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裙子後面,謹慎探出一個腦袋。
許霄之前是怎麼教的來著?
不要猶豫,手腕要穩不要抖,用腰部的力量帶動手臂,單手確定著力點,另一隻手照準目標位置直刺,可透過旋轉方式,使得利器深入,最大限度傷敵。
……雖說這位哥實戰能力馬馬虎虎,可理論知識確實是一套一套。
她做好了心理建設,猛然鼓足勇氣高高躍起借力,雙手握緊白樺木釘,直接扎向吸血鬼心臟。
可惜吸血鬼避開了,位置偏移,扎進了他肩與頸的骨縫裡。
然後木釘就被卡住,拔不出來了。
吸血鬼大力掙扎,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咬她,她身體後仰,仍死攥著木釘不鬆手,一腳踹著對方,另一隻腳在原地蹦躂。
“啊啊啊啊啊綾子姐救命!”
觀月綾子情急之下,衝過去“啪”的給了吸血鬼一耳刮子。
吸血鬼:“……”
伍時玖:“……”
這場面,就他媽很尷尬。
不過也幸好這一耳刮子,給伍時玖留了餘地,她尖叫一聲,總算把那根木釘拔了下來,自己也收勢不及,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觀月綾子反應極快,頓時劈手奪過木釘,並在吸血鬼撲上來的前一秒,拎著裙子旋轉了一大圈。
她的裙角如花樣綻放,瞬間迷了吸血鬼的視線。
通靈師buff見效。
她猛地將木釘插進了吸血鬼的心臟,順便溫溫柔柔象徵性吼了一嗓子,以壯聲勢。
“呀噠!”
躺在地上的伍時玖:“……”
姐你可太搞笑了。
……
許霄從三樓摔碎的水晶吊燈燈架裡,拽出來一條銀質帶鉤刺的鎖鏈,和凌橙暮那條一模一樣。
他也有些猜到了:“常哥,這八成是殺狼人的道具,我們要通關,除了逃跑,殺掉吸血鬼和狼人也很重要。”
常肅認為他說得很有道理,儘管執行難度較高,但絕地武士是不會輕易言敗的。
“咱們試……試試。”
然而問題在於他倆的運氣不錯,從找到道具開始的這半天,竟然風平浪靜,一隻狼人也沒遇上。
期間倒是零散發現了不少吸血鬼或者狼人的屍體,有的是廝殺至死的,有的是被另外兩組隊友殺死的。
“咱倆這對集……集體,毫無貢獻,男子漢大……大丈夫,太丟人了。”
相比之下,許霄就挺想得開:“天生我材必有用,咱倆肯定能在別的方面派上用場,隊友們會理解的。”
“我有個主意。”常肅說,“咱們快……快點跑,敵人不來找……找咱們,咱們就送……送上門去。”
這大概算個餿主意,但許霄同意了。
結果他剛剛同意,人已經被常肅打橫公主抱起來,像坐了火箭似地向前躥去。
“……常哥,我有腿,真的可以自己跑。”
*
六隻吸血鬼,六隻狼人,當前戰況,死了九隻。
等常肅抱著許霄(?),再一次被傳送到地下室的時候,他們終於遇見了凌橙暮和秦策。
彼時凌橙暮正單腳撐著棺材,身體呈弓形後仰,雙手用銀質鎖鏈勒住一隻棕狼的脖子,兇狠發力,任憑棕狼張牙舞爪也沒放鬆半分。
秦策則將一隻吸血鬼按在棺蓋上,掌心的白樺木釘連續穿刺,直至吸血鬼徹底僵掉。
汙血順著棺材邊緣流淌,在地面匯聚成粘膩的血泊。
是吸血鬼和狼人的血,也是秦策自己的血。
常肅衝過去,從腰間抽出另一根銀鎖鏈,協助凌橙暮解決掉了那隻棕狼。
他正想問問凌橙暮受沒受傷,低頭髮現有血正從凌橙暮袖口滴落下來。
“凌……淩小姐?”
他還沒來得及多說,就見凌橙暮猛地一用力,把自己錯位的關節重新合上,發出“咔”的脆響。
凌橙暮微微喘了口氣,切齒冷笑:“沒事兒,小意思。”
“……”
只有在這種時刻,才會令人格外清晰的意識到,什麼才算久經磨礪的狠角色。
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
許霄在旁擔憂地直搓手:“我得趕緊去找藥箱,你們倆這不行啊,還能撐住嗎?”
“我倒是沒什麼問題,你問問他吧。”
秦策捂著鎖骨下方那處最深的傷口,血仍從他指縫滲出來,他臉色蒼白,語氣卻異常淡定。
“你沒問題,我就更沒問題了。”
“呵,那最好。”
許霄無奈:“哪好了?二位,你們也不是鋼澆鐵鑄的,能不能稍微疼惜一下自己,別太拼命了?”
他難得語速這麼快,可見是真著急。
凌橙暮點點頭:“行,那我倆歇著,剩下的兩匹狼你去殺。”
“……OK,我努力。”
第38章 十八地獄
剩下的那兩匹狼, 靠許霄當然沒戲,最後依然是凌橙暮、秦策和常肅解決掉一匹,觀月綾子和伍時玖憑藉buff加成, 又解決掉了另外一匹。
吸血鬼和狼人全部被殺,滿月之戰結束, 隨機傳送也就自動停止了。
系統又給了玩家們自由行動的時間, 兩小時後將開啟下一空間的副本。
趁這兩小時的空當, 許霄又給秦策重新包紮了一遍傷口, 並去已經被砸成半拉廢墟的廚房,翻翻找找, 勉強煮了一鍋紅棗雞蛋糖水。
“秦執行官,補補血吧。”
有一種微妙的, 伺候孕婦的既視感。
秦策倚在沙發旁,眯著眼睛看那碗糖水, 神色平靜又略帶嫌棄。
“不必了。”
凌橙暮原本含了塊巧克力閉目養神, 聞言沒好氣朝他投去一瞥:“都什麼時候了還挑三揀四呢?你連這個也不喝, 估計本賽區還沒結束就得把命給交代了——挺好,你因公殉職的願望又要實現了。”
“我倒不知道你這麼愛管閒事。”
話雖如此,秦策也還是接過了許霄遞來的碗,仰頭將糖水一飲而盡。
許霄指了指碗底:“把紅棗也嚼了吧。”
“……”
眾人爭分奪秒, 趁這最後的一個多小時補覺,不一會兒,就連常肅也隱約打起了呼嚕。
許霄幫凌橙暮按摩關節, 按摩到一半眼皮開始打架,迷迷瞪瞪就睡著了。
凌橙暮嫌長裙不方便, 又沾了血, 去二樓衣櫃裡翻了一套男士的上衣和工裝褲。
她繫著皮帶回客廳, 發現秦策依然醒著,兩人成為了目前場上僅存的清醒的人。
“還沒睡呢?”
“睡不著。”
她神色古怪地反問:“睡眠質量一直這麼差勁?”
“從沒好過。”
在時空監察局的時候也是,稍有風吹草動都會驚醒,
整夜整夜的做噩夢,夢境的片段零散破碎,醒來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