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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校園之後,到處都是鬧哄哄的聲音。
這是下課時間,走廊上不少學生在追逐著打鬧。
“你知道嗎?我以後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然後我做了一個夢就發現自己富比王候了。”十七歲的趙濤湧對著李三海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曾經這句話他也對鐵桿李均說過。
李均當時就問他:“你喜歡做什麼事情?”
“我喜歡的事情是說幾句話,然後無數的人一夜之間給我打錢。”
此時李三海,那個長得比女生還好看的男生,用後世的話來,漂亮的男生,小鮮肉,他此刻也反問道,你說說喜歡的事情是做夢呢,還是怎麼的?
趙濤湧::“……”
“不是那個意思啊?那你喜歡做什麼啊?”李三海眨巴著好看的眼睛。
這在後世,這種漂亮的男生那是要電暈一大片00後的小“菇涼”。
趙濤湧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道“你知道抬會不?”
雖然這事情被大人嚴厲禁止談論,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趙濤湧以為李三海不知道,本來想賣弄,但是對方說道“知道啊,前幾年不是死人了,那時候我們念初中,爸媽說那東西是惡魔。”
李三海的話,趙濤湧立即反擊“那是他們抬回這模式搞得太低階了,只要高階點,就可以逃出來的。”
“他們那麼傻Ⅹ,以為能不勞而獲,還能逃出來?”
“他們那裡傻Ⅹ了,他們那麼牛叉好不好,那時候他們搞了上億呢,那玩意就是錢生錢,比辛辛苦苦辦小作坊,辦家庭工廠,擺地攤可強多了,有人也逃出來了好不好,你不能一棒子打死啊,聰明的都提前逃出來了!”
什麼是抬會?
1978改革的口號提出來。
溫洲生意之風就蔚然而起。
他們敢闖敢幹了很多人。
但是想做大生意就要大資金,資金那裡來,銀行貸款不到,因為當時國內明確的政策是國內銀行不得給四人企業放款。
也不讓民間辦錢莊,做生意資金短缺一直是痛點
為了發展經濟,讓人民生活好一點,溫洲當地政府為了支援當地企業發展,也就睜一眼閉閉一隻眼。
於是就有了地下金融組織——抬會。
在1985年前後的溫州,以這種抬會方式進行流通的民間資金單個抬會已超過了3億元,成為當地私人企業發展最重要的資金動力。
溫洲是民營企業,私人企業早期發展最快最多的地方,溫洲家庭作坊生產的產品賣到全華夏,生產就要先資金裝置原材料投入,當時幾乎所有的業主都從“抬會”中借貸或出貸過資金。
後續工廠要發展,仍是要去借錢,銀行不能貸款,但是他們從地下渠道也就是抬會,最多一次可以借到1000萬。
而抬會它的運作方式是參與協會的每人出一筆錢,然後形成互助會,用錢的人可以在會里高息借,當時這種互助會一個抬會規模就能超過3個億,很多工廠到哪裡拆解資金。
一開始這種互助是在親戚鄉里形成,倒也辨識風險和信用,但是後來做大了,特色是遭遇意外的事情,就會出現風險。1986年溫洲那年經濟很熱,資金拆貸很瘋狂,抬會為了維持資金,需要不斷的吸引會員加入。如果後面沒有足夠的會員加入了,那麼這個遊戲也就結束了。
當時這個金融遊戲在地下多火,多可笑,是後世人們無法想象的,倒是可以跟傳銷做類比,每個會員交1.16萬,然後抬會會主第二個月給他返錢9000,一直連返12個月,也就是10.8元,第十三個月,會員再付3000,連續付88個月,總計26.4萬,而會主繼續每月返9000,如此滾迴圈滾動,一個會期為100個月。
一個開雜貨店的女人開始算計了,從這個規則看,第一年的風險最大,會把1.16萬元變成10.8萬元。
雜貨店的女人幹了。
她最風光的時候,一個月可淨收入120萬元,這比李均投機倒把一個月還掙得多,而當年溫洲僅一縣那樣的抬會會主有1000多個,大的抬會發展了一萬多人就能年收入2000萬。
當年會主將會員的錢收進來,先在兩個牆頭放著,不出幾個小時,兩頭的錢就能連在一起,一上午正面牆堆滿了,到了晚上一間房子已經全部堆滿了錢,腳都插不進去。
當時趙濤湧他們村有一個人做會主,發生這副數不勝數錢的畫面深深地印刻在趙濤湧的腦海裡,他永遠也無法忘記。
當時溫洲鄉鎮參與戶數達70萬人捲入其中,會費高達幾十億。
1986年的溫洲問候語不是你吃飯了嗎?
而是你集資了沒?
1987年冬天,失去理智,極度病態的抬會體系,頓時發生集體性地瞬間雪崩,會主捲款跑路,成千上萬的討債者發瘋地衝向會主的家,一幕幕不堪目睹的悲劇上演。
那個三十八歲的雜貨店女人死了,死的時候都沒有留下一張照片。
那時候多瘋狂,有討債者拿著炸藥包去找會主要錢,有會主被討債者抓到,吊在樹上酷刑拷打,最後把人活活折磨死,有人要跑路的會主家人交代會主的下落,憤怒的人們用竹籤刺入“人質”的手指間,要他們交代會主的下落,一個陰暗的倉庫裡,一個在抬會撈了十幾萬的人被嚴刑拷打,最後被憤怒的人放蛇活活咬死,會主的親人被五花大綁收進摧殘……
那一年,溫洲一地雞毛,63人自殺,200人潛逃,1000人被非法關押。十萬溫洲家庭破產。
此時李均進入教室,其他人玩鬧,還沒發現他進來,李均自然首先跟昔日鐵桿打招呼,發現他在跟李三海討論“抬會”。
這讓他有些心裡一緊。
那傢伙真是的,在高中就想非法集資那玩意。
男怕入錯行,女排嫁錯郎,這對於趙濤湧而言就是如此,在高中的時候他就對抬會這種東西感興趣,他覺得錢生錢的東西他非常有興趣,可是這是一個非法集資的行業啊,後來趙濤湧長大之後,就真的是做這行,最後集資被通緝,生死未知。
聽人說,他是死了。
怎麼死的。
死在那裡,卻是沒有人知道。
這一世,李均不會讓這個高中的鐵桿再走這條死路。
“咦,李均你來學校了,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趙濤湧瞪大眼珠子看著道。
李三海也是一臉的懵逼。
現在的李均短髮,那個寸頭長了一點,但是頭髮還是很短,這沒啥,關鍵是李均現在好黑,這才多長時間,黑成了另外一個人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