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很愛你,我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要告訴你事情的真相,卻因為各種原因讓我無法說出口。可是愛你不代表我就要拉著你,和我一起承擔你本不應該承擔的一些痛苦。所以我想,就算你因為這件事情而恨我,怨我,那也都是我的錯,是我自己把你瞞在鼓裡。”
聽著傅如桉的話,我久久不能回神。
他解釋的很細緻,也將利弊都告訴了我。
原來,他不告訴我的原因,是因為這個……
“小初,對不起。”傅如桉十分真摯的和我道歉,“不出一個星期,這件事情就會結束了。我知道,我對你的傷害是我沒有辦法去補償的了的,但我一定會盡力……盡力讓你原諒我,重新接納我。”
“別說了。”我打斷了他的話,有些慌亂,甚至不知道把視線放到哪裡去。
我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真相。
沒錯,傅如桉和喬茜之間什麼都沒有,清清白白的,我的確是非常開心。
可是開心歸開心,我也在這件事情裡頭陷入了深思當中。
我和傅如桉之間的矛盾還有隔閡,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深。
是,我是這次可以原諒他,可是下一次……下下一次呢?
不是我胡攪蠻纏不講道理,而是在每一次的被隱瞞之下,我真的沒有辦法做出正確的做法和選擇出來。
我和傅如桉的想法是完全不一樣的,傅如桉覺得,他愛我,所以他理應保護我,才會不跟我講事情的真相。
可是我覺得,我們真的有困難了,他要對付誰,那也應該告訴我。
我更希望和他一起承擔,也不想看著他一個人揹負著那麼多的罵名一個人默默承受,最後我再來享受這美好的勝利果實。
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我既然是他的妻子,那我就應該做好一個妻子應該承擔的還有應該做的。
“我清楚你可能一時之間接受不了,我明白,所以我也不強求……”傅如桉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低落,他的唇角勾勒起苦澀的弧度還有笑意,看起來是那麼的牽強,又令人心疼。
我沒有說話,一直垂著頭。
傅如桉起身,出了門,離開了。
屋子裡頭靜悄悄的,什麼動靜都沒有。
我坐久了,才站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到了窗戶邊,透過窗戶去看後花園。
花園裡頭的花已經謝了,沒有什麼生機。
房間裡頭的擺設和以前一模一樣,沒有任何變化,彷彿我和傅如桉的婚姻還在昨天。
直到張姨叫我下去吃飯,我才回了神。
飯桌上,不見傅如桉。
我詢問張姨,傅如桉去了哪裡,她說傅如桉接了個電話就走了,還帶走了一些檔案,估計是公司裡頭有什麼事情。
她叫我不要擔心,先吃飯,一會她會給傅如桉打電話。
我看著滿桌子的菜,都是我愛吃的,我笑著說:“您還記得我的喜好。”
“記得,當然記得,只要我還伺候太太和少爺一天,我就不會忘記。”
“您也坐下來和我一起吃吧,這麼多的菜,我也吃不完,可別浪費了。”我柔聲說。
張姨點點頭,去廚房加了一副碗筷。
張姨拿著公筷給我佈菜,夾得我面前的盤子裡堆的滿滿當當。
“太太,您是不知道,在您離開後的一段時間,少爺是怎麼過的……”
“怎麼過的?”我吃菜的速度莫名慢了一些。
張姨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您剛和少爺離婚的時候,少爺像是變了一個人,脾氣特別暴躁。那時候花園需要人打理,我一個人忙裡忙外的,實在是沒那麼多的精力,所以我就申請能不能再多請一些傭人,少爺說讓我自己安排,這種小事沒有必要過問他。於是,我就找來了七八個傭人。可是沒想到……卻遭到了少爺的挑剔。這個不好那個不好的,花園裡頭的雜草沒修剪好,就會被少爺罵的狗血淋頭,地面上有一點沒擦乾淨,也會被少爺罵。我那時候請來的也有一些年輕的小丫頭,都被少爺給罵哭了……一個一個的,都被少爺給罵跑了。”
我緊了緊手裡頭的筷子。
“可是以前,少爺不是這樣的,少爺這個人,外冷內熱,您是清楚的。有些人家不把傭人當人看,可少爺不同,少爺也一直非常尊重我。只是,您和少爺離婚的事情,對他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他開始日日酗酒,有時候在家喝,有時候在外頭喝,喝的醉醺醺的,渾身上下都是菸酒的味道……就連家裡頭的酒櫃,都被喝空了大半。”
張姨越說越難過,她的雙目當中閃爍著淚花,“您是清楚的,家裡頭酒櫃裡的酒,其實都是用來擺來看的,是個裝飾品,少爺也幾乎不喝。”
“少爺每次喝醉了酒,就倒在沙發上睡。我抬不動他,能做的只是在他熟睡時候蓋上一床毯子。可是……少爺嘴裡頭喊的,卻是您的名字。他說……小初,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
我的鼻尖瞬間發酸,眼前被淚水籠罩,十分模糊。
我拿著筷子,一下又一下,機械的戳著碗裡頭的米飯。
張姨的話語中已經帶上了哭腔:“我從來沒見過少爺那麼難過的樣子,一天夜裡,他喝醉了酒,在沙發上哭的像個孩子。他身上所有的尊嚴和高傲,都沒了,都沒了……”
我的心臟彷彿被一隻大手狠狠攥住揪下來,又扔到地上狠狠的用腳踩踏了好幾下似的,疼的呼吸都困難。
“太太,少爺是真的愛您,他不能沒有您……”張姨淚眼婆娑的看著我。
桌子上出現了幾滴眼淚,我無措的將臉上的眼淚抹去,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太太,您就原諒少爺吧,少爺不能失去您,他真的不能失去您……”張姨低低的道。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我乾澀著嗓子開口:“謝謝您告訴我這些……菜很好吃,我吃飽了,就先走了。”
我像是逃一樣的,離開了傅如桉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