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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華宮,柳院。
兩個宮女跟在柳非煙身後,忙不迭喊著:“主子息怒!”
“別攔著本嬪!”
柳非煙從這屋跑到那屋,砸爛一個又一個花瓶,望著滿院碎片,恨恨地跺腳,“豈有此理!”
“主子莫生氣!為孟輕語那個小賤人氣壞了身子,不值得!”宮女茵兒趕緊勸道。
“她?她配讓本嬪生氣嗎?”柳非煙怒到極點,反倒是笑了,“不過是個六品芝麻官的庶女!她入得了本嬪的眼嗎?”
宮女翠兒趕緊小聲告訴茵兒,“不是孟輕語,是那個蘇司璽!她今天進了玉漱殿……”
茵兒腦子突然轉了過來,畏首畏腳站在旁邊,不敢出聲。
柳非煙又拿起一個花瓶,舞了幾下終是沒砸下去,反而一屁股癱進了椅子裡,氣都喘不勻了。
翠兒趕緊接過她手裡的花瓶,放在一旁,又給那沒眼力的茵兒招手。茵兒這回倒是聰明瞭,趕緊倒了杯茶,端到柳非煙面前。
“主子,洩洩火兒,喝口茶吧。”
柳非煙接過喝了口,怒道:“本嬪上次要進玉漱殿,被那個不長眼的奴才——他叫什麼來著!?”
“白翰……”
“對,白翰!竟敢把本嬪扔出去!他算是什麼東西!”柳非煙狠狠說著,抬手就要把那青玉杯子砸了。
翠兒趕緊兜著,“主子,這是太子爺賜的!您可千萬砸不得——”
柳非煙氣昏了頭,想了想,把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拍。“啪”地一聲,兩個小宮女嚇得哆嗦。
“白翰這狗奴才,竟然放姓蘇的小賤人進去?豈有此理!殿下的規矩不要了嗎?!”
“沈嬪剛被打了八十板子……”翠兒怕主子做傻事,趕緊提醒規矩還在。
“我知道!”柳非煙臉色更黑了。中午聽見沈嬪慘叫時她幸災樂禍,飯都多吃了一碗,讓這小賤人成天戴著殿下賜的南海寶珠招搖過市!可下午茶會得知蘇婉婉的事情之後,她卻是笑不出來了。
殿下是個冷漠無情的性子,眾妃嬪無不唯唯諾諾小心伺候,唯她柳非煙能在他面前撒嬌任性,重華宮裡誰不嫉妒?可即便如此,殿下也沒放她進過玉漱殿。
之前她在殿下心中地位殊異,力壓眾女,現在殺出個蘇婉婉……那她和沈嬪還有什麼區別?不都是玉漱殿外面那一撥嗎?
跟那些平庸的女人為伍,她不齒!
柳非煙拍桌子怒道,“蘇婉婉到底哪裡比得上我!殿下憑什麼讓她胡作非為!”
茵兒轉了轉眼珠道:“奴婢覺著,殿下是被那姓蘇的下了藥!”
翠兒讚許地看了茵兒一眼,趕緊介面:“依奴婢看,還真有可能!什麼悅情藥、風月露之類,聽說用了之後,就算是去了勢的閹人,對著只母豬都能威風起來。更別說是太子爺那血氣方剛的了!”
“再說蘇婉婉還有幾分姿色——”茵兒補充。
翠兒趕緊給她使眼色。
茵兒馬上捂住嘴。
柳非煙冷笑:“姿色?!就她那病怏怏的身子,一股子寒酸味兒,也配和本嬪比?”
茵兒立刻改口:“那小妖精斷斷是比不上主子您的!”
“當然比不過!”柳非煙冷哼一聲,“論長相,論琴棋書畫,我稱第二,重華宮哪個敢稱第一?”
“就是,放到皇城十三宮,主子也是數一數二的美人才女!”茵兒可比柳非煙臉上還神氣。
翠兒趕緊補充:“太子爺誇主子您知音識曲,但凡撫琴作畫,都只讓主子在旁邊伺候著。其他嬪妃,歷來只有眼紅的份兒!”
“那是!一個區區七品女官,還想爬到主子頭上來?”
兩個小宮女一人一句馬屁,倒是拍得柳非煙滿臉紅潤,精神無比。
可心情好了沒陣功夫,她想起蘇婉婉那張病怏怏的臉,又忍不住把花瓶砸了。她是柳家嫡女,柳家是大夏開國功臣,世代封侯,她祖爺爺的牌位放在大夏高祖皇帝旁邊,皇子們見了都得磕頭。蘇婉婉這區區女奴的種,竟比她這名門貴女還受寵,教她如何坐得住?
她哧溜從椅子裡起身,“走,去桃院。本嬪倒是要看看,這下賤的到底學的哪門子狐媚功夫!”<!--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