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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618年的大隋帝國,烽火遍地,狼煙四起,民不聊生。眼看江河日下,國將不國,隋煬帝不僅不想著收拾山河,重整旗鼓,反而消極沉淪,越發荒婬昏亂,命部下挑選大批江淮民間美女供其婬.樂,整日裡在江都醉生夢死。他知道大隋朝已是無藥可救了,所以只好用犬馬聲色來麻醉自己。
“唔……唔……唔!”在一間豪華奢侈的房間裡,厚厚的華麗地毯上,一個嬌美性感的女子……
一個男人四十多歲,長得丰神俊朗、相貌俊美。
那個女子夢囈般微張著小口發出連連嬌.吟:“啊……啊啊啊……,陛下,臣妾受不了啦,啊……啊啊啊……哦啊……”
“哈哈哈!吳美人,爽吧!”四十多歲的美男子血脈噴張、氣喘如牛,俊美的臉興奮地扭曲著……
這時,從門外走過一個高貴美麗端莊典雅的中年夫人,她聽著屋子裡的婬聲浪.語,不由皺緊了黛眉,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轉身悶悶不樂地走了,本來她今天有重要事情要給屋子裡那個正狂歡的四十多歲的美男子彙報的。
這個貴婦人是蕭皇后,屋子裡正在婬.樂的四十多歲的美男子就是大隋帝國的皇帝隋煬帝楊廣。蕭皇后多麼懷念過去那個雄心勃勃、意氣風發、才華橫溢的美男丈夫啊,想當年自己的丈夫南征北戰,消滅南陳,親征吐谷渾,三徵高句麗,改革官制,開創科舉,營建東都、遷都洛陽,修建大運河……,那是何等的雄壯啊!丈夫寫的詩歌《飲馬長城窟》、《春江花月夜》、《野望》、《江陵女歌》等多麼富有才華啊,蕭皇后最喜歡的是丈夫寫的一首詩歌《夏日臨江》:
“夏潭蔭修竹,高岸坐長楓。
日落滄江靜,雲散遠山空。
鷺飛林外白,蓮開水上紅。
逍遙有餘興,悵望情不終。”
麗而不豔,柔而不婬,有正言之風,雅語之氣,是多麼優美啊。但現在這個丈夫,整天沉迷於酒色,不理朝政,奢靡墮落,就像一個把頭埋進沙堆的鴕鳥,一味逃避現實,自欺欺人。
面對現在銳意盡失的丈夫隋煬帝楊廣,蕭皇后是多麼傷心失望啊!楊廣如此荒唐婬.樂,蕭皇后無能為力,見楊廣日益失德,無可挽回,又不敢直言,於是寫了一篇《述志賦》用以自寄,排遣憂悶。《述志賦》的主旨是臨深履薄,居安思危,蕭後的目的是為了規諫、勸導楊廣有所收斂。誰知楊廣讀過賦後,一笑了之,大不以為然。楊廣說:“人生苦短,若不及時行樂又待何時?堯舜如何?桀紂又如何?還不是到頭來同樣歸命於黃泉!”依然我行我素,沉迷婬.樂。蕭皇后感到絕望了,看來楊廣根本不會改變。失望無奈的蕭皇后從此就不再勸諫了。
她今天得到密報,御林驍果軍中有人想要叛亂,本來想來奏報給丈夫,但聽到丈夫仍然整天沉溺於婬.樂酒色之中,而且也想起上個月,有個宮女聽到了驍果軍中有人想造反的訊息,宮女就跑去報告了隋煬帝,沒想到只想聽好訊息、不想聽壞訊息的隋煬帝聽宮女說完以後,大怒。他認為這不是宮女應該說的話,於是就把宮女殺了。後來,就嚇得再也沒有人敢進言了。
蕭皇后知道“一個裝睡的人是叫不醒的!”,丈夫現在自甘墮落、及時行樂,已經無可救藥,自己就是現在把這密報告訴他,估計楊廣也照樣不會理睬,甚至還會遷怒於自己。
“唉,現在只好聽天由命了!”蕭皇后嘆了口氣,默默地走了。
公元618年三月,大業十四年,隋王朝的勢力已土崩瓦解,已經心灰意冷的隋煬帝,無心回北方,命修治丹陽宮,準備遷居那裡。
雖然仍過著荒婬腐朽的生活,還在尋歡作樂,心中卻充滿恐懼。一次,大業殿起火,這本是一場平常的火災,隋煬帝卻以為有人造反,急忙逃往西苑,藏到草叢之中,直到大火熄滅才回來。他夜裡睡覺也常常驚醒,到了睡覺時要有幾個婦人搖撫才能入睡。
隋煬帝在江都極度恐懼,天天打卦問卜,借酒消愁。然而,表面上的放蕩終究掩蓋不住內心的恐慌。
一天,大醉後的隋煬帝望著鏡中的自己,目光呆滯地撫摸著自己的俊美的面龐,顧影自憐,哀傷地對蕭皇后說:“我這麼高貴俊美的腦袋,哪個人配提刀砍下來呀?”
