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豐寶怒極,瞪了他一眼,“謝承安,你不要臉。”
謝承安笑著將他拉進了懷裡,覆在他耳旁輕聲道:“那本宮這般又懶脾氣又不好,還不要臉,寶兒還喜歡本宮嗎?”
餘豐寶也不敢用力掙扎生怕弄疼了他,謝承安見狀愈發的有恃無恐起來。
“誰喜歡你了?”
謝承安驚呼了一聲,“那方才是誰哭的跟淚人兒似的,還跟本宮表明心意,說只要本宮能醒來,便什麼都聽本宮,什麼都答應本宮的?”
餘豐寶忙伸手去捂他的嘴。
謝承安伸出舌尖在他的掌心裡輕輕舔了一下。
餘豐寶跟受驚的兔子似的,又慌忙的收回了手,“都受傷了,也沒個正經的時候,什麼時候傷的動彈不得了,我看你還如何使壞。”
掌心裡有著點點的溼潤觸感,冰冰涼裡透著陣陣的灼熱。
謝承安重新將人勾進懷裡,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玉骨頭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玉骨頭約莫半指來長,晶瑩剔透,泛著溫潤透亮的光。
餘豐寶低頭看了看,“這就是你要送給我的東西?”他伸手捏著玉骨頭觀察了起來,他雖不知這是什麼品種的玉,但是從色澤上也可以瞧出定不是凡品。
他抱怨道:“這麼好的玉怎麼也不雕些吉祥的圖案,奴才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拿玉雕成肉骨頭形狀的呢,有一個詞叫做什麼來著?暴......”
餘豐寶讀書少,只依稀記得有這麼一個詞。
他蹙著眉,滿臉困惑,模樣可愛極了。
謝承安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又從衣裳內翻出掛在脖子上的那隻木雕小狗。
“只要寶兒喜歡,便算不得暴殄天物。”
兩人貼的很近,謝承安捏著手裡的木雕小狗,“汪汪”的叫了兩聲,然後碰上了餘豐寶脖子上的那塊玉骨頭。
“寶兒,喜歡嗎?”
餘豐寶點頭。
狗吃骨頭是天性,難道他是想吃定他一輩子嗎?
謝承安眉眼舒展開來,“那就沒一點其他的表示嗎?”他微微的嘟著唇,餘豐寶閉著眼睛親了過去,如蜻蜓點水一般又飛速的退了回來。
謝承安食髓知味,舔了舔唇,倒也沒再鬧,摟著餘豐寶輕聲道:“自今日起,只怕往後的日子會更加艱難了,寶兒,你害怕嗎?”
餘豐寶將玉骨頭握在手裡。
他在餘家待的十八年裡,把自己活成了一團空氣,沒有人在乎他累不累,也無人問他辛苦不辛苦,在餘家的這些年裡他除了幹活,別無其他。
謝承安是第一個對他這麼好,將他放在心上的人。
餘豐寶很多時候都在想,這一切會不會只是他的一場夢,他是皇宮裡最卑微的小太監,而謝承安卻是大周未來的君王,他們兩的身份猶如雲泥。
他每每說服自己,讓自己千萬要忍住,不要動心。
只是情愛一事,豈是人力可以抗衡的。
況他的殿下姿容出挑,丰神俊逸,面對這樣的謝承安,叫他如何能拒絕得了?
今兒他又巴巴的送他一根玉骨頭,鐵了心的要跟他走一輩子。
他翻了個身,回抱住謝承安。
“我願與殿下共進退,同生死。”
只輕輕柔柔的一句話,落在謝承安的心裡卻如同黃呂大鐘。
“寶兒,你真好。”
他親了他一下。
“寶兒,你真可愛。”
又親了一下。
“寶兒,你真好看。”
這一下卻被餘豐寶給擋開了,他從衣袖裡將方才那人趁亂塞給他的東西放在了謝承安的手裡。
“剛才我在帳篷外等你,有個太監塞給我的,讓我敷在你的傷口上。”
謝承安將紙包開啟,跟著神色就陰沉了下來。
“這是腐骨散,若是敷在傷口處,會導致傷口潰爛,最終不治而死。”
餘豐寶嚇了一大跳,伸手就要將毒藥給扔出去。
謝承安攔住了他,“本宮先收著,回頭讓人查查東西的來處。”
夜色漸深,兩人躺在床上絮絮的說了會子話,餘豐寶便沉沉睡去了。
待到餘豐寶一睡著,謝承安便睜開了眼,他小心翼翼的將搭在身上的手給挪開,起身披了件衣裳便走出了帳篷。
程彭早已侯在了外頭,一襲黑衣,跟黑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若是不仔細瞧壓根瞧不出那兒還站了個人。
謝承安將腐骨散丟了過去。
“去查查這東西的來歷。另外咱們的人都佈置妥當了?”
他的聲音低沉陰冷。
程彭躬身道:“都已佈置妥當,只是如此一來,主子未免......”
“嫁禍這樣的雕蟲小技都用出來了,本宮看端貴妃是黔驢技窮了。既然她這麼喜歡亂,那本宮何不將計就計給她加一把火就是。”
他扯著唇角,看了眼被包紮的嚴嚴實實的手。
......
隔日,晴空萬里,惠風和暢。
餘豐寶依舊是在謝承安的懷裡醒來的。
這樣的感覺,讓他心裡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踏實感。他打量著謝承安的睡顏,謝承安的眉頭微微皺著,薄唇也緊抿著,一點兒也不像那個整日裡愛逗弄他的謝承安,反倒是像個老學究似的。
他伸出手指撫上他的眉頭,想替他將眉頭撫平。
“本宮便知道,寶兒也是個不老實的,慣會趁著本宮睡著時,對本宮動手動腳的。”
餘豐寶紅著臉轉過身去。
謝承安摟著他,極其大方道:“其實本宮倒是希望寶兒可以在本宮醒著的時候,對本宮......”
餘豐寶臉上一陣滾燙。
兩人若都醒著,還摸來摸去,那就叫做調情了。
原以為謝承安還會如在宮裡那般纏著他鬧騰一會兒才會起呢,不想他卻先起身穿衣了,末了還回頭催促道:“寶兒,你快些穿衣洗漱,一會兒本宮帶你去打獵。”
“可是你身上的傷還未好,而且你跟皇上不是要做戲給外人瞧嗎?就這麼出去了若是被歹人發現了怎麼辦?”
說話間謝承安已經穿好衣裳,那是侍衛的服飾,穿在他身上倒是更顯英氣,愈發襯的他身材頎長,眉目英挺了。
“沒事,本宮知道輕重的。”
兩人穿戴好之後,便混在了人群裡。
朝陽初升,迎著一輪紅日,乾元帝騎在高頭大馬上,振臂一揮。
“今年若是誰能拔得頭籌,獵到最多的獵物,朕重重有賞。”
眾人齊呼萬歲。
聲震四野,驚的林中的鳥兒四下逃散飛走了。
“駕......”
乾元帝一馬當先,率先衝進了林子裡。
謝承安瞧著乾元帝消失的方向,跟了過去。
許是前幾日才將下過雨的緣故,林子裡飄著淡淡的一層白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