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緊急叫慕白去找訊息。
而旁邊房間裡,凝露也不會這麼痛快就跟沈芸韻說實話的,她身子靠在軟榻上,對沈芸韻笑了笑,“成少夫人您在這裡問我這種話,真的好嗎?要是讓清遠知道的話,你與他的事兒,總會鬧的滿城風雨的。”
但是這一次,沈芸韻卻有恃無恐。
“你以為,謝清遠會為了你,而放出我們的訊息,你別忘了,謝清遠還想娶平王府的安陽郡主呢!我們的事兒傳出去,對我來說頂多就是丟臉而已。”
她已經嫁給成暄了,而且還壞了成暄的孩子,就算是外面流言蜚語滿天飛,對沈芸韻來說也不痛不癢的。
畢竟看成暄的樣子,大概是已經知道了她和謝清遠的關係。
饒是他不知道,是聽了外面的話之後才知道的,能怎麼樣?她出門的時候身份是定國公府的表小姐,成家不敢休妻的。
大不了就是成暄厭惡她,再也不見她。
現在也沒有什麼區別。
反正以後有了孩子,她所有的指望都在孩子的身上,其他的人就都不重要了。
見沈芸韻不怕,凝露倒是有些猶豫。
的確,按照謝清遠的心性和籌謀,的確是不會幫她這個忙,頂多就是警告沈芸韻一聲而已,現在謝清遠也不想見沈芸韻,更不會主動去找沈芸韻。
以免流出什麼緋聞來。
惹得安陽郡主不快就不好了。
見凝露安靜了,沈芸韻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一拂袖又坐下來,“你大概也知道我是個什麼人,我今兒個來,只是來問你一些事情,我問你老實說,我就不會對你怎麼樣,不然,我就算是殺了你,謝清遠能把我怎麼樣!”
“你敢!”凝露真的怕了,語氣驚慌。
沈芸韻挑眉笑道,“你可以試試看!”
聽到這裡,阮采苓伸手抓住顧瑾郗的手臂,小聲問,“你覺得,沈芸韻要是真的把凝露殺了,謝清遠會為了凝露出頭嗎?”
“現在肯定不會,他的官途還沒走穩,但若是謝清遠心裡真的有凝露的話,那未來沈芸韻的日子不會好過的。”顧瑾郗說。
阮采苓撇嘴。
現在也沒好過到哪裡去,所以說著凝露死與不死也沒有太大的區別,阮采苓打了個哈欠。
來風月樓聽沈芸韻與凝露的牆角還真是無聊,還不如在家裡看賬本呢,至少看著白花花的銀子流入自己的口袋裡,她還能高興。
現在聽著這倆女人互相叫囂,的確沒有什麼感覺。
“困了不如回去吧。”顧瑾郗說。
沒什麼可聽的了。
阮采苓擺擺手,“不行,我估計凝露已經被沈芸韻嚇唬到了,你都不用慕白去打聽,這凝露肯定會什麼都跟沈芸韻說。”
果然,隔壁房間的凝露靜下來。
見凝露安靜,沈芸韻端起茶杯來喝了口茶,“你和謝清遠究竟是什麼關係?別跟我說姘頭!這種顯而易見的關係不用你說,我要你說你們最真實的關係。”
“夫妻。”
沈芸韻端著茶杯的手一抖,隨後抬頭惡狠狠的看著凝露。
“什麼時候的事兒?”
凝露別過頭去,“好多年前了,肯定比你認識清遠的時間要長,我們在謝清遠的故鄉是拜過天地的!我才是謝清遠正經的妻子!”
後面的話倒是跟阮采苓的猜測差不多了。
謝清遠跟凝露成婚之後也過了幾年安生日子,但是凝露一直都沒有懷上孩子,正好也就是這個時候謝清遠起了考取功名的心思,就帶著凝露一路到了京城。
可到了京城之後,謝清遠發現自己什麼都沒有,在這裡連安身立命的錢都沒有。
加上他對於權利的覬覦,他便把注意打到了凝露的身上。
那個時候的凝露還是個好人家的姑娘,這輩子也就跟過謝清遠一個人,驟然聽到謝清遠給她出的注意肯定是不願意答應的,天天哭夜夜哭。
後來,沒錢過日子,餓的前胸貼後背,加上謝清遠花言巧語的哄騙著,凝露也就真的答應了。
凝露委身青樓,賣身的錢給了謝清遠,這才有謝清遠找到沈芸韻這棵大樹的後事。
聽到這裡,阮采苓真是不知道該說凝露什麼,居然因為謝清遠一個人就把自己一輩子都給搭進去了,若是謝清遠真的不認凝露這麼一個妻子,她也沒有辦法,這輩子只能在這裡。
不由得,阮采苓卻笑了出來。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被騙的最慘,可現在看來,自己跟沈芸韻也差不多嘛!
