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他家裡，不同意，說打遊戲，玩物喪志，讓他回去唸書……”

周演細細打量那現在站在舞臺中央笑得得意的少年。

“昨天，為什麼……”葉羞羞想問昨天戰隊介紹的時候為什麼沒看見那人。

月牙搭腔道：“聽說他昨天拉肚子上醫院了，所以缺席了開幕儀式。”

葉羞羞低頭抿唇不語。

如果想拿冠軍，那麼，是一定要對上他的。

他到現在都記得那人不僅打得厲害，嘲諷人也很厲害……他……他……

上午比賽結束後，人群熙熙攘攘往場館外去。

“葉均。” 少年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葉羞羞站定腳步不敢回頭。

少年三步並作兩步走上來，自來熟般摟住他的肩，笑嘻嘻道：“真是你啊？我還以為認錯了呢，你怎麼敢參加比賽的？你不是賽場孬.種嗎？”

“說什麼呢你？”月牙率先提著那人的領子把他揪離開葉羞羞身旁。

“老五，你又調皮了。” 落魚的隊長上前來，不動聲色把他從月牙手下拉走，又不卑不亢道：“小孩子多有得罪，別往心裡去。”

周演和他對視了一下，兩人都在對方眼裡看見了暗湧流動。

“看起來也不小了，應該是會道歉的年紀，對吧？”周演淡然道。

少年像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捂著嘴吃吃笑起來，說：“道歉？我哪句話說錯了嗎？我又沒罵他，我只是在叫他名字啊，賽場孬.種，還記得輸給我那場，學狗汪汪汪叫嗎～再來一次，汪汪汪～”

月牙氣得眼睛發紅，正要上前，卻被葉羞羞一把拉住，說：“走吧。”

“你的狗叫學得真像，平時也是這麼說話的嗎？”周演譏諷道。

少年臉色僵硬了下，正想反駁，被隊長制止住，那隊長沉穩，說：“行了，想出風頭，有的是時候，被你打得爬都爬不起來的人，有什麼好挑釁的？”

周演冷笑出聲，對月牙道：“走了，跟狗你都能交流？”

第 51 章

周演從葉羞羞口中得知，小少年的名字叫林期。

他給劉教練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當年林期和葉羞羞solo的事。

劉教練非常明確告訴周演，葉羞羞哪裡是打不過林期，只是每次比賽之前，林期都會去搞葉羞羞的心態。

葉羞羞本來就有心理障礙，每次再被林期一搞，上場就更加沒法發揮了。

久而久之，葉羞羞就把林期視為了噩夢。

他總覺得自己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打贏林期，所以之後的比賽，即便林期不去搞他心態，他只要一看見林期，就覺得自己輸了。

劉教練說：“林期可以是葉均的絆腳石，也可以是治癒葉均的猛藥，全看造化了。”

周演跟劉教練道了謝，掛了電話。

回到吃飯的地方時，看見葉均和月牙都不在。

周演找了出去，在僻靜的消防通道口，他看見月牙靜靜站在門後，葉羞羞坐在階梯上抱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

見周演來了，月牙朝他自嘲一笑，說：“我真想過去抱抱他，可他又不願見我。”

周演拍拍他的肩，說：“我去吧。”

他走到葉羞羞身邊，和他並肩坐下。

周演掏出煙盒遞了支菸給他，即使他知道葉羞羞從來不抽菸。

可他也明白，現在的葉均，需要一個發洩口。

葉均很自然接過周演遞過來的香菸，抽第一口的時候，他被嗆得咳出了淚花。

然後他緩緩道：“我總覺得自己像個廢物，從前唸書的時候，頭腦不好用，一直是倒數一二名。後來好不容易在遊戲上有點天賦，卻連賽場也上不了……”

葉羞羞垂著腦袋，手指上的香菸煙霧繚繞。

“按理說，學渣，也要長得像你這麼好看才對，打架也應該很厲害，可我又不好看，還不會打架。”葉羞羞說完煩躁地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一無是處，卻還整天做夢。”

這是周演第一次聽見葉羞羞說這麼多話。

也聽見了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為什麼怕面對觀眾？”周演問。

葉均沉默了下，又不熟練地吸了口煙，依舊被嗆得咳嗽不止。

周演替他拍了拍背，他慢慢道：“小學有次表演舞臺劇，我當著幾千人的面，尿褲子了……”

葉均扔掉菸蒂，捂著臉哽咽道：“太丟臉了，所以後來，只要每次一有人圍觀，我就總覺得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扔在大庭廣眾之下，我，我害怕……”

“我父母死於車禍，你知道的。”周演看著他徐徐道。

“我在他們車禍後的兩年時間裡，絕對不出遠門，因為我不敢坐車。”周演說到這裡的時候陷入了回憶，“可是人總要面對現實的，這個世界，沒有誰會慣著你的弱點，他們只會因為你有軟肋，而覺得你更好攻擊。”

周演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葉均，我知道很難，可你如果還想打比賽，你就必須要面對你的陰影。”

“我知道，可我，我，一上臺，就發抖……我……”葉均攤開手掌，看著微微發顫的雙手。

下一刻，他就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月牙在他身後抱著他，雙手從他手臂兩側繞過來，緊緊握住他的雙手。

身後那人親吻他的鬢髮，說：“不跟你說了，還有我嗎？你他媽依賴下我會死嗎？啊？”

周演自覺起身離開了兩人。

走出消防通道時，周演掏出手機給秦一去了個電話。

那頭很快接了起來，秦一輕快的聲音順著聽筒傳了過來：“老公，我正想給你發訊息呢，你吃飯了嗎？今天下午幾點的比賽？緊張嗎？”

周演沒有回答秦一一連串的問題，他輕嘆一聲：“寶寶，我很想你。”

電話那頭靜默了幾秒，秦一小聲說：“我也是。”

……

下午兩點，準時進場。

路人戰隊的比賽是下午的第一場。

上場前五個人相互擊了個掌，給隊友打氣。

葉羞羞緊張得手心一直冒冷汗，月牙走在他身旁，小心翼翼勾了勾他的手指頭，朝他眨了眨眼睛，又撅起嘴做了個親親的嘴型。

葉羞羞沒有像之前那樣躲他不及，他反而覺得有一些心安。

大家都清楚，這一場不能輸。

十進五，只有一次機會。如果輸了，就會止步十強，那麼他們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

五個人坐進了隔音間，迎來了十強的第一局比賽。

這局周演換到了下路，月牙拿打野，心之萌中單，豆豆輔助，葉均上單。

月牙的打野幾乎一直在幫上路抗壓，誰他媽也不能碰上單一下，不然非得讓他追著錘。

就連解說都有點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