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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瑾得意的走到蘇皖身側,“姐姐,該到你了,大家可都期待著姐姐呢。”
蘇皖眸色淡淡,掃過蘇瑾嬌笑的臉,不鹹不淡道,“歌舞我不善,就作畫勉強看得過去,不過這裡既沒有書案也沒有筆墨,就算了吧。”
她從小喜歡水墨畫,跟著名師學了很久,也算是小有所成。
藺初陽聽了十分驚喜,他也喜歡作畫,當下吩咐,“去將我書房中的筆墨紙硯拿來,書案也找人抬來。”
蘇皖詫異的看向藺初陽,他難道聽不出自己這是推托之詞麼,推她入坑的朋友,交不交還要好好考慮下。
去取東西的功夫,藺如霜身邊的丫鬟不知道何時取來了古箏,藺如霜落落大方的彈奏起來。
流音似水,如泣如訴,時而婉轉,時而鏘然,仿若在眾人眼前繪製了一幕幕的悽美婉轉的愛情故事,心隨音動,叫人沉迷。
一曲終了,論才情,完全壓過了蘇瑾,蘇瑾的臉色也開始難看起來。
蘇皖聽的痴了,笑著由衷誇讚了幾句。在人群中找到那個青色玄袍的男子,發現他的目光卻沒有在藺如霜的身上。
這時,藺初陽讓人去取的東西也都搬來了。
蘇皖也不再扭捏,走到案前鋪開宣紙,一看就是上好的筆墨紙硯,作畫的興趣一瞬間就被點燃。
周圍的人逐漸被忽略,梅林之大,彷彿只剩她一人。
蕭墨辰看著站在梅樹下的女孩,指尖被凍得有些泛紅,就連小臉也紅撲撲的,神色卻無比的認真,一筆一筆的細細勾勒。
明明是作畫,卻更是一副叫人不捨移目的畫作。
“哥,你看皖兒的目光可有些不對啊!”藺如霜打趣身邊的人,他這哥哥自小就愛畫畫,看來皖兒十分對哥哥的心思了。
藺初陽毫不避諱道,“蘇姑娘作畫的模樣都這麼美,改一定將這一幕滑畫下來。”
蕭墨辰涼薄的唇角抿著,聽後神色微微動了動。
蕭南笙卻又用鼻孔哼了一聲,不屑的扭頭不去再看。
等到蘇皖畫完,藺如霜趕緊將畫取來,展於眾人面前,畫上寒梅傲然綻放,宛若活了一般,就連那風,那飄雪都能從的被壓低的梅枝上感受到,畫活了一般。
美輪美奐的畫上卻有一處梅花簌簌落下的留白,顯得有些孤寂空蕩,像是一縷心絃被揪著,令人傷感的覺得此處該有什麼才不會顯得這麼悽美。
蕭墨辰看著那幅寒梅圖,不自覺的蹙起墨色寒眉,危險又冷然的看向蘇皖。
“總覺的這裡似乎是為一個人的留白。”藺如霜忽然訝然說道。
藺初陽興奮擊掌,“對,就是這種感覺!”看向蘇皖的神色帶著探究,“莫不是這裡是蘇姑娘為什麼人留的?”
