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伸手去觸碰，明明真實，卻沒有溫度。

眼前的笑容沒有變過，是蘇沐秋，17歲的笑容。

“沐秋…你為什麼，沒有長大。”

“阿修…？”蘇沐秋疑惑的眼神看著他“你看，我在這…”

一定是哪裡不對？葉修搖著頭在他懷裡掙扎。

——假的吧？

“沐秋…你已經，死了…兩年了”

“心率恢復”

“血壓恢復”

背後射來的子彈，跌下樓梯，看不清的臉，幾乎一樣的兩個人，BB機。

不存在的食指，消失的香水。

蘇沐秋。

你沒死對嗎？

幾乎掙扎著想醒卻太無力。

葉修突然感覺到一陣刺痛。來自心中的，痛的讓他幾乎失去意識。

隱約間聽到槍響，然後他看到一個影子倒下。

“喂，葉修，蘇沐秋的屍體我們找到了”

放空的後背。

無止的煙。

殘留在風衣上淡去的薄荷味。

冷。

手術成功。

【向陽·第三十七章】

ID卡資訊：葉修

指紋資訊：蘇沐秋

身份匹配：可透過

地點：軍區特屬醫院

葉修醒的時候身上已經不連監護儀了監護儀。甚至自己都沒有輸液。睜眼房間裡的亮光讓他一點也不適應。透過痛感能明顯感覺出槍口在哪裡。夠深，但是不致命。

他知道那個開槍的人。1020？

葉修有點不太確定。腦內可以回憶出的東西屈指可數，但是有迷迷糊糊的夢境。

——蘇沐秋。

嘖不能抽菸真是難受啊。睡了多久當然已經估算不出來了，葉修卻是知道自己有東西要確認。

之前那具屍體還在保留當中。他要再去看一次。

夢到蘇沐秋的時候葉修以為自己不會醒了。不過，自己卻揭穿這個夢了。

苦笑著，葉修終於掙著打算坐起來。

怎麼樣？要逃嗎？

消毒水的味道並不喜歡，身邊沒有煙更是讓葉修覺得難受。

嘖，痛。

槍口離心臟本來不遠，像心臟刺痛一樣，貧血導致著一瞬間的眼暈，一片空白後他才慢慢的緩過來。

自己應該過了危險期很久。中間重複著同一個夢而沒有醒多次究竟是為什麼葉修依舊不知道。

唯一記得的是蘇沐秋的笑容，17歲的，乾淨的笑容。

如果你做了噩夢，說明你還在掙扎，要是好夢，你可要當心了。於是他才知道那句話原來現在驗證在了自己身上。

再去看一次屍體才做了斷吧。

葉修苦笑。

最後一根稻草那麼小，確是足以壓垮一個人。

下午5：30分送餐的護士發現葉修不見。

下午5：30葉修在醫院通往底樓的樓梯上。

頭痛襲的讓他幾乎無法行動，但是有股力量趨勢著他向著看的並不那麼清楚的樓梯邁步。

——踩空了。

一瞬間幾乎沒有反應過來直接摔了下去。

就像自己在過渡區的時候一樣，也像極了明明沒有見證過卻太真實的兩年前蘇沐秋栽下去的場景。

痛的不是跌下去預感撞到的地方而是心口旁邊那麼幾公分的槍口撕心裂肺。

“唔——！”

溫暖的，柔軟的懷抱。香水裡混雜著若有若無的薄荷味。

——嘖，中了槍沒死，哥就在這裡摔死了嗎？這麼想著葉修以為自己又夢到了蘇沐秋。

太真實了。

連場景都沒有變自己分明還在這個樓梯轉角，包括溫度，和還在抽痛的傷口，都不像著在夢裡的樣子。

“阿修……”

“算了算了……沐秋你帶我走吧”手緊緊的攥著抵著胸前想要緩解痛楚，葉修皺著眉。

眼前的人笑容有些無奈，喉結滾動一下湊到葉修耳邊。

溼漉的氣息讓葉修縮了縮，嘟囔了一聲不知道什麼話，然後把頭靠向蘇沐秋的胸膛蹭了蹭

蘇沐秋單手抱著他，騰出的另一隻手覆上葉修攥緊了放在胸口的拳上。薄薄的繭磨蹭著。

“阿修……不是夢哦。”

【向陽·第三十八章】

——有溫度的。

不是夢。

“嗯。”

“在哪個房間，我抱你回去。”

“十樓……左轉第一個房間”葉修縮了縮，傷口的痛還沒有完全緩解，眉頭緊皺著一時間似乎也不打算問什麼。

“還記得當時的第五組子彈嗎”蘇沐秋這麼說，頭微微一偏過去蹭著葉修的臉頰。

葉修閉了閉眼睛，他熟悉的，周圍都是蘇沐秋的味道。他終於要放棄的時候，他以為自己已經再也見不到的神槍，他的alpha。——現在他在蘇沐秋懷裡。

“嗯……”

蘇沐秋笑笑，腳步儘量放的慢而平穩。“現在我的身份要找誰確認？刷了阿修的ID居然可以進來真是幸運呢。”

下午5：50護士發現葉修在床上啃蘋果。旁邊坐了一個她不認識的alpha。

“唔……我alpha”葉修解釋了一下一臉催人離開的樣子。

“砰——”門關上了。

“那組子彈我確實是故意留在那裡的。”蘇沐秋湊過去咬了一口葉修手裡的蘋果和他對視“那次除了4個alpha以外還至少有一個beta。目標是我們手裡的子彈我也很清楚。”

“上面安排的？”

“不……我只是覺得如果必要的話這組子彈是救我們兩個無論是誰的關鍵。”

“你都安排好了？”

“也沒有”蘇沐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彈片——心跳停搏劑填充彈的彈片“你們現在應該去看看那具屍體的程式碼。雖然我不知道在哪裡但是應該是個重要人物。”

“他是怎麼回事？”葉修皺眉。

“女店主和那個女性omega不是同一個人……同理，現在還保留著的那具屍體和我也不是同一個人。那個也是個beta，我和他一起從河裡衝下去的。”蘇沐秋笑“所以如果有手指在你們就會知道了。他的傷口過分到血估計流盡了資訊素沾染和我的狀態有關係，血液的話我有留下微量。”

“嗯……當時看到少的是食指我就不太確定……要麼是外行要麼是你，我們檔案裡留的確認是食指，但是出入身份要用的是拇指。”

“當時我收到了一個我們的號發給我BB機的暗碼，內部是有他們人的，我不能出來。”

“我知道”葉修把蘋果核扔給蘇沐秋“沒有看到你的香水，沒找到BB機，身份確認的時候哥投了反對”

蘇沐秋無奈“太信任我了，阿修。”

“你那個時候想要擔掉這件事一個人去，之後又潛藏了那麼久不也是為了我嗎。”

“這都被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