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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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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的冥土之上,一朵朵彼岸花搖曳綻放。隨著不知何處而來的微風輕輕掃過,那片片深紅的花海宛若浪潮般此起彼伏。

偶爾打起一個旋兒,捲起一朵已經搖搖欲墜的曼珠沙華,伴隨著輕風四散飄舞在空中,隨後寸寸消散於無形。

而徒留在原地的那孤零零的根基,卻在悄然間張開片片葉子,靜待下一朵曼珠沙華的綻放……

細小的身影漫步在花海,一層層此起彼伏的花浪撲打在她的身上,宛若眷鳥歸巢般,輕輕撫過然後又再次飄離。

她就這樣一步步,靜靜的走到那無垠花海中央,緩緩張開雙手。

一道微微的清幽光輝,自手掌間浮現,漂浮而出,化作一枚小小的光球,擺動間,還在身後拖出一道搖曳的痕跡,隱約間,可以再那光球之中,看到一道安詳的身影,閉目而沉寂,然後稍縱即逝……

搖曳的清光,緩緩飄舞而起,一道,兩道,三道,四道……

源源不斷的清輝自那細小的身影袖間不斷飄出,升至半空,盤旋環繞……

伴隨著這道道清輝匯成的河流出現,宛若喚醒了什麼,又像是為了迎接什麼,那搖曳的彼岸花之中,一道道道幽幽的清輝從中浮現,飄起,環繞直上,和那新來的溪流匯聚,最後直至匯成江流,大海,將這一方天空盡數充滿……

那無數清輝匯聚而成的星海旋轉著,呼吸著,翻滾著,呼喚著,在那星海的中央,是一道道‘新來’的清輝組成的星團,雖然明亮,但卻閃爍不定,像是躁動,像是不安,仔細看去,對比之下,卻似乎盡數染上一層晦澀……

而在那中央的小小星團之外,則是一團團純粹的星輝,旋轉著,律動著,環繞著它們不斷迴轉……

而靜靜凝立在花海中央的細小身影,則是微微躬身,莊嚴而又誠懇的祝禮道:

“那分立生死的存在啊……”

“那無名的神樹啊……”

“請傾聽吾之請求……”

“請回應眾生的祈禱……”

“於此時,此地,此刻……”、

“洗滌那塵世的煩惱……”

“淨化那神魔的汙染……”

“審判那諸般的罪孽……”

“……”

“請予以他們……”

“死者的安寧……”

“以及……”

“生者的往生……”

伴隨著悼詞幽然響起,隨後盤旋而上,那無垠彼岸花海中,開始緩緩泛起道道浮光。

迷霧升騰,虛空幻化,一道巨大的身影伴隨著道道浪潮之聲,緩緩浮現……

那是一棵,巨大巨大的神樹:盤旋的樹根深深而入,巨大的主幹頂天立地,而那無窮的的枝椏則是在輕風吹拂之中,搖曳不止……

在那無窮枝椏上,一朵朵櫻色的花瓣片片綻放,迎風飄舞,散發出無窮清輝……

微風拂過,那一朵朵綻放於樹枝上的花瓣片片落下,然後迎風一展,打著旋兒,飛舞而起,轉瞬間,宛若化作一隻只翩然的蝴蝶,於風中起舞……

而在天上旋轉的星海,此時彷彿也接到了呼喚和感應,裹挾那中央的星團,緩緩飄落,慢慢迎向那淡淡的櫻色清輝之中……

伴隨著清輝的潑灑,浸染,那原本染上層層灰暗的星團,宛若被拂去了層層染上的塵埃,慢慢變得透徹,清晰,直至徹底化作那無垠星海的一部分,再也分不出彼此……

前塵掃盡,汙穢褪去,煩惱皆忘……

於此時,此刻,他們,終於復歸本來面目,得以安享死亡之寂靜……

星海還在緩緩飄落,原本盤旋在天空之上的星團,再次慢慢復歸平靜,落下,落入那片片彼岸花海之中,靜待輪迴轉生,重歸天地……

但也還有那道道無念無識,無汙無垢的幽魂依舊環繞著那巨大的身影緩緩盤旋,久久不散。宛若致謝,宛若行禮,又宛若道別……

“這是……”

不知何時,一道黑色的身影已然來到了那細小身影一旁。他輕輕邁開腳步,一步步走近,直至來到那櫻色的巨樹底下,抬頭,仰首,看著眼前搖曳不止的巨大的身姿,口中喃喃出聲。

“生死的分立者,看守者,這片幽冥淨土的唯一支柱……”

“而它,也是這幽冥最後的希望,我賭上性命也要守護的存在……”

而在他的身後,那青藍色的小小身影緩步跟上,開口解釋道:“它本無名,所以無相,僅僅只是因為我將它在此處種下,所以才會顯化出如此模樣……”

“而在陽間,它的這幅身姿被世人如此稱呼道……”

“櫻……”

“櫻……”墨喃喃的念道,漆黑的雙眸靜靜的注視著眼前被道道櫻色花瓣環繞著的巨大身影,然後緩緩伸出右手,接住其中一朵飄然落下的花朵。

只見它,片片花瓣展開,靜靜的躺在手心,輕輕微顫。隱約間,彷彿可以看到櫻色的光華在其上緩緩流轉,清幽而溫潤,“櫻花……”

“原來這叫做‘櫻花’麼……”,收攏在袖中的左手,輕輕劃過手中的那枚玉佩。其質,溫軟而平滑;其菱角,圓潤而分明;其形,狀若‘櫻花’……

良久之後,他緩緩收攏掌心,重新望向身前那巨大的身影,喃喃出聲道:

“生死的彼岸,天地的輪迴,幽冥的支柱……”

“原來如此……”

他慢慢轉過身,望向身後的小小身影,“吶,四季,你之前的提議,我接受了。就讓我,為這幽冥,為這眼前這‘櫻花樹’,獻上我的一點微薄之力吧。”

聞言,四季緩慢而鄭重的躬身行禮道,“那就,拜託你了。”

“啊,就交給我吧……”,漫天的櫻花,還在繼續飄落,而在這飛舞的花海之中,一道凝立的身影,如此緩慢而鄭重的承諾道:

“我會讓你夙願得以達成……”

“我會讓這幽冥重歸原有的秩序和安寧……”

“我會讓這天地的缺陷得以填上……”

“我會讓這‘櫻花樹’,成為這幽冥之中,真正的支柱……”

“你所祈願的,我所承諾的,這一切的光景,必定會在不久之後,得以實現!”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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