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莫明這孩子，真是個不錯的苗子，這麼短的時間就達到了南陵府的入門標準，我就說我一直看好這孩子吧！但玉不琢不成器，刀不磨刃不利，還是得多磨練磨練，就讓我兒青鳴做這個磨刀石吧，哈哈……”

這話明面上似乎是在誇讚莫明，反實際上，顏不平這是赤果果的嘲諷。

尤其是這話說到最後，連他自己都忍不住笑出聲了，這暗地裡的心思彰顯無遺！

顏凝雪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被自己的兄長連番擠兌，讓她的心情簡直惡劣到了極點！

尤其是，此時此刻，她無論說什麼都顯得沒面子，如果把這看做是一場博弈的話，那麼她已經陷入了無處可避，無路可走的絕望之境，“輸”只在眼前。

得益於融合了真凰血脈，莫明神識之敏銳遠超同境界的修煉者。

他甚至都不需要刻意地去做什麼，觀戰席上兩人的言語根本逃不過他的耳朵。

呵呵，人說“不作就不會死”，這話用在此時此刻的顏不平身上真是再貼切不過了！

本來莫明還發愁，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在場其他人的情緒都到位了，該做的都做了，該喊的也都喊了，偏偏就這顏不平坐在那裡，抱著膀子冷笑。

本是裝逼正高朝，卻因顏不平缺了兩分氛圍，可現在好了，莫明還沒說話，顏不平自己倒是作起來了！

他若是這般放著不顧，豈不是辜負了顏不平的一番“美意”？

“哞——”

顏青鳴打出檮牛術，雖只能凝結出一鱗半爪，威力也絕對不可小覷。

他尚未近前，那沉悶的牛哞聲，卻像是一道悶雷，在莫明耳邊炸開，讓他一瞬失神。

檮牛非凡獸，檮牛術脫胎於檮牛的原始真骨，自然有檮牛的雄沉霸勁。

莫明直面這檮牛術，一時間也被這檮牛氣場壓迫得胸口發悶，連呼吸都有些困難，腳下不由得一退。

如此情景，自是逃不出觀戰席上兩位的眼睛。

顏不平嘴角笑意更濃，又瞥了一眼旁邊臉上滿是擔憂之色的顏凝雪。

他何等境界，自然知曉，如此場合的正面硬剛，退一步便步步退，輸了氣勢，便也只有慘敗的下場。

顏不平心裡有自己的算盤，他並不打算輕易放過莫明，顏青鳴擊敗莫明只是第一步，真正的好戲是要讓顏青鳴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兒好好地蹂躪莫明！

這樣，日後縱然有人在背後嚼舌頭，顏青鳴也不會丟臉了。

顏不平算盤打得啪啪響，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計劃進行，剩下的就看他兒子的了！

人說“龍生龍，鳳生鳳”這話還是有些道理的，顏不平身為顏家之主，顏青鳴自是不可能虎父犬子。

他這一拳打出，牛哞如炸雷，牛角如神兵，自有一股無堅不摧，摧枯拉朽之勢。

僅剎那間，莫明便湮沒在了那青光之中。

“啊——”

顏凝雪幾乎是抑制不住地輕撥出聲，她看得清楚，莫明竟然連防守都沒來得及！

然而，眾人預料中，莫明被這一拳轟飛出去的場面並沒有出現。

只聽得Pia~的一聲輕響，沉悶的牛哞聲戛然而止！然後……

那似乎能壓垮一切的氣場無聲無息地消融了……

那似乎能洞穿一切的鋒銳牛角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那碩大而猙獰，似乎能嚇死個人兒的牛頭無聲無息地消……消……消逝了……

青光散去，露出臺上兩人的真容。

顏青鳴那氣勢如虹，摧枯拉朽……反正就是各種牛逼，各種炸天的一拳，就那麼牢牢地定在了那裡！

沒錯！

是定在了那裡！

同樣定在那裡的還有莫明的手掌，他的右手定住了顏青鳴無堅不摧的一拳。

一瞬間，演武場上炸開了鍋：

“窩草！窩草！窩草！什麼情況？這什麼情況？”有站在人群最前方，最接近演武臺的年輕子弟，當時就抑制不住內心的情緒，語無倫次地爆發了。

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相反，接踵而來的是更多更加難以解釋的問題：

“怎麼回事？這兩人在搞什麼？比試結束了？”

“那姓莫的做了什麼？他擋下了青鳴哥的檮牛術？”

“這怎麼可能？檮牛術最是霸道，是號稱能以弱博強的神術，正面硬剛，即便是比青鳴哥強上一籌的人也未必接的下這一拳，那姓莫的怎麼可能接住？”

……

每個人都在驚呼！

每個人都在發問！

這場面甚至已經不能用“反常”來形容了，簡直就是“詭異”！

他們這些年輕子弟中，有相當一部分是顏青鳴的追隨者，或者是想跟顏青鳴攀關係的。

但也有不少人是純粹來看熱鬧的，他們既不想巴結顏青鳴，也跟莫明沒什麼仇怨，基本上可以看做是中立的一波。

但無論是那些貼向顏青鳴的，還是中立的，都沒有人預想過這一幕。

畢竟，無論是顏青鳴，還是莫明都是顏家年輕一輩中的“風雲人物”，拿這倆人相比，呵呵……

可現在眼前這一幕，可以說是徹底顛覆了他們的想象！

而要問在場除了莫明之外，誰最安靜？

那大概就是顏青鳴吧！

他就站在莫明對面，兩人拳掌相接，面對面不過三尺之距。

顏青鳴的臉上的表情一絲不落地全都映入了莫明的眼睛裡。

顏青鳴並沒有像一般小說或者電視劇裡面的那些反派們一樣，在自己失敗的時候表現得很震驚。

真的，他一絲震驚的表情都沒有，但是卻滿滿地都是“迷茫”，哈哈哈哈……

如果一定要給此時的顏青鳴配幾句臺詞的話，那大概就是：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要幹什麼？

以顏青鳴的性子，自然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臨場作秀，他是真的迷了！

檮牛術雄沉霸道，無堅不摧，明明上一個瞬間，他還勝券在握，但是，下一個瞬間，他就……覺得自己撞牆了……

沒錯，就是撞牆了！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牆，是一面非常“堅”的牆，連檮牛術都“摧”不動……

說真的，一開始，顏青鳴還以為是顏凝雪插手擋住了他，可是當青光散去，看到是莫明的那一刻，他整個人瞬間就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