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無誤之後,兩人撲通一聲同時攤到在地上,言城究體內真氣消耗一空,臉色蒼白的和鬼一樣。
兩人相視一笑,是苦笑,也是慘笑。
這次,總算是奪回了一條命。
因為不能吸收天地靈氣,純粹靠著靈石恢復傷勢,兩人大約是用了一個多小時,臉色漸漸好轉之後,言城究扶著李軒肩膀從地上站起來,感激的一抱拳:“修羅兄,大恩不言謝,這次救命之情言某記下了。”
“城究兄說的這是什麼話,你我二人何須這些繁文縟節,再說,這一次應該是我感謝城究兄相助才是。”
兩人客氣了一番,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無形中,此前因為某些事情引起的小小的芥蒂消散一空。
此時天色已晚,兩人商量商量決定就在原地紮營,等獸潮過去再趕路。
兩人席地而坐,升起了一堆篝火,言城究剛想說由他守夜,讓李軒先休整,地面又一次的震動起來。
獸潮!?
兩人大驚失色,一個翻身從地上彈了起來。
確實是獸潮,但卻不是發生在這裡,而是數千米開外的一處地方。
“修羅兄,你聽到什麼聲音沒有?”
兩人的神經都是繃得緊緊的,就算獸潮沒有發生在棲身之處,經歷過剛才的血戰之後,兩人都有些草木皆兵。
“聽到了。”
李軒點點頭,何止是聽到了,他還親眼看到了。
遠在數千米開外之處,獸潮黑壓壓的像是一片瘋狂前推的烏雲。
在這烏雲中,偶爾會泛起幾朵浪花,這是人類修士掙扎的能量,再有天空上時不時的升起一兩件戰器,轉瞬又落。
“不好。”
突然,言城究的臉色刷的一下白了。
他看到獸潮上空有著一把七絃玉琴,七絃玉琴的主人和言城究之間有著極深淵源。
“修羅兄,你在這裡稍等一會,我過去一趟。”
言城究急道。
“站住。”
李軒眉頭一皺,眉宇間略有些不快:“城究兄,你真的只是過去一趟而已?”
“這……”
言城究一陣遲疑,他不可能白跑一趟,既然看到了無論如何都要出手相助的。
之所以不和李軒明說,只是不想連累後者罷了。
“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修羅兄。”
言城究苦笑著,將七絃玉琴的淵源娓娓道來:“這玉琴名為七絃玉琴,此琴的主人名為肖琴,他是我夫人肖樂的哥哥。“
肖樂李軒聽言城究說過,李軒也想不到,竟然在這裡碰上了他的大舅子。
轉念一想,李軒又覺得有些不對勁:“恕修羅唐突,這位肖琴先生我怎地從未聽城究兄提起過,而且在帝都大會上你和他也沒有碰過面吧?”
這次進入小世界的大都是各宗之主,有一點李軒是不知道的。
除了各宗宗主以外,一些中級勢力,為了磨練自己的傑出弟子,也將這些弟子一同送入了小世界。
肖琴,便是琴劍宗的一名天驕。
至於李軒從未有聽說過言城究提起過這名大舅子,原因是言城究的婚姻實際上是高攀了人家琴劍宗。
作為孃家人,肖琴可是一向看言城究不順眼的。
“哦?既然如此,你又為何要冒大風險進去?”
李軒臉上無悲無喜,突然道。
“我不管他對我是什麼態度,但這個人是的親大哥,如果他死了,樂兒一定會傷心欲絕,這種事絕不容許發生。”
看著言城究充滿了柔情的一雙眸子,李軒心頭都是微微一動。
看來,這修煉界也並不是強大才是唯一的主題。
“也罷,你我既為好友,如果城究兄不嫌棄修羅力薄的話,讓我同行可好?”
