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大碗,還不夠的可以繼續盛。大鼎的蓋子一掀開,濃郁的香味就氾濫了出來。
“奇了怪了,喝了一碗身體就暖和多了。”
“你別說, 這熱湯還真有用。剛才小吳還說他有點受涼呢,這喝完熱湯生龍活虎的。頭不暈人也清醒了。”
幾人對著千歲是誇了又誇。
“我們家的那個人呢?”千歲沒有在人堆裡找到寧雁聲的身影。
“那兒呢。”
千歲找了過去,發現寧雁聲的臉色紅得很不正常。他湊過去摸了摸寧雁聲的額頭, 發現滾燙得厲害。
“你發燒了?”點心還真不愧是病秧子。果然淌了水後,“不負眾望”地高燒了。
“我……”寧雁聲花沒說完, 就暈倒在千歲肩上。
千歲給寧雁聲先灌了點湯,接著背起寧雁聲回去。一路上引來大家的關心。
“小兄弟他怎樣了?我們這裡有隊醫, 可以看看。”
“多謝多謝,他只是太累了。我揹他回去睡會兒。”千歲婉拒大家的好意。
他家裡被水淹得七七八八,暫時也不適合住。千歲扭頭瞅了眼寧雁聲昏睡的模樣。
臉色通紅, 閉著眼睛,睫毛長長的,顯得十分人畜無害。差不多可以去扮演睡美人了。
“剛才還是英雄呢,現在就當睡美人, 你還真是厲害,一人分飾二角啊。”千歲隨口吐槽。揹著人去了宗門。
宗主帶著外人進了萬妖宗,引來所有宗門弟子的議論。大家的眼神都很微妙,主要是看著還昏睡著的寧雁聲的。
“宗主大人!宗門重地,讓外人進入是否不妥。屬下希望宗主三思而後行。”佘情第一個反對。他好歹也是宗門的左護法, 關鍵時候也有一點發言權。
“點心是宗門的外門弟子,也屬於萬妖宗。宗門門規裡,沒有一條寫著外門弟子不得進入萬妖宗。”
“可是……”佘情仍有話說。以前的宗門和現在不一樣啊。以前的宗門正大光明,現在他們萬妖宗是要隱藏在這個人類世界當中的。
背上的寧雁聲咳嗽了一聲。千歲心裡著急,回了一句“沒有可是”後,就帶著寧雁聲到了他的房間。
眾弟子望著宗主的背影,忽然有種昏君和姦妃既視感。
“不不不!”眾弟子搖頭。想什麼呢!被宗主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會嗷嗚一口吃掉的。
黃一拍了拍佘情的背,安慰道:“恭喜你,你已經完全失寵了。地位不保嘍。”
佘情僵硬回答:“有沒有失寵暫且不提,我倒是想知道我什麼時候得寵過,什麼時候在宗主那裡有過地位。”
啊,不能想。真是越想越覺得悲催了qaq。
“節哀節哀。你啊,多學著點。”黃一故作老成說,“你看看那個人類小白臉,才來幾個月,就已經把咱們老大迷住了。嘖嘖。功力深厚啊,在給小白臉幾個月,咱們整個宗門都要被搶走了。。”
“!不就是有張臉嗎?當誰沒……”佘情頓住,想到那張小白臉的臉確實難得一見,硬是把當誰沒有這句話給嚥了回去。
“心靈美才是最美的!”佘情死蛇子嘴硬道,“看臉就是膚淺!太膚淺了!”
宗門已經能開啟部分弟子房了。千歲的宗主寢臥最早開啟,只是千歲一直住在他地球的家裡,很少回來。
寧雁聲的衣服溼了。他乾脆把寧雁聲的衣服給丟了,又使了一個大清潔術,把寧雁聲從頭到腳清理乾淨。
系統兌換回來的房間就是單純的房間。原先房間裡的東西是完全沒有的,因此千歲沒找到可以讓寧雁聲穿的衣服。
那件衣服太髒了,千歲也不想讓寧雁聲繼續穿上。現在回山下拿衣服,未免麻煩。從外面那些傢伙那裡借個衣服,估計點心這傢伙特別嫌棄,不願意穿。
宗門裡的那些個又一個個看點心不高興,估計就更不願意借了。千歲起身,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給寧雁聲蓋上。
而千歲自己則穿上了用自己毛髮幻化出的衣服。
衣服是純白色的,襯得千歲整個人白得快要變成透明的消失不見。
當然這也不是重點。
點心這傢伙被他餵了很多藥,但是高燒也一點沒退,反而開始大量出汗了。那些對一般人和修士特別有用的丹藥,在寧雁聲身上簡直毫無用處。
這一點兒都不修真!明明那些消防員裡受了涼的,喝一碗雞湯人就好了。
寧雁聲的出汗量驚人。以這個量來計算,寧雁聲很快就會因為脫水而死。他只好給寧雁聲不斷喂藥水。
在寧雁聲忽然昏迷高燒的時候,在家依舊有一個傢伙瀕臨死亡了。
王軻撿到那個男人已經幾天了。這幾天王軻一直在小心照顧那個男人,但是那個男人的身體還是很差。
體溫高到驚人。後來王軻都不跟家庭醫生說了。
他怕引起醫生的懷疑。人類哪有這麼高的溫度。
人如果一直保持這個溫度,必死無疑。蝙蝠才會一直保持四十度以上的體溫。
那個男人中途醒來過幾次。每次都只能睜著眼睛,緊緊地盯著王軻,無法說話。
王軻被男人的眼睛嚇住了。他看來,撿來的那個人眼睛會變成琥珀色的。
像野獸一樣。
王軻按住砰砰跳的心臟,向男人解釋目前的狀況。
“我撿回了你,這是我家,你生病了……”王軻耐心說著,那個男人卻始終不說話。
有時候,男人會痛的吐出幾口血。他的血就像硫酸一樣,具有腐蝕性。
把王軻嚇了一跳。那天王軻整整一個下午沒有去看撿來的男人。男人也不說話,只是終於能在臉上看出一點笑。
只是這個笑,不溫暖。有點嘲諷,有些殘忍。
到了晚上,王軻終於還是忘掉了心裡的那點芥蒂。或者說是強行壓下了芥蒂,又重新照顧起那個奇怪的男人。
不能被傭人看到。王軻親手換床單,親手把被腐蝕的東西清理乾淨。
期間,那個男人一直睜著他的琥珀色眼睛,注視著王軻。
之後,王軻發現那個男人的體溫突然開始下降了。
下降,不斷下降。一直下降到一個低於正常人的溫度。
“26度……天哪!”王軻驚訝極了。
然後,他原以為永遠不會回答他的那個男人開口了。
“別麻煩了。”
“啊,你會說話。”王軻自知失言,立刻道歉,“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
“沒什麼,這都不重要。”那個男人繼續說,他的語速很慢,“我觀察了你很久。你是個很……熱心的人類。”
王軻覺得他的說法很奇怪。一般不是說你是個很熱心的人嗎?
“我快死了。在我死之前,我有一件事想拜託你。”
“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