蕭皇后聽後大驚失色,問他怎麼忽然說出這種不吉利的話來,隋煬帝一笑,忽然以近乎哲學家的口吻淡然地回答道:“貴賤苦樂也是有輪迴的,得到就可能喪失,喪失也可能得到。即使腦袋被人砍了也沒什麼了不起,人這一輩子就那麼回事兒,有什麼好難過的?”然後,倒滿酒杯,一直喝到爛醉如泥為止。
江都的天空陰沉沉的,風雨欲來風滿樓。在虎賁郎將司馬德戡的府邸裡,一場密謀正在秘密進行。
“司馬將軍,江都的糧食都已經快吃完了。跟隨皇帝來的驍果軍大多都是關中人,長期在外地,思念故鄉。他們見皇帝沒有回長安的意思,都產生了逃回家鄉的想法。幾個月前,將軍竇賢帶領著自己的部下西逃,皇帝派騎兵追上了他,把他給處決了。儘管如此,還是有人不斷地逃跑,如果被皇帝發現了,我們幾個將難逃一死啊!”虎牙郎將趙行樞滿臉憂慮之色。
司馬德戡曾隨楊素征討過楊廣的兄弟漢王楊諒,隨煬帝本人徵過遼左,是煬帝面前的紅人、親信,是煬帝最為信任的人,在江都統帥最核心的驍果禁衛軍上萬人,在城內紮營。他眉頭緊鎖:“是啊,現在驍果軍計程車兵人人都想逃跑,我想和皇帝說,但是說了又怕被殺頭。如果不說,事情最終也會發生,也逃脫不了被滅族的危險。這該怎麼辦呢?我還聽說關內淪陷了,李孝常在華陰反叛了,皇上囚禁了他的兩個弟弟,準備把他們殺掉。我們這些人的家屬也都在西邊,能不為這事擔心嗎?”
鷹揚郎將孟秉陰沉著臉說:“如果士兵們都逃亡了,那麼我們一定會被殺頭,我們還不如和他們一起跑呢。”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勳侍楊士覽也點頭同意。
幾個人約定於三月月圓的那一天結伴逃跑。
這時候,將作少監宇文智及說:“皇上雖然昏庸無道,但是他的威令還是有的,你們現在逃跑,下場和竇賢一樣,是在找死。現在,老天爺讓隋朝滅亡的時候到了。英雄蜂擁而起,和你們同樣心存反叛的也有上萬人,這正是一個成就帝王之業的大好機會,我們不如反了!”
造反!這還真有點嚇人!大家都沉默了。屋子裡頓時陷入一片死一樣的寂靜中。
“我推舉我的哥哥右屯衛將軍宇文化及為造反首領,你們同意嗎?”宇文智及看到大家有些害怕,他知道他們也想造反,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活命,但只是都不敢挑頭而已,於是把自己的哥哥右屯衛將軍宇文化及搬了出來。
宇文兄弟的父親宇文述是隋朝的開國元勳之一,他本是北周舊臣,在楊堅篡周的過程中出力甚多。在決定隋前途命運的韋孝寬戰尉遲炯一戰中,宇文述衝鋒陷陣,俘敵甚眾,立下赫赫戰功,由此成為楊堅親信。隋成立後,他又在統一國家的平陳戰役中領兵。楊廣奪太子位,主要靠的是楊素的幫忙,而楊素就是由宇文述拉攏到楊廣陣營當中的。楊廣繼帝位後,宇文述是楊廣最信任的重臣之一,而且他善於迎合。
宇文述有三個兒子,分別是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宇文士及,其中宇文化及、宇文智及最不讓宇文述省心。
宇文化及“性兇險,不循法度”,喜歡騎著馬帶著彈弓在長安城內狂奔,看到誰家的女子長得好,或者是犬馬珍稀奇特,必定不擇手段地搞到手。當太子僕的時候就曾因為受賄被免職,靠楊廣多方懇求又官復原職,楊廣登基後他更加貪暴,經常和各路商人來往,透過為其當保護.傘來賺錢。
宇文智及就更惡劣,從小頑劣兇狠,喜歡與人鬥雞、玩鷹狗,長大後“蒸婬醜穢,無所不為”,竟然與父親的姬妾睡覺,搞婬.亂活動等。他妻子把這事彙報給了宇文述,宇文述氣得要死,好幾次發作,差點把他打死。
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兩公子是歷朝歷代標準的富貴之家公子哥兒,頭腦簡單,精力旺盛。因為從小生活在特權中,腦子裡沒有規則法理的概念,沒有畏懼的東西——對主子也就是帝王也是一樣。這與他們的人品無關,這是特權養育的必然結果。一個從來不必遵循規則的人不可能有對任何規則的尊重,即便時勢所迫暫時遵循某種規則,也不會把它當真。當有機會破壞時,他們是不會有任何心理障礙的。
聽到有人承頭,而且是“官二代”右屯衛將軍宇文化及,司馬德戡等人經過思考後都同意了宇文智及的造反建議。司馬德戡、趙行樞、薛世良等人經過商量,一致同意推舉宇文智及的哥哥右屯衛將軍宇文化及為造反首領,等大家商議好了,才去宇文化及的府邸告訴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生性怯懦,沒有什麼能力,聽說要讓他承頭造反的事情以後,嚇得臉色大變,渾身直冒冷汗,宇文智及連忙給哥哥打氣,最後,宇文化及看到大勢所趨,“逃亡不是辦法,造反才有出路!”,再經過弟弟和眾人一番吹捧,不由自信心和野心瞬間爆棚,決定趁天下大亂、手握精銳的良機,幹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