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豈是不知朝廷財用不足而妄啟邊釁者?相公為朝廷理財,其中難處,越焉能不知?凡官府取之於百姓者,無論是何種名目,皆不可輕易增加。何者?蓋為後世計也。凡斂財之名目,增時容易去時難。今世百姓之所以困苦者,並非朝廷行一時之暴政而橫徵暴斂,實是自唐、五代以後,數百年間種種苛稅慢慢累加之故。相公理財,抑開源而重節流,是深知此弊,而不忍苦萬民也。然陝西戰事一開,所耗錢糧億萬,朝廷財用捉襟見肘,便成必然之事。”石越動容的說著,態度十分的懇切。司馬光亦頻頻點頭,嘆道:“朝廷有朝廷的難處,但是百姓更有百姓的難處。朝廷財用再拮据,亦只是一時,但利源一開,百姓之苦卻是代代相傳,無止無休。”
“正如相公所說。故此越亦深知,陝西與西夏的每次戰爭,功勞除了浴血奮戰的將士,便是政事堂諸公。在國家財用如此拮据之時,連打數場大仗,而百姓不曾加賦,軍費不曾虧欠,此真蕭何不能過也。”石越再次恰到好處地拍了一下司馬光的馬屁,“雖則越以為對西夏有不得不戰之勢,但若無相公在內排程支援,越只恐真成誤國之臣矣。”
司馬光聽到石越的讚譽,心中自是十分舒服。但似他這種方正君子,並非一兩句話就可以讓他飄飄然的。只不過石越既然如此表態,他便再有原則,也不能不略略緩和一下態度。“前事已矣,無論是對是錯,都不必再多提。國庫雖然耗費不少,但打了大勝仗,於國家朝廷總是好事。況且開戰之事,歸根結底,畢竟還是皇上的詔旨、樞府的命令,並非子明自專得了的。子明節度諸將,運籌帷幄,功亦不可沒。清議中有指子明擅開邊釁者,其實亦是偏激之辭。那種狂生之語,子明切不可太放在心中。眼下最要緊之事,畢竟還是接下來對西夏之方略。”他的話中隱含之意,其實還是對石越輕啟戰端不以為然。只是態度溫和許多,而且明確表示贏了就好,以前的事情就不再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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