“這……”
言城究收回了目光低下了頭去,他不是沒想過讓李軒和自己同行。
只是經歷了之前獸潮之後,這一去兩人心裡都明白危險會有多大。
再者說兩人身上的特製藥粉都沒了,再入獸潮……
“修羅兄,說心裡話我不想你跟著我一起去……”
言城究還沒說完話,就被李軒揮手打斷:“既然我認了你這個朋友,就不可能置身事外除非,你,言城究,不拿我修羅當朋友。”
李軒為之動容,良久,良久,他重重的將頭一點:“好,我們就一起走。”
二人速若流星,向著來路急速的奔跑了過去。
言城究心如火燒,肖琴的生死是小,他掛心的是家裡溫柔如水的妻子。
看著他急的快要冒出火來的樣子,李軒也不惜損耗真氣,拼命的趕起路來。
這種為了妻子,可放棄太多東西的男人,或許有人說他沒用,沒主見,可是,他卻是妻子眼中真正的好男人。
李軒,也不是為了復活妻子,一直在忍受著大多強者都不願忍受的事情麼。
言城究的品性,李軒也漸漸的認可了,對於自己認可的人,李軒向來不會置身事外。
說他多事也好,怎麼也罷了了,他就是他,一個我行我素,卻又可為了某些人,放棄自己的堅持的李軒。
數千米路,兩人用了五分鐘不到的時間就來到了獸潮外圍。
一樣的獸潮,不一樣的妖獸。。
讓李軒二人略微鬆一口氣的是,這獸潮的規模比之剛剛要少了一個檔次。
再和成百上千只妖獸混戰一次,兩人就是鐵打的也吃不消。
站在距離獸潮還有幾百米的地方,遠遠的能夠看到獸潮的中心有著幾道人影上下翻飛,不時有絢爛的能量和奇形怪狀的戰器騰空而起,像煙花般綻放剎那芳華後,漸漸熄滅。
妖獸群對比絢爛的煙花,好比是汪洋大海泛起的一朵朵水花,是那麼的不起眼。
妖獸是少了些,但失去藥陣手段的兩個人一旦衝進去,不會再有妖獸躲著他們走。
就像是一頓豐盛的大餐,扔進了飢餓了幾個月的妖獸群裡,想一想都覺得頭皮發麻。
“城究兄,這是十枚回春丹,你六我四,在體內真氣耗費過多,靈石無法及時補充之時服用,可以瞬間將消耗的真氣全部補充回來。
不過我先言明,這回春丹吃下去之後,至少有數天時間,你我二人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李軒將回春丹放在言城究手上道。
你六我四,這並非是李軒多麼的大度,而是他體內真氣較之言城究而言,無論是量度還是質量都要強上許多,這樣的分配最是合理。
言城究注意的也不是回春丹的分配,而是李軒最後叮囑的一句話。
所謂聽絃音而知雅意,兩人同行這麼長時間,多多少少對李軒的行為處事也有些深入瞭解。
“修羅兄請放心,那肖琴雖然看我這個妹夫不順眼,但過河拆橋的事量他也沒這個膽子。”
言城究篤定道。
兩人一旦喪失了戰鬥力,在救出肖琴等人後,一身安危將全仰仗此人,萬一生有異心,兩人的等同於待宰羔羊。
以李軒謹慎的性格,若非這次為了幫助言城究,他是絕絕對對不把自己陷入這樣的被動之中的。
不過,李軒也不是真的沒有任何手段保留,希望那肖琴不會讓他做到那一步吧,否則,就算他是言城究大舅子,李軒也不會心慈手軟。
“那好。”
李軒點點頭。
手中血劍鏘然豎起,腳掌真氣縈繞,一踏地面,將地面踩的破裂的同時,李軒如一枚出膛炮彈一般飛蛾撲火的衝進了獸潮裡。
血殺劍--殺戮執行者。
血色劍氣暴起,妖異的血光恍如連通了這片戰場與地獄的大門,煉獄之象起。
劍出,十幾頭一階妖獸如數喋血。
屍體被瞬間撕裂,連慘叫聲都沒來及發出來,就被血紅色劍光無情吞噬。
這片獸潮的尾巴,驅趕著的是十頭三階頂峰妖獸,其中一頭妖獸首當其衝承受了這恐怖的一劍。
剎那間咆哮聲起,劍光落下之時,這頭妖獸全是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劍痕,鮮血揮灑眨眼的功夫在腳下匯成了一攤血泊。
三階妖獸怒吼咆哮著,迴應它的是更加恐怖的血劍。
一朵妖冶的血劍在獸潮外圍的中心炸開,那妖異的一劍,極盡絢爛。
李軒殺戮之氣肆虐,無盡的殺伐劍氣,在這片戰場上演了一場如畫般美妙的屠殺。
這一劍,生生是將擁擠的獸潮清出來一條十來米長的血路,路上撒滿了一地的碎肉殘渣,路邊有著被劍氣波及的妖獸倒飛出去。
“宿主斬殺。。。。”
“宿主斬殺。。。”
李軒全力爆發的血劍之行,驚豔全場!
代價是李軒體內靈氣迅速乾涸。
一枚回春丹被他吞入腹中,執行一個周天之後,丹田中的靈氣就像空了的游泳池又被蓄滿了水。
血劍,滅劍式!
沒有一絲猶豫,李軒真氣爆發,妖異血劍肆虐沙場。
這片戰場蒙上了一層肅殺之象,空氣中迴盪著戰鼓般雷鳴的聲音,那是一個字,化為了無盡的血海,燃燒著鮮紅的生命。
殺殺殺!!!
李軒恍如瘋魔了一般,如同殺戮機器一般,不知疲憊,所過之處哀鴻遍野,腳下的鮮血將前行的路染得一片赤紅。
這是一條血路,一條用生命鮮血鋪墊出來的殺戮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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