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估計三天後就出來,到時候越澤林就見光死。”
章弘邊吃邊鼓著腮幫子問:“越坤那老頭會把他接回北京嗎,還是直接流放國外?”
“估計沒那麼大本事直接從這裡流放,還是得接回北京的。”張天淞陰笑道:“反正越澤林只是咱們的第一步棋,接下來有他受的。”
章弘點點頭:“只要越澤林有那老頭看著,咱們也不用怕。”
“咦,你就背這麼點就出來了?”張天淞從後視鏡瞥了一眼他的包。
“廢話,難道還得帶那些器材啊?我都放在那了。”
“算你識趣,我以為你還得帶著相機一路拍幾張給女朋友呢。”張天淞冷笑。
“你想多了吧,”章弘聳肩:“這次咱們是背水一戰,鬥不過那姓越的,就別他媽想活著回家養老了。”
到北京後兩人就一刻沒停,找人找媒體找關係,利用著章弘這幾年幫越澤林打工的情報,還有他們在黑白兩道的人脈和資源,收買各方勢力。每天折騰得天昏地暗,章弘幾乎覺得自己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他們住在昌平區一個隱秘的地下室,是狗仔隊都找不著的地方,以此為基地,每天盯著電視和網路上的輿情訊息。
“我靠,盛天果然很黑,背後做這種生意,活該那麼多仇家。”張天淞邊抽著煙邊哈哈大笑,邊拍著章弘的肩膀道:“你看,這個人,以前還和你爸認識呢,估計也被盛天坑過,早就想反撲了。”
章弘抬起頭看了一下,笑道:“我還真不認識,不過到時候盛天董事那些負面新聞一出,估計有不少人都會跳出來,警方迫於壓力也會出動的。”
“關鍵是最後那個人證,真他大爺的難辦。”
“擔心什麼,現在全國的警力都在找越澤林。”
“噓,有訊息。”張天淞掏出手機,額頭上的疤因為皺眉顯得更深了。他聽著那頭的說話聲,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章弘見此也坐直了腰,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靠,”只見張天淞把電話掛了,一臉操你大爺的表情:“越澤林跑了,現在估計躲他弟弟那去了。”
章弘心裡咯噔一下:“誰的訊息?”
張天淞把手機遞過來,只見螢幕上是一張越澤林被揍得滿臉血的畫面:“城西的幾個混的,說下面的人今天碰到越澤林,本來想收拾他一頓,誰知到一半他弟來了。”
“越默海嗎?雖然年紀不大,也不是好惹的鳥,”章弘按了按太陽穴,起身開始穿衣服:“你人手還夠嗎?不如我親自跟去吧,這可是個大事。”
張天淞的眉頭皺成山:“行,萬一越澤林思想覺悟了去自首,我們可就麻煩大了。”
章弘不知有多久沒幹過這種刺激的事了——跟蹤、找人,然後如果必要的話,再加個滅口。
早從家庭變故、仇恨滋長那一刻開始,他就不再是三觀端正的“好人”。雖還差一點才到三十,但刀尖舔過鮮血,手握槍支無數,他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沒心沒肺,殺人、害人時早就沒了感覺,活脫脫是一個人渣。
這一晃快要到年末了,他這段時間一直盯著越澤林的弟弟越默海,卻始終沒有發現前者的下落,況且越默海也很警覺,讓他不敢太放肆,只好保持若即若離的距離。
“還是沒有結果,怎麼辦。”
“繼續跟吧,警察那邊也沒什麼動靜,咱們暫時還沒事。”
章弘掛上電話,望著車窗外飄著的白雪,突然想起了前不久自己待著的那個地方,即使到了十二月還熱得跟夏天似的。真是神奇,自己前不久還在南方一個小城市悠閒地過日子、談戀愛,現在居然又回到了道上腥風血雨玩弄陰謀。
這段時間章弘的手機一直關機,整個人處於失聯狀態。他不禁想到了兩個人,一個是駱瑜,另一個是周睿寧。
前者肯定氣瘋了,斷定他是個大騙子、負心漢。其實章弘也很奇怪,他接觸過那麼多漂亮和優秀的女人,但真正談起戀愛、甚至談婚論嫁的竟然是駱瑜,或許是因為對方出現的時機剛剛好吧。
而周睿寧呢?章弘想到對方,腦子裡驀然有一刻是空的,隨後各種畫面才慢慢地浮起來,像幻燈片似的一張張掠過。
他想起兩人之間發生的那些事,心想真是好奇怪,自己明明是個直男,之前也對那些優質的GAY一直沒感覺,卻和一個平凡的男人形成了這樣微妙而古怪的性關係——章弘思索很久,也把這個歸因於時機。
周睿寧這個男人對他來說,或許是特別的。
等他反應過來,章弘才發現自己的思緒已經在這個人身上停留了太久,以至於差點錯過剛剛突然從房子裡走出來的跟蹤物件。他趕緊小心地開啟車子,保持恰當的距離跟在對方後面,一路飛馳開到了城郊的別墅區。
“這是哪啊?”章弘嘀咕,隨後猛然意識到越澤林的情人李祚軒就住在這。
我靠,那廝難道躲到了情人家裡?也他媽太有創意了吧。
事實果然和他想的一模一樣——章弘盯著後視鏡暗暗冷笑,看著站在門口顯然被剛被操得合不攏腿的越澤林和他的情人。
“張天淞,我已經確定在哪了,你那邊也快點著手吧。”章弘道:“我覺得明天就挺吉利的,一月一,給他個新年祝福。”
北京的冬夜很冷,加上前幾天雪停了,空氣很乾燥,極其適合放火,和殺人、
章弘在早踩好的點停下車,拿上汽油、打火機和一堆可能用上的道具,悄無聲息潛進了這片富人居所。
攝像頭被遮蔽、安保無故離崗,導致歹徒潛入別墅防火——這些明天新聞上可能出現的話,章弘心裡都想得一清二楚。他熟練地撬開窗戶,跳進屋裡,開始灑汽油,頓時一股難聞的味道蔓延了這幢歐式別墅。
每次做這種事時,章弘就會感覺靈魂彷彿出竅了,只有肉體在機械地動,做完後心裡漠然地“哦”一聲,靈魂才回來,然後恢復那張沒心沒肺的笑臉。
他正輕手輕腳,突然樓上“咯吱”一聲響,門開了,看來把人給驚醒了。
“李祚軒?”
章弘毫不猶豫地放下汽油,飛快地往樓梯移動,把身體掩藏在陰影裡拾級而上——他像豹子一樣撲過去把越澤林按在地上,對方激烈地反抗,但右腿似乎受了傷。章弘沒折騰多久就把他捆了起來,從頭到尾臉色極其鎮定。
“人渣……”
他聽到對方這麼稱呼自己,想起自己在為越澤林打工時對方種種傲慢和瞧不起人的行徑,輕輕笑了:“聞到汽油的味道了嗎?”他坐在地上,調整了一下呼吸:“我們叫人把李公子拖住了,估計這會兒他還在市區裡和一群大學生吃喝玩樂呢,只要他人沒事,李家的人也不會太追究。”
對方驚懼的表情滿足了他的心情,又隨便閒侃幾句後就下了樓。
火焰從窗簾“唰”地一下蔓延開來,章弘確定已經全部點著後便從窗外跳了出去,沿路返回。
他坐到自己的車裡,把口罩摘下來,恰好看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