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遇刺
出發回南都的日子到了,清河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也沒有多少的行李,倒是拓拔亟幫他幾乎把將軍府的武器庫全部搬空了,有的時候清河會覺得,這個男人是很用心的在討好她。
清晨,一行人陸陸續續的出發了,以這龐大的車隊走陸路,若是日夜兼程型,到南都約莫有二十幾天的路程。
清河沒有上馬車,反而是騎著追星跟在拓拔亟身邊,拓拔亟讓她把追星跟追雪都帶上了,算是十分周到。
有著軍隊相護,一路上都十分順暢,就這麼走了兩天,眾人的體力也差不多到了極限,拓拔亟於是下令紮營。
這幾天清河不是在馬背上,不然就是在涵月的馬車裡面陪她聊天,要不就是待在拓拔亟的馬車上,拓拔亟很重欲,就算是趕路也不忘抽空拉著她就是一番雲雨。
清河,咱們要回南都了呢。涵月和清河兩個人坐在火堆邊,天上滿是星子,他們紮營的地方是一大片的草原,星空在如此廣闊無建築物的地方,更是寬闊美麗。
是啊,八年了。清河的聲音很平靜,可是內心卻很激動,她人生的前八年都在南都渡過,她還記得小時候父兄會帶著她到人聲鼎沸的街道被著孃親買糖葫蘆,還會一起上酒樓,一起去聽戲,那時候有飛將軍鎮守著邊關,城裡的百姓都相信只要長城不倒,他們就安全無虞。
清河,咱們離上北都越來越遠了呢!涵月的聲音裡面有著迷惘,不可諱言,在剛被俘的時候,她一直幻想著兄長會帶著軍隊來救援他們,可是最終一切只是痴想罷了。
是啊。清河淡淡迴應,兩個人之間平時也算不上有話聊,可是就這麼靜靜的坐在對方身邊也有心安的感覺。
終究在異國人環伺的環境中,能有個同根的人,感情總是不一般。
涵月沒有坐太久拓拔劫就來找人了,在涵月模模糊糊的抗議下,涵月直接被打橫抱走了,清河的臉上有著一點點的促狹,小帝姬真的過得太滋潤了。
在想什麼?拓拔亟也來了,他隨意的坐在她身邊。
陛下萬安。她嘴巴上有禮,身子倒是未動,拓拔亟也默認了她個樣子。
還沒回答朕的問題呢。他不喜歡她現在的樣子,像是隨時會離開他。
想著南都,想著家人。
清河還有一個妹妹是嗎?清河不主動與他交心,所有的事情他都是聽別人說的。
是的。當初如果不是為清溪,她會戰到最後一兵一卒,戰到身上的熱血流光為止。
拓拔亟伸手,正要把清河抱起來,卻感受到一股阻力,你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沉?這個女人他幾乎天天抱,什麼時候變這麼重了?
妾身束了鍛鍊用的鐵板。最近手腳越來越利索了,所以她在手腳各綑了一塊三斤重的鐵板來鍛鍊自己。
俊臉黑了一半,拓拔亟真是好氣又好笑,拿掉,不是說過不要勉強自己了?
妾身不勉強,妾身還想著明天起再多加幾片。雖然也沒有特別瞞著拓拔亟的意思,可是清河通常只有在拓拔亟不在的時候才會這樣捆著。不知怎地,她就覺得拓拔亟會很反對她這樣鍛鍊自己。或者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拓拔亟就不是那麼贊同她鍛鍊自己了。
拿掉!拓拔亟的語氣變得堅定,清河無奈,只好把束在身上的四塊鐵板鬆脫下來了,這是她研發的鍛鍊方法,以前全盛的時候,她會手腳各放五片,而且依舊手腳敏捷。
拓拔亟說不清自己心裡的感覺,以往總希望清河可以快點好起來,可是當她恢復神速的時候,他心中又隱隱地起了擔憂,當她不再需要他的時候,還會在他身邊駐足嗎?越是患得患失,他的表現越是異常。
陛下生氣了?清河簡直覺得莫名其妙。
沒有。拓拔亟撇過頭不看她。
清河默默的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兩人幾乎同時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殺意,他們互看一眼,不約而同地起身。
咻火堆裡是好幾把暗器,密集的量幾乎要把火給滅了,如果他們兩人閃得不夠快,可能就要變篩子了。
清河認出了那種暗器,那是上北都來的殺手!原來上北都是真的有意要刺殺拓拔亟。
她想起了上次那封密函。
沒多久,兩人被團團圍住了,有十二個人,居然能跨過拓拔亟的守衛靠近兩人,顯示這些人的身手不凡,或許有些人老早就被安插在車隊裡了。
雖然所有人都蒙上了面,但是清河很快的判斷出哪一個身手最好,那個人大抵是首領了。
首領打了一個暗號,竟是要清河一起行刺。
清河的腦海裡快速的出現了清溪嬌美的容顏,如果此時此刻自己不動手,會不會牽連到清溪?
她沒有時間想太多,這些人的身手太好,而他們的營火離營地實在有段距離,大概是太放心了,沒想到這樣的一望無際的草原上也能生事。
戰鬥一觸即發,清河手邊沒有武器,只能赤手空拳拖住了其中四人,拓拔亟拔出了佩劍,一個人力戰八個人而不落下風。
清河想著這樣的動靜一定會引來人的,只要能夠有人來救援,這場刺殺就告終了。
扭斷了其中一人的脖子,清河搶走了那個人的刀,很快的又殺了其中兩個,最後一個和她纏鬥十招內,就被她當胸穿刺、一腳踢開,她趕忙來到拓拔亟身邊,圍攻拓拔亟的都是真正的高手,清河的內傷大概也只好了四成左右,持久戰下來只能製造掣肘,卻無法制造實質傷害。
拓拔亟劍氣凌厲,架勢穩妥,不見絲毫驚惶,反而是圍攻他的人慢慢被逼退。
再戰下去,侍衛就要來了!
暗殺者不會再持久戰了,清河知道接下來必定是些不入流的下作手段。
喀嘰
其中一人手上類似指虎的構造的機關被按下,清河知道那是什麼聲音,是蜂針,一種可以隨機關射出的毒針。
她的身體比理智更快行動,她使盡全力的飛撲向拓拔亟,密探這種不入流的暗殺手段她一向看不慣,拓拔亟這種習慣光明磊落戰鬥的人,也少見這種陰損的招式。
如果是全盛時期,清河絕對能夠閃過這一招,可是她現在身子沒好全,硬生生就是慢了這麼半拍。
一根食指長度的蜂針擦過她的手臂,擦過的面積不大,卻劃破了她的面板。
有刺客!這場刺殺終究要失敗告終。
拓拔亟緊張的看著清河,直覺那些暗器絕對不簡單,立刻點了她周身大穴。
那針有毒是嗎?他罕見的失態了。
是。是見血封喉的劇毒,還好真的只擦破了表皮,又立刻被點穴止住了毒素,但是她的意識還是模糊了起來。
殺不死拓拔亟,殺死宇文清河也不算虧!那為首的男子見形勢不好,當場自裁了。
其他幾個刺殺著亦同,咬碎了嘴巴里的毒囊,一個也沒留下。
拓拔亟也顧不得他們了,他大吼著:快宣太醫。
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