蘇皖臉色一紅,剛剛作畫的時候,她心中確實縈繞著一抹謫仙身影,不自覺的就融入畫中。
這都怪身子原主對師父的執念,不然怎麼會讓她不經意留了這處空白。
蘇皖的沉默之色讓大家都以為她真的是為什麼人所畫,而畫中美輪美奐和孤寂悽美,都是為了那人。
“你之前說出城是為了尋人,莫不是就是尋這畫中留白處的人。”藺如霜興奮又八卦問道。
蘇皖不知道該怎麼說,就選擇了繼續沉默。
“能得到蘇姑娘如此相思,那人真是幸運。”藺初陽笑著說道,還不忘看了好友一眼。
蘇皖訕笑了兩下,“都別瞎猜了,我就是忘了那一處了。”
“既然如此,這畫送給在下可好?”藺初陽眼中閃爍著亮光,似乎很喜歡這幅水墨畫。
“這畫還有欠缺,還是算了吧。”蘇皖猶豫了下拒絕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送藺家公子畫作,誰知道隔天長安城又會傳出什麼話來。
不過這樣一來,就更落實了大家心中八卦的心思。
“如霜,我有些冷了,咱們回去吧。”蘇皖不想被這麼多人盯著瞧,轉身對藺如霜說道。
藺如霜點頭,衝著宸王和世子方向福了福身子,算是行禮。
“哥,我們先走了,一會兒祖母該找了。”
藺初陽絲毫沒介意蘇皖拒絕自己,爽朗道,“去吧,蘇姑娘既然和家妹是好友,喜歡梅花常來看便是。”
蘇皖笑著點頭,轉身與藺如霜一道離去。沒走兩步,卻忽然被人叫住。
“蘇姑娘,等一下,我家公子找姑娘有事說。”
才走出兩步,侍衛跟上來,指了指蕭墨辰的方向,蘇皖眉頭微動,和藺如霜低聲說了兩句,隨著侍衛走了過去。
蕭墨辰冷睿修遠,站在梅花樹下宛若一處風景,挨近了看更是賞心悅目。
“宸王找我什麼事?”蘇皖神色淡然,不像是之前那討好的模樣,那時候她的小命都捏在人家手裡,但今時不同,自覺的硬氣了許多。
“本王身中寒毒的事情記住不要和任何人說!”
蕭墨辰低沉有磁性的聲音響起,危險的氣息籠罩瀰漫開。
蘇皖皺眉,“宸王放心就是了,我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和人說,若是沒事,我就先走了。”
蕭墨辰沒想到才說了一句話她就要走,那他還找藉口叫她過來做什麼。見她轉身要走,猛地上前抓住她的手腕。
蘇皖被帶的身子一頓,往後退了一步,璀璨的眸底蘊了層薄怒。
“宸王這是做什麼?”
蕭墨辰眸一閃,猛地鬆開手,冷哼道,“本王的話還沒說完,誰讓你走了?”
蘇皖心裡翻了個大白眼,但礙於他的身份,只好說道,“宸王還有什麼吩咐?”
“本王讓你治寒毒,治好了,重重有賞。”蕭墨辰掩飾自己的一絲不自在,沉聲說道。
“宸王的寒毒我也沒把握治好,若是我師父在,一定能治好這寒毒之症。”蘇皖想到記憶中那個男子,也想親自見上一面,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竟然叫原主如此念念不忘。
蕭墨辰見她提起師父時出神的樣子,臉色陰沉起來,眸底透出危險,原來她那處留白是為了她師父,她不惜讓一個男人帶她出城,想要去尋的人也是她的師父。
“本王就要你來治,不需要別人。”
蕭墨辰容顏孤高俊美,露出些涼涼的不羈和痞氣,冷清之外顯得十分的霸道。
蘇皖小臉不解的看著他,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體內寒毒的事情。
罷了,誰讓人家是王爺呢,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解毒的方法我會研製的,若是有進展了,親自去告訴王爺,王爺看這樣可行?”
蕭墨辰神色稍有緩和,目光依舊冷清而危險,“記住你說的話,你若是不來,本王就親自來找你,下去吧。”
蘇皖實在摸不透這人的性子,索性也就不去理,稍微低伏了身子算是行禮,轉身去等著自己的藺如霜身邊了。
一眾的小姐們也都沒走,眼睛一直盯著她方向,心中好奇那位貴公子的身份。
“那個公子是何人啊,與你說了什麼?”蘇瑾忍不住問道。
蘇皖淡淡砍了她一眼,不鹹不淡笑著,“怎麼,只要和我有些瓜葛的,你都想搶去麼?嫁去白家還不夠?”
