一道驚天動地的聲音也傳到了地獄，令這裡一震。

“喂，兄弟，你急什麼急啊，急著投胎啊？都撞到我了。”

“老哥，我確實急著投胎啊。”

奈何橋上，排著一條長隊。

橋下，清清站在三生石前，聽到上方傳來的震動聲，微微嘆了一口氣。

她轉頭，望著那條長長的空蕩蕩的黃泉路，期冀著什麼，卻又搖了搖頭。

地底世界。

一位菩薩盤坐於地，閉著眸子，四周全是血紅的彼岸花。

在他身旁，一異獸匍匐在地，體格如巨牛一般，模樣卻極其怪異。

虎頭。

獨角。

犬耳。

龍身。

獅尾。

麒麟足。

似龍非龍、似虎非虎、似獅非獅、似麒麟非麒麟、似犬卻又非犬。

地藏菩薩合著眸子，道：“諦聽，你可聽出了他的來歷。”

那名為諦聽的異獸搖了搖頭，斗大的眼珠子滿是茫然。

地藏菩薩卻一笑，道：“你盡力了，無需懊惱。”

他開眸，望著眼前殷紅的彼岸花，喃喃道：“曼珠沙華啊……”

＊＊＊＊＊＊

靈山。

如來佛祖釋迦牟尼高座在上。

下方，左右兩邊佛陀無數。

他們合眸，感悟佛道。

蒲團上的如來卻倏地開眸，神秘一笑，道：“諸位，對那人有何看法？”

下方，眾佛搖頭。

一長眉老者道：“我等佛法不足，不知道他來自何方，將往何處。”

如來手指指著下方，道：“那是因為你等生在規則中，亦囿於規則，無法跳出。”

眾佛齊聲：“請佛祖賜教。”

如來笑道：“總有些人生來就不在五行中，跳脫六界外啊……”

眾佛你看我我看你，一臉懵逼。

不過，卻齊聲道：“多謝佛祖釋疑，我等懂了。”

“嗯。”

如來頷首。

於是，便緩緩合上了眸子，嘴角微微上揚，臉上掛著笑容。

靈山某處。

一小和尚正挑著水，忽然腦海傳來一道神念：

“哪吒那邊，也該聯絡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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