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

雨停了，學校裡每座花壇裡的綠葉吸飽上天的汁水，貪婪地滴落著溢位來。城市喧囂的快節奏音樂更清晰入耳。街店白街燈黃、霓虹燈旋轉，溼漉的黑夜溜進石板路。

他在左側，有時離得遠，中間有單車切過。有時離得近，她謹慎地鎖緊呼吸，感受夜的溫度上升。

“是明白…”

她聽到周圍窸窸窣窣的交談，腳步稍稍放緩又跟在他身後，他的身影完全蓋住她。

枝道望了眼他肩胛骨的位置又低下，直到公交站牌離她有一米遠，少年又扯了下她的書包帶，她踉蹌地右腳邁出一步，左腳慣性邁出便一個急剎停下，離他更近了，臉離他的手臂僅一個拳頭的距離。

明白說，“後面有人，小心點。”

她退了兩步，站在人流較少的位置，“謝謝。”

-

枝道不自在地拉著吊環，瞟了眼左側的明白，目光又回到玻璃上。

這場補習交易，他的話依舊少，除了點播和督促她外，其他的閒事一概不聞。枝道為自己挨在他身側，沉默即尷尬、開口也尷尬的局面為難。

咳咳嗓、張張嘴，還是鴉雀無聲。

“今天背了多少個單詞？”他俯視著她，下巴挨著手臂。

“…二十。”

明白皺眉說：“就這點？”

“……哈哈。”她侷促地乾笑兩聲，眼神偷瞄著他的反應。“那你覺得…”

“最低五十。”明白瞟了她一眼。

枝道微笑著說：“太多了，會記不住的。”

明白轉過頭不再看她，一面說：“知道艾賓浩斯記憶曲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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