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兩聲。
“滴——”
在兩個人對話間歇,綠色的彩燈忽然亮起,獵豹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向後摔在地面上。
梁禧忍住右肩膀上的刺痛,悶哼一聲,在落地之前用後背著地以避免更多的傷害。他面前的泰山忽然進行了一段衝刺,然後利用他壓倒性的力量直接將梁禧撞倒,同時用劍尖扎向梁禧的右肩。
這種故意衝撞在正規比賽中鐵定是犯規動作,然而,在地下賽的場地裡,泰山的這一出反而引得觀眾席爆發出一陣歡呼,他們大聲吹著口哨,呼喊著泰山的代號。
與此同時,梁禧摔在地上的場面,引起押注在他身上的老闆們強烈不滿,他們發出“籲”聲,伴隨著一兩道嘹亮的謾罵。
陸鳴川猛地從座位上站起,魏承毅奇怪地看向他,敏銳發現事情的古怪:“怎麼了?臉白得跟張紙一樣……是這裡空氣不流通,不舒服?”
“不是。”陸鳴川冷靜下來,重新坐回了座位,“我沒事。”
梁禧來這裡打比賽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做這種違法的事情,且不說別的,他以後還想站上正規國際比賽的劍道嗎?!這簡直就是在自毀前途!他的年年怎麼也不該愚蠢至此。
濃烈的失望感從陸鳴川心底湧上來。
好痛……
梁禧捂在自己的肩膀上,喊了暫停。
他趁著休息的三十秒裡,試圖放鬆自己僵硬起來的肩膀,然而疼痛感還是難以忽視地向大腦神經襲來。
或許是太久沒有打過地下賽了,原先也並非沒有被人刺傷過,但也沒有疼得這樣厲害……梁禧心中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彷彿這痛意並非全然來自外傷,還有些別的東西在令他不安,可一時間怎麼也想不出來。
大腦在短短三十秒內迅速運轉,現在距離九分鐘時間限制還有四十五秒,而這四十五秒內大概還能容納兩到三次進攻。
右手是持劍手,憑藉自己現在右肩受傷的狀況,梁禧本意上非常不想主動進攻,但是,如果他不進攻,那麼反倒是中了泰山的下懷——兩、三次進攻,再嚴密的防守也會有疏漏。一旦丟分,那麼4:4就會進入加時賽環節,而現在的情況是,拖得越久,對梁禧就越不利。
要賭一把。
梁禧鎮定下來,示意裁判可以繼續,一聲令下,梁禧站在原地沒動,做好了嚴陣以待的姿勢。
而就在這時,泰山似乎是在上次的衝刺進攻中得到了甜頭,哨聲令下的一刻就直接加速向梁禧的方向衝刺,他的劍直直對著梁禧的胸膛,手握得很緊,而過快的速度和壓倒性的力量讓格擋開他的劍成為一件難事。
梁禧如果正常防守,那麼所需的代價可能不僅僅是一次摔倒,更有甚者可能會骨折或怎樣——這樣的衝力和體重上的優勢,梁禧受傷的胳膊根本擋不住。
然而,他的策略並非如此……
梁禧看著泰山向他衝刺,默唸了一句“正中下懷”,隨後在對方劍尖剛要觸及他的時候,忽然蹲下,向右一個側身借力滾倒在地,與此同時,迅速出手在泰山的腰部一點。
“滴——”
所有人都沒反映過來,裁判器亮起了紅色的單燈,裁判也愣了一下,隨後宣佈:“紅方搶攻得分。”全場譁然。
陸鳴川在樓上,陰沉的表情因為梁禧的動作而有了變化,他的嘴角翹起一個弧度,不過被他很快壓下去。
比賽進行到這個時候,只剩下二十多秒的時間,對於梁禧而言,在這二十秒內防住兩劍已經不是問題。如果陸鳴川沒猜錯的話,他們將會就著5:3的比分結束比賽,而梁禧也將會成為今晚的頭號贏家。
賽場上,梁禧鬆了一口氣。
他賭對了,憑藉泰山這種滿腦子蠻力的腦袋,只要繞進了一條衚衕裡就不會拐彎,他根本猜不到梁禧會用搶攻的方式奪得這一劍的得分。
實際上,梁禧也很少運用這種打法。
搶攻,在對面進攻的時候不去想著獲取主動權,而是劍走偏鋒避開對面的劍來完成一次單燈得分……這是陸鳴川的拿手好戲。
比賽結束的時候,梁禧已經無心聽取主持人的褒獎和觀眾席上各種呼聲,他渾身上下只有疲倦。長舒一口氣,梁禧沒有摘下護面,直接向著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他在想,這一定是最後一次參加地下賽,一切都結束了。
他要將這個畫著獵豹塗鴉的護面永遠藏起來,彷彿這樣就會把這段曾經瘋狂過的青春永遠埋葬,沒有人知道他曾經做過的這些事情,他還會是所有人眼裡那個內斂努力的擊劍選手。
然而,就在他拿出房卡開啟自己的休息室的一瞬,忽然一陣大力將他從背後推進去。房門“嘭”的一聲合上,梁禧跌坐在地毯上,難以置信看著面前的來人,他張著嘴巴,聲帶幾經摩擦卻只能發出兩聲微弱的聲音:“……哥哥?”
第十五章
最不想見到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梁禧怎麼也沒想到,就在他決定結束這一切的時候……最後一次,還是被陸鳴川抓了個正著。
那人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看著他,吊燈在他的身後頭頂上方,蒼白的燈光亮得刺眼,梁禧用手背擋在臉前面,彷彿這樣就能逃避現實。
他不知道陸鳴川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也不知道怎麼就這麼巧讓他碰見,可能這就是墨菲定律在生效。祝詞裡的“萬事如意”,到了他的生命裡統統成了笑話,萬事如意?
明明不盡如人意才是常態。
“梁禧。”陸鳴川喊了他的全名,“我就問你一句,為什麼?你給我個理由。”
辯解在此時顯得蒼白,而實際上樑禧也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的行為辯解,他可以說,今天打的這場比賽是因為缺錢,那麼之前呢?先前在國外,他十六歲的時候,為什麼沒有拒絕?
他仰面躺在地上,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臉:“這是最後一次……”
“我怎麼信你?!‘獵豹’之前的比賽記錄需要我告訴你嗎?整整兩年多,梁禧,你現在跟我說最後一次,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梁禧搖了搖頭,似乎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緩緩撐著從地板上坐起來:“真的是最後一次……我後悔了。”
“為什麼?”陸鳴川再次問出了同樣的問題,似乎梁禧不給出這個答案,他就不會放過他。
“我缺錢……”
“缺錢?”陸鳴川氣笑了,他抓著梁禧的胳膊,將他從地板上拽起,又大力將他甩在房間中央的床上,單膝跪在床上,從上方死死按在他的肩頭上,咄咄逼人的目光,以及絕對壓制的姿勢。
梁禧的視線裡,除了陸鳴川,什麼都看不見,他無法躲避。
盛怒之下,陸鳴川沒看到身下人在一瞬間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