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楚眠好像都在於燃旁邊……
崔荷本來沒在意過這些細枝末節,但今天親眼看見楚眠抱住於燃沒撒手的場面後……她覺得兩人關係比她印象裡更微妙。幸虧剛才周維犀提了一嘴“不近女色”這個詞,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楚眠似乎也符合這個情況。
“靠。”崔荷被自己內心的猜測驚到了,越想越覺得可信,有點不知所措。
飯局接近尾聲時,楚眠才緩緩醒來,喝了口飲料,沉默地吃點心。於燃想幫他去拿點新鮮的熱菜,他搖頭拒絕了,表示不太餓。
崔荷向來抑制不住好奇心,盯著楚眠半晌,終於忍不住喊他:“你出去看看有沒有想吃的吧,走,我陪你去。”
楚眠懶懶地抬起眼皮瞥她,發現她瞪了一下自己,明白過來是有事要說。
他捂住嘴打了個哈欠,慢慢起身跟她出去了。
兩人端著空盤子到了人少的餐檯前,楚眠彎腰給自己舀兩勺抹茶冰淇淋,趁崔荷不注意直接咬了一口含著,甘甜味苦,令他剛睡醒的心情立刻舒暢。
崔荷躊躇不決,怕自己提問方式不妥當會惹楚眠生氣,她只好先裝作不經意地笑著說:“哎,你信嗎,於燃說自己不搞物件的原因是他媽不讓,哈……”
“嗯,這有什麼不信的。”楚眠把融化的冰淇淋嚥下去,目光尋覓合口味的食物。
崔荷笑容收斂,清了清嗓子,問:“你覺得於燃喜歡什麼型別啊?”
楚眠注意力集中,對崔荷連續打聽於燃的行為感到奇怪。他停住手,轉頭直接問:“你對他有意思?”
崔荷被他眼裡自然流露的冷漠嚇住了,連忙搖頭擺手。
楚眠收回視線,繼續夾壽司。
兩人沉默了片刻,他聽見崔荷小聲又急促地問了一句:“你是直的還是彎的?”
楚眠猝不及防,心悸了一下。
他沒有去看崔荷,沉默著裝作沒聽見,只顧著把左手的盤子上裝滿壽司。
“你不是不愛吃芥末嗎?”崔荷看著他盤子。
楚眠完全不想理會她,眼睛看到什麼食物,就直接夾起來,讓自己顯得正忙碌。
崔荷抿抿嘴,又提高音量追問他:“楚眠,你是直的還是彎的?”
“問這個幹什麼?我又不打算談戀愛。”楚眠整個人好像泰然自若。
“我覺得咱倆認識這麼久了,我應該還算了解你吧,感覺你這學期有點變化。”
“嗯。”楚眠轉身走向另一個餐檯,“人總是在變的,這不是很正常嗎?”
“行。”崔荷跟上去,“那我換個問法吧——你喜歡於燃嗎?”
楚眠瞬間怔住,大腦向身體發出緊急訊號,是猝倒症發作的前兆。
他迅速把盤子放到桌上,然後就近找了把椅子坐下,把旁邊正用餐的陌生客人嚇一跳。
“不好意思。”楚眠滿臉歉疚,“打擾幾分鐘。”
很快,他心跳因慌張而節奏紊亂,胳膊和雙腿失去力氣。
崔荷握住他肩膀,“沒事吧?吃藥嗎?”
“沒事。”
崔荷不可置信地盯著他,猶豫問道:“我、我是猜中了什麼嗎?”
楚眠沉著臉,很慢地悶聲回答她:“我不知道……”
“那於燃——”
“別問了。”楚眠慍惱地別過頭,“我不知道。”
崔荷不敢再問了,只是驚詫地看著楚眠。
……然後發現他好像因為太生氣被突然戳破心事,眼尾變得有點溼。
第48章 訊號
楚眠思緒飄浮不定, 半天都沒說話。
等他恢復力氣可以正常行走後, 崔荷不免擔心起他的身體:“那、那現在怎麼辦呢?這種事對你病情是有影響還是沒影響啊……你最近狀態行嗎?”
“我沒注意過。”楚眠雙眼有些失焦,漫無目的地環顧四周,不肯直視崔荷的臉,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沒騙你,等我想清楚再說吧。”
“嗯。”崔荷明白楚眠那種強烈的自尊心, 別說是承認喜歡同性了, 他平時就連對別人普通地誇一句都難以做到, 總是習慣性地給人留下疏離淡漠的印象。
她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只能先幫他保守秘密。
楚眠回到包間也沒胃口再吃東西了, 偏偏於燃還非要關心他的食慾,湊過來問:“餓不餓?要不一會兒我陪你出去吃點別的?”
楚眠搖頭,自顧自地喝飲料,偶爾會和崔荷對上視線,就立刻心虛地看別處。
他緊攥著杯子, 懊悔自己剛才沒有直接否認, 而是說什麼“我不知道”這種模稜兩可的答案……太有失水準了。
——怎麼可能是“喜歡”。
自己頂多就是對於燃的在意超過了普通朋友的界限而已,最起碼,他對於燃沒有感情上的佔有慾, 假如於燃現在去交女朋友之類的, 他也完全能接受。
所以, 這根本算不上是“喜歡”。
周圍同學依然有說有笑, 楚眠沉默地玩手機, 到餐廳下午打烊時間,這頓慶功宴總算結束。他故意沒有等於燃,趁對方跟別人說話的工夫,自己匆匆下樓打車回家,終於心緒清淨了。
“咩咩,放假你要回家吧?我在看機票喔。”
楚眠答應著姑姑,讓她隨便選個時間。
按照慣例,這次五一小長假他要去上海跟父母住幾天。自從上次跟葉芝晗吃飯到半截不歡而散,母子二人再也沒電話聯絡過,但楚眠會經常收到她助理發來的問候,想必是在替母親傳話。
顯然,比起親兒子的心情,葉芝晗還是更在意自己的面子,不肯紆尊降貴說聲“抱歉”;楚眠深以為然,正如他也不願意主動關心母親一樣。
這天一大早,楚眠就一個人乘上前往上海的飛機,兩個小時後落地,父親早就派了司機接他回公寓。
家裡只有父親一人,男人見楚眠回來了,走過去摟住他肩膀,笑道:“還是挺瘦啊,怎麼不多吃點兒?”
楚眠瞄了一眼他結實的臂膀肌肉,“跟你比當然誰都瘦。”
兩人坐沙發上,楚譽邊看電視,邊隨便問楚眠最近情況,但他也只是左耳進右耳出,過了會兒又重複問兒子同樣的問題,完全沒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