蘇瑾臉色一下僵住,壓去心底的羞惱,做出十分委屈的樣子,“姐姐你怎麼這樣說我,與白家的婚事是兩家長輩定下的,我……”
蘇皖沒等她說完,十分不給面子的抬步就走了,留下蘇瑾尷尬的站在那裡。
若是在之前,大家也許會安慰她兩句,但現在知道蘇皖當初與人私奔並不是想象中那樣,也都沒興致去摻和了。
藺如霜更加覺得蘇皖對脾氣,一道說說笑笑的回去了。
壽宴結束後,給蘇皖單獨找了一輛馬車,派人送她回去了。藺如霜知道,蘇府的夫人對蘇皖並不像表面上那樣,那個蘇瑾更不是個省油燈,躲遠點了清靜。
蘇皖謝過她之後上了馬車,躲開了那兩人的晦氣,心情果然很好。
回到了尚書府之後,直接回了竹苑。
柳如眉在馬車上聽了蘇瑾講了梅林裡發生的事氣的臉直抽搐,平日裡裝出來的端莊賢惠統統不見,眼神十分惡毒。
“那小賤人真是晦氣,在蘇府一天都得把我氣死。”
蘇瑾幫她順氣,陰沉著臉,“今天她讓我在人前丟臉,母親,不能讓她好過。”
柳如眉平靜了些,“今天看藺老夫人對她的態度有些不一般……”
“可不能讓她進了相府,她若得了勢還不得翻天。”蘇瑾想到蘇皖趾高氣昂樣子,氣的心尖兒都打顫,而且她竟然佔了她所有的風頭,要不然今日在丞相府大出風頭的就是她。
柳如眉忽然冷哼了一聲,“想嫁進丞相府,她做夢。聽你父親說,過兩日皇上就要開始選秀,她還有不足十日便及笄,將她弄進選秀名單裡也不難……”
兩日後,吏部尚書準備呈上去的摺子中多了蘇皖的名字。
這一日,蘇皖才見過小糰子,讓奶孃送回去,那邊暮詞慌忙進來了。
“小姐,白府的公子來了,聽下人們說,是要退了大小姐的婚事,求娶小姐,正與老爺僵持著呢。”
心中想著算那的白家公子有眼光,說到底小姐才是嫡女,大小姐就算有夫人,有柳家撐腰,也不能奪去小姐的身份。
蘇皖聽了,差點驚掉手裡的畫冊子。
她記憶中對白府那個公子白衍印象模糊,也不過就是兒時在一起玩鬧過,後來原主七歲離開後就斷了聯絡,怎麼就成了現在非她不娶了。
“父親她不會同意的,還有那柳如眉,拼死也得攔著,用不著咱們著急。”蘇皖想了想悠閒的繼續捧著畫冊子看。
暮詞面色有點懵,小姐這是本就不想嫁的意思麼?
“小姐,老爺請您去前堂。”才話落的功夫,外面又有人來傳話。
蘇皖放下畫冊子,彎眸裡滿是不耐,看來她不出馬是推不掉這樁婚事了,那就去一趟吧。
等到了前堂裡,卻被一人的身影驚得頓住了腳步。
不是說白家公子麼,他在這裡做什麼?
再一看,他在上座,下面除了父親,還有一個英俊的少年郎,身姿英朗,面冠如玉,模樣十分俊俏。
“還不給宸王請安!”蘇南捷此時還在震驚之中,宸王怎麼會登門來找自己的女兒?看到女兒呆愣的樣子,提醒道,卻也不敢說的重了。
“臣女見過宸王。”蘇皖低伏了身子行禮,心底卻奇怪他怎麼找來了,這麼快就找自己來要解藥了?
蕭墨宸淡淡應了聲,讓她起身了,手上的茶盞慢慢落下,目光在蘇皖和白衍身上來回看了一下。<!--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