漲滿了怎麼辦啊?
【彈幕】這口缸很高的,和一個人也差不多。如果漲滿了,會把東神他們三個人都給淹在裡面吧?
【彈幕】這和缸有多高沒有關係。你在缸裡面,缸有多大,你的空間就有多大——水滿了,你也一樣是會被淹在裡面的!如果漲水的速率是一樣的話,越小的缸水滿得還越快一些!
【彈幕】難道說應該找這裡最大的一口缸?東神他們……選錯啦?
【彈幕】我覺得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缸的問題,而是位置的問題!哎哎哎,等等,等等,山上,山上——
【彈幕】臥槽!
彈幕裡看到的,夏東溪自然也看到了。
他無論在做什麼時,總分了一部分的注意力在光幕上,那裡面一有異狀,他就發現了——
爬上山的綠藤停在了山腰處的分界線上。
光幕裡的視角拉成了俯瞰。
從上往下望,滿山坡的星星點點。
分界線的這邊,匯聚了最多最亮的綠色光點,無數光點閃爍著,組成了一條光帶,就像是盛大典禮上點亮的星光大道,從那一處一路延伸下山,收進山腳同樣閃著綠光的“樹林”裡。
更多的綠色光點散在那條光帶的左右。
那是山坡上那些樹的樹藤。曾經,山坡上每一棵樹都是一個小小的綠色光點,現在,每一個小點都衍生出了無數的小點,每一根從樹冠下垂吊而下向外爬伸的樹藤都帶著一長串的綠色光點,蔓延出一條條光帶。
所有的光帶都拉成了直線,筆直地指向山腰處的分界線。
光帶有長有短,短的就在山坡的黃土地上點亮一道直線,長的,就匯聚在了分界線的這一邊。
鋪天蓋地的綠——黃土被完全掩蓋。
分界線的這一邊,就是一片綠色的海洋。組成這片海洋的每一根藤枝都在分界線的邊緣翹起了端頭,就像是一條條欲待發起攻擊的毒蛇,可它們全都被攔在了分界線的這一邊,那條線,就像是一道鴻溝,無論它們怎麼努力,都無法逾越。
光幕閃動,同樣也映出了分界線的另一邊。
那一邊,也有綠色的光點閃爍。
可原來是多少的綠色光點,現在就依然是多少——分界線那邊的樹,沒有像這邊的樹那樣,分出藤枝遊走四方,它們依然佇立著,老老實實地呆在自己的位置上。
同樣的,那一邊也有紅點閃爍,每一個紅點代表一個玩家。所有的紅色光點都與代表“缸”的白色光點重合——那上面的所有玩家都選取了屬於自己的那口缸。
光點閃爍,安靜又祥和。
與分界線這一邊的無數蠢蠢欲動和虎視眈眈,形成了鮮明對比。
彈幕裡“嘩嘩譁”地刷屏:
【彈幕】果然還是要過去線的那邊!
【彈幕】早就說了,早就說了——考驗啊!線那邊是考驗啊!只要通過了考驗,就能安全啊!
【彈幕】完了完了,我覺得這一次,東神要折了!
【彈幕】現在還來得及嗎?換一口缸,去分界線的那一邊,換一口缸!
【彈幕】不能換啊!不是說,不能換的嗎?
【彈幕】沒有說不能換啊?光司馬只說,進了缸之後,在他來救之前,不能再讓他看到——只要動作快些,在進到下一口缸之前,躲過他的視線,應該就是沒有問題的!
【彈幕】怎麼躲啊?沒看光司馬就在這裡啊!就算過會兒他可能會走開,但東神他們現在是在山腳吧?從山腳到半山腰,要多久?東神他們上一次,好像爬了有……快四個小時吧?這四個小時裡要躲過光司馬,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你們看那些樹藤,樹藤的速度比人快多了!這山上沒遮沒擋的,一旦走上去,就是暴露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啊!這要怎麼搞?除非原本就是在接近半山腰那塊兒的地方,大概還能有一線可能……
【彈幕】那總不成就縮在缸裡等著被淹死啊!
【彈幕】開局就錯了,那就真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彈幕】默哀……
【彈幕】默哀個屁!怎麼就一個個地覺得東神要死了?沒見東神剛剛都已經和光司馬正面對上過了,也沒被他怎麼樣,說不定現在的這個選擇根本就一點問題也沒有呢!
【彈幕】人吶,不能盲目樂觀。你看你看,東神那邊缸裡的水都漫到小腿了……
缸裡面的水的確越升越高。
站在缸壁邊也不管用了,葉田田低頭望了望水面,往前跨出一步,拉了拉裙襬,一屁股坐了下去。
【彈幕】!!!
【彈幕】東……東嫂什麼意思?這是要在這裡耗下去了?
缸肚子裡又是一陣水聲,夏東溪也是一步跨前,也坐了下去。
水有些微涼,不是很刺骨,坐在水裡,也不算太難受。他懶洋洋地往後靠了靠,伸直了一雙腿,乾脆把兩條腿也全都浸進了水裡。
“哥哥?”錢小躍只看到水面上一陣波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開口問道。
夏東溪拉過他的手,寫:“保持體力”。
這四個字識別起來有些困難,夏東溪連畫了兩遍,錢小躍才明白過來。“哦!”他點頭,也“撲通”一下坐進水裡。
錢小躍居然一句話也沒有問,這倒是出乎了夏東溪的意料,他轉頭往身邊看了看,水面上反光,映在錢小躍臉上,明暗之間,這孩子又有點讓他有陌生的感覺。他想了想,拉起錢小躍的手,寫:“不想上山麼?”在“麼”字的後面他特地畫了個問號,自從開始往錢小躍的手心裡寫字,這還是他第一次用上標點符號。
“不想。”錢小躍回答,“我覺得我們挑這口缸沒有錯。”
夏東溪又有些驚訝。如果錢小躍說“那邊太遠了”或是“光司馬說了不能離開缸”之類的,他還能理解,現在小傢伙一開口這麼堅定,表現完全在他對他的認知之外。他忍不住又抓起了他的手,寫:“為什麼?”最後的一個問號,劃得又大又重。
“因為光司馬到目前為止,殺人都是有規律的。”錢小躍坐在水裡,臉上認認真真的,就像是一個正在回答老師提問的學生,“那些人,都沒有遵守他定下的遊戲規則。”
手上寫字不方便,錢小躍沒有等夏東溪再問,自己接了下去:“他們都沒有進缸——最開始死的人有三個,就在我們的缸外面,我認得出他們的聲音,是之前鑽進‘樹林’裡去的那三個人,我之前聽到過他們的商量,這三個人根本就打定了主意不準備搭理光司馬說的‘遊戲’,沒有進缸,被殺;上山之後死的那幾個,無論是躲在地下的,還是藏身在樹頂的,亦或是製造出假象的,都有一個共通點,他們,也沒有進缸。光司馬說過十二點之後他會回來玩遊戲,可這些人沒有準備好和他玩。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