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榕掙了掙被按住的手,整個人又被司徒姚抱在懷裡。他想再說什麼,司徒姚已經半坐了起來,朝他笑了笑。
“你總不能不吃早餐吧?我去把早餐弄下,好了叫你,吃完早餐我們一起吧。”
秦榕愣了下,搖搖頭。
“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的。寶寶還在……”
他說到一半,就被司徒姚打斷了。
“寶寶昨晚已經抱到爸那兒去了,你不是忘了吧?我們一起去,不要把我看成廢人,我只是暫時腿不方便而已。”
司徒姚低著頭,凝視身下的人,目光犀利而嚴厲,嘴角雖帶著笑,但和她相處了許久的秦榕卻知道她生氣了。他搖搖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那……我們一起吃早餐好了。”
“恩。”
她坐在輪椅上,看著秦榕在鋪子裡忙東西的,她負責在一旁清點剛買進的水果。
她扭頭看了自己身處的空間,這間店鋪不大,卻是秦榕用他攢的私房錢和貸款來的錢租下的。
店鋪位於車站附近,又處在最繁榮的商業街之中,店租當然是比一般的租金貴。若按以前,她可以憑自己的一己之力買下這間店鋪的,但自從她出事了,在醫院躺了兩個月的監護病房,這點事,她目前卻是做不到的。
在監護病房裡躺了兩個月,錢用地更是如流水般。秦榕把她之前給他的錢全花在這上面,為了得到後續的看護,司徒父也動用了自己的老本,這才把司徒姚的命給穩住了。這兩個月來,秦榕和司徒父都過得不好,每天在醫院和家裡來回,後來見她慢慢好轉了,秦榕就和別人租了個店鋪來賣水果,把寶寶給司徒父帶著。水果店的收益不好不壞,就是操勞了些。
“怎麼了?”
秦榕擺好水果的位置後,轉過身,就瞧到司徒姚正看著四周,皺著眉頭。
“坐會吧。喝喝水。”
她把人拉在自己身邊坐下,秦榕點點頭,剛閒下來的手又耐不住,伸手錘了捶她的腿,一邊柔聲問她。
“酸不酸,坐在輪椅上也挺難受的,要不要起來走走?”
她搖搖頭,湊上前,親了親秦榕的額頭。
“我不累,倒是你啊,忙了一整天了。”
秦榕淡淡地笑了,朝她搖頭。
“不累,才這點事而已。”
“榕兒。”
夫妻倆正說著話時,一個熟悉的人影邁進了鋪子。司徒姚抬眼望去,眉頭又緊鎖著。
“