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說沒就沒了, 韓將軍該有多傷心呢？

梅朵兒抬手抹起眼淚，又擔心起她爹。

太醫說她爹被賊人砍傷了肩膀, 傷不深，卻傷了骨頭，少說也要百天才能恢復。京師如局勢不清, 該勸她爹辭官，回柳州老家才是。

“怎麼又哭上了。”明黃的人影走進殿內, 匆匆走到梅朵兒旁，替她眼淚。

“仔細你的眼睛，你年紀尚輕, 可別哭傷了眼。”蕭言語調裡滿是擔心，嘆息聲, 伸手臂將梅朵兒攬在懷裡，略帶自責：“是朕沒照顧你。”

“與皇上無關。”梅朵兒聲音有些喑啞，她著眼睛，乾眼角的淚水又, “我這幾日，心裡惶惶不安，感覺害怕。”

“你別怕，不論發什麼，朕都在你邊。”蕭言緊握她的手，柔聲安。

梅朵兒頭，才又靠進蕭言的懷裡，懷抱很溫，稍稍安撫她慌亂的內心。

“朵兒有個不之請。”梅朵兒抬頭，望著，眸子裡帶著些許懇求。

“你說吧，不論什麼事，朕都會答應你。”的大手握著她的小手，滿是堅定。

“朵兒想替父親辭官，讓回柳州老家。”梅朵兒語氣帶著不捨。

“是朵兒的意思，還是梅大人的意思？”蕭言不懂，梅大人有曠世之才，該留在朝堂輔佐君主才是。

“是我自個兒的意思，我瞭解我爹，本就不喜歡朝堂上的紛爭，是為了我才來的京師。”梅朵兒垂頭，臉上帶著些許自責。

京師乃是天子腳，紛亂複雜，波雲詭譎，她爹只是個手無縛之力的文官，並不適合這裡，況且弟弟年紀尚幼，需要雙親多力照顧。

“朕準了！”蕭言躊躇許久，頭應，將梅朵兒又攬進懷裡，“你且放心，梅大人走後，朕會替照顧你。”

“謝謝你。”梅朵兒心裡感動，雙手自然圈在的腰說：“個兒是除夕，咱們起守歲吧。”

“！”蕭言擱在梅朵兒頭上，輕聲應。

——*——

到了晚間時分，劉嬤嬤做了桌子菜，梅朵兒望著些美食，憂鬱的心，稍稍了些。

蕭言已然知曉她的食量，梅朵兒也不再避諱，拿著筷子，吃的開懷。

“你慢吃，沒人跟你搶。”蕭言旁託著，看的津津有味，家朵兒吃東西的模樣真看，小嘴動動，咀嚼不斷，像只不知疲憊的兔子。

“你不吃麼？”梅朵兒嘴裡吃著東西，說話糊不清。

“朵兒秀可餐，朕看著你，便也是吃飯。”

蕭言本正經說完，反倒惹得梅朵兒紅了臉。她假裝聽不懂，只顧埋頭吃飯。

月上枝頭，殿外月光皎潔，亮如白晝。

梅朵兒吃飽喝足，牽著蕭言的手，在院子裡散步。

鉤子似的白月懸空，偶爾伴有冷風吹過，兩雙手緊緊握在起，溫彼此。

粉的影子從院子角晃了過去，她瞥了眼賞月的兩人，轉進了偏殿。

子規披著睡袍正在鋪床，她見素青推門走來，不滿嘟囔了聲，“主子個兒大恩，讓咱們早些歇息，你怎麼還往外面跑呢？”

“與你無關。”素青冷冷瞥了她眼，坐在自個兒的床上發呆。

晚是除夕，照例該守歲才是，只是人要早起幹活，鮮少有人熬夜守歲。她心裡憋得慌，想著離開三和溜溜，興許能遇到她夢寐以求的人。

手指不自禁撫上雙唇，素青垂頭，紅了臉。上天待她不薄，竟讓她夢想成真，遇到了譽王。

樣神仙般的人兒，竟然對她根深，不顧規，吻了她。

緊抿雙唇，素青似乎還沉醉在，方才抹深吻。

“你睡不睡啊？我可要熄燈了。”旁傳來子規不耐煩的聲音，打斷素青的美夢。

“你敢！”素青轉頭瞪了她眼，神不悅，“娘娘待我主僕深，你若是還想繼續呆在三和，就給我閉嘴。”

子規氣鼓鼓躺在床上，她聽得素青話裡的威脅，不敢再搭話。只扯著被子，蓋過頭頂，心裡憋屈的很。

梅妃娘娘就是太過心善，不知這世上人心險惡。

——*——

夜無夢，梅朵兒睡醒的時候，蕭言沒有離開，還躺在床上。

“你個兒不上早朝？”梅朵兒訝異。

“個兒可是初，朕年到頭，也就只有日能睡個懶覺。”蕭言眯著眼睛，緊緊抱著梅朵兒的腰。

將腦袋到梅朵兒懷裡，小貓似的蹭了蹭，嘟囔了句，“朵兒，陪朕再睡會兒。”

“！”梅朵兒快應，她最擅的便是睡懶覺。

兩人睡到日上三竿，直到李溫捧著堆摺子上門，蕭言與梅朵兒才依依不捨起。

梅朵兒望著兩堆小山似的摺子，詫異看向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