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不過。我覺得,我們不妨從源頭上掐滅他的力量。既然魔王是屍玉凝結而成,容我去徹底鎮壓它,或許便能削弱他的大部分力量。”
第77章
玉汶雖然如此說, 但做起來卻不是簡單的。
三十三天的大陣已經慢慢堆砌起來了,但距離徹底建成穩固, 還差至少三年的時間。建成大陣之後, 建木樹和藤蘿花還需要觀察一段時日, 這起碼需要十年,才能穩定下來。
玉汶聽他爹孃說過祖先建八十一重靈陣的事, 光是建陣就花了五十年,而後又觀察了五十年。
玉汶也是這時才意識到姬玄的傷有多嚴重, 昔日兩重飛昇雷劫就讓對方的神魂留下了舊傷,冰心火萬年不在身上,血脈的問題早已慢慢腐蝕了對方整個人。簡潔來說,姬玄的神身早已虧空了, 他所有的力量, 都是命換來的。
其實這主要是因為姬玄原本的打算,沒有冰心火養身養魂的他只能支撐一萬年,一萬年後, 他就帶著魔王屍玉和雷劫一起奔赴湮滅雷劫,雙雙灰飛煙滅。
但……誰也沒想到玉汶回來了。
玉汶心疼極了。如果他不回來,這個人是不是就打算選擇就這樣湮滅, 在歷史上留下姬玄大帝終結困擾九重天百萬年的魔王屍玉的輝煌事蹟。而這個名聲是他最不想要,也最不在意的。
他畢生所求一個人, 而無人可知。
然而他又那麼強大,強大到根本無需他人同情和其他。而玉汶是心疼。
甚至強大自持到,把冰心火這樣養身養魂品級的神物, 只拿來儲存屍體不腐!玉汶還記得自己在水文殿知道這個真相的心情,無邊的震撼將他整個人都壓垮了。
他當年雖然給了對方玉氏血是心血來潮,沒經得深思熟慮,卻也知道對方身上有冰心火,能替對方壓制住血脈的矛盾和痛苦,還能護住神魂。結果姬玄轉頭就把冰心火送給了他。導致舊傷不愈,新傷不斷。
玉汶又氣又絕望,這人怎麼不愛惜他自己呢?反而把他的屍體當珍寶一樣藏起來?
……
玉汶現在的猜測,徹底鎮壓魔王屍玉,切斷魔王本源的力量,或許就能大大減少戰場上的壓力。如果因此能讓魔王失去力量而被殺死,那基本上就贏了。
然而他的想法過於大膽,長琨根本不相信,連薛嚴都不信,“這是不可能的。這是個時間問題,即便你是氣運之子,一個神仙靈氣有限,別說十天,就是半年,你也不可能拿出這麼多靈氣來催動建木長大。”
玉汶也曾推演過,想要把建木和靈陣結合的大陣建成,在不耗損人參果根基的情況下,一年是他最快的估計。
仙法的光明正大和巫術迥異在於,某些孤注一擲的獻祭歸屬於禁|術。
像玉汶這樣的具有天生靈體的人參果,對於修仙者是寶貴無比。玉汶知道若是把他獻祭給整個靈陣,便能催發整個大陣瞬息建成。
“試試。”玉汶此刻已經不接受任何反駁了,“這件事我必須試試。”
長琨半信半疑,準確來說,他根本不相信玉汶能做到。但他還是把人護送去了三十三天。
八十一重靈陣外圈已經是四棵建木,玉汶又在內圈壓下八棵建木,太極宮內還留著一棵,他精心培養了許久、最為健壯的一棵,是上古神樹的直系遺種,拿來壓陣眼是最合適不過了。
長琨落在外頭的雲上,看著對方的背影隱沒在靈陣之中。那裡的魔息濃重,他不能進去。
他又想到玉汶能僅憑一己之力在八十一重靈陣上再壓一個大陣,兩者還能運轉如常,這隻有對玉氏靈陣非常熟悉才能做到吧?而且聽說裡面有一個玉氏禁制,對方又是怎麼突破而來去自由的呢?
長琨彷彿探測到了什麼,這個讚口不絕的天生靈體人參果背後,必然藏著什麼。
玉汶顧不得長琨多想,他從碧羅環裡掏出建木幼苗,因為必須節省靈氣,魔息圈住了他的雙腳和手臂,玉汶只能使出力氣奮力往前走。
他艱難地走到陣眼中心,眼前一片漆黑,已經看不見了。因為魔息的大量湧入,玉汶感到眼睛上一片刺痛,便閉緊了眼,他只能慢慢靠手摸索過去。
“你是誰?”一個聲音彷彿落在耳邊,顯得極其詭異,“我好像認識你。”
玉汶聽到魔王屍玉的聲音,他閉著眼嘆了口氣,“是的。又見面了。”
當初的他逃離九重天,不想面對著蹉跎了他一生的東西是最大的原因之一。
“八百年了,神族還如此愚蠢嗎?天上地下魔王只有我一人,裴嶽那個蠢貨以為吞噬了我的精魄就能成為魔王,結果自己卻死了。魔王永遠不會死,他永生!玉氏後人,你難道連這點都不知道嗎?”
即便外面的魔王死去,也只是沒了魔王的一小片精魄,魔王屍玉依舊能溢散魔息,禍患仍舊不能解除,萬年後,他還可以捲土重來。
玉汶面色不變,冷靜理智:“當然知道。但我可以將你徹底鎮壓。”
他將建木種入陣眼,然後灌入磅礴的靈氣!
魔息與靈氣瞬間糾纏,達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魔王好像感受到了威脅,無數魔息往建木湧去,試圖侵蝕它的莖幹枝葉,奪去它的生機,卻都被玉汶的靈氣給阻擋在外。
建木強悍的生命力因此而猛力生長,強壯發達的根系深入陣眼,將整塊深埋在地底的魔王屍玉牢牢困住在根系內!
魔王屍玉終於意識到了不妙,整個被靈陣壓制的魔息劇烈的翻滾,他們試圖肆意穿過玉汶的身體,將人引誘入魔甚至是折磨至死,然而最終都被玉汶身上圍繞著的佛光給擋了過去。
玉汶閉著眼看不見,自然不知道自己彷彿發著光,是如來座下三萬年凝聚的淡淡佛息,也是他父母和氏族同胞們給他留下的無上功德。
魔王屍玉不甘心地猛烈顫抖,彷彿是歇斯底里一般,玉汶卻絲毫不為所動。
他彷彿靜止成了永遠的雕像,卻端然肅穆如同神祗。
玉汶耳邊還有魔王屍玉暴躁的話,他忽然就笑了,“老東西,我鎮壓你數萬年,也沒見你這麼慌過。”
玉塊炸了,“不是說玉氏都亡族了嗎?!你到底是哪個傢伙轉世!”
玉汶有些懷念道:“我第一次過來的時候,什麼都不懂。還把你給揪出來,要把你直接捏碎了完事。”
那頭傳來一陣沉默,緊接著是更暴躁的夾雜著威脅話:“竟然是你!本尊跟你講,你休想把本尊給鎮壓了,本尊是不死不滅的!你給我住手……”
不知過了多久,彷彿有什麼安靜下來了,玉汶疲憊地想。
……
而在外頭的在雲層上打坐的長琨等了五個時辰,也沒等到玉汶出來。
他忽然意識到,對方沒說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