在之前,沈芸韻一直以為謝清遠最愛的人就是她的,畢竟謝清遠對她也說了很多海誓山盟的胡話,可現在看來,那些話都是從別的女人耳朵裡走過的。
從先前無奈的笑,到了後來,阮采苓幾乎是仰天大笑。
笑倒在顧瑾郗的懷裡,笑倒眼淚都出來了。
沈芸韻你也有今天,你在自己編織的美夢裡過了這麼久,現在這個夢總算是破碎了,感覺好嗎?嗯?
見阮采苓笑成這樣,顧瑾郗不明所以,卻還是抱著阮采苓。
突然間,阮采苓抱著顧瑾郗,把連砸在顧瑾郗的懷中嚎啕大哭,素以的琴聲幾乎都要擋不住阮采苓的哭聲。
“阮阮乖,不哭了。”顧瑾郗不會哄人,只能輕輕拍著阮采苓的後背,安慰她。
外面站著的青芮聽到阮采苓哭聲,嚇了一跳,想要推門進去,可是慕白攔住青芮說,“你進去做什麼啊!”
青芮急了,“我們小姐哭了!我當然要進去了,我都沒聽小姐這麼哭過!”
“嘖,就說你不懂事兒呢,我們世子在裡面,用得著你哄麼!”慕白說。
“那要萬一就是你們世子給小姐惹哭了呢?”青芮發文。
這個,這個他就不知道了,但慕白還是拉著青芮的手沒鬆開,“就算真的是世子把獅子給給惹哭了,你也得給世子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嘛!”
“不是我進去看看……”
阮采苓在顧瑾郗的懷中哭了一會兒,隨後擦了擦眼淚,若無其事的抬頭。
一旁跪著倒酒倒茶的青卿都看呆了。
阮采苓輕咳一聲說,“我就是……”喜極而泣。
能親耳聽到凝露這樣說,沈芸韻肯定是受不了的。
在沈芸韻的心裡,一直都是覺得是她和季婧妍毀了她的幸福,讓她和謝清遠之間有嫌隙,不能在一起,還必須要嫁給成暄。
可現在看來,就算此事成了,謝清遠也不會跟她在一起。
沈芸韻的前面永遠都擋著一個,謝清遠明媒正娶的妻子,凝露。
呼,阮采苓鬆了口氣,突然壓在胸口的大石頭也挪開了,天氣豁然晴朗。
“阮阮,怎麼了?”顧瑾郗擔心的問。
現在阮采苓的狀態讓顧瑾郗捉摸不透,剛才還嚎啕大哭呢,這會兒就突然心情好的不行,面容上的笑都遮擋不住。
青卿和素以對視一眼,也不明白阮采苓是怎麼了。
阮采苓擺擺手,端著茶杯一飲而盡,“沒事兒沒事兒,心裡痛快了,也就是我現在不能喝酒,不然我肯定是要開懷暢飲的!”
“何事高興?”顧瑾郗又問。
阮采苓靠在顧瑾郗懷中,仰頭看了眼顧瑾郗,伸手拽了拽顧瑾郗的耳垂,“或許在你們的耳朵裡不是什麼大事兒,可在我的心裡就是天大的笑話,沈芸韻也是一個笑話,今天,還真沒白來!”
本是想聽聽看,沈芸韻跟凝露是如何吵架的,卻不成想,居然得到了這樣一個驚天秘密。
不管這個秘密會不會被她用來威脅謝清遠,至少她知道了,心裡就舒服!
顧瑾郗,“……”
屋裡顧瑾郗不明所以,隔壁的沈芸韻看著凝露的眼神卻快要殺人了,可她還是不能動手,成家的人都還沒死呢,她要是把凝露殺了,自己也肯定活不了多久。
她閉了閉眼,深呼吸,再睜開眼睛,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沈芸韻。
“好,我不動你我也不殺你,謝清遠若來了,你也可以告訴謝清遠我知道了這件事兒,你們……會付出代價的!”
這是沈芸韻對凝露說的最後一句話,她帶上黑色連衣披風的帽子,出去了。
最後這句話,彷彿是咬著牙說出來的,凝露嚥了口唾沫,後怕。
在沈芸韻走後,凝露對屋子裡的侍女說,“想辦法傳訊息出去,我要見清遠!”
丫鬟點頭,“是,我這就去傳訊息!”
隔壁沒了聲音,阮采苓也知道沈芸韻是走了,不過心情依舊很好,門口慕白卻敲了敲門。
“說。”
慕白進來後看了阮采苓一眼,才對顧瑾郗說,“三皇子來了!”
三皇子?沐易佐怎麼到這來了?
阮采苓很驚訝。
“可看清了?”顧瑾郗問。
慕白點頭,“嗯,看清了,三皇子身邊的侍衛還是那個人,不過他喬裝打扮易容來的,要了個包廂,在裡面喝酒呢!”
阮采苓從顧瑾郗懷中坐起來,疑惑的問,“沐易佐怎麼到這個地方來了?這個檔口要是被皇上知道,他肯定是要被訓斥的啊!”
但顧瑾郗卻看了阮采苓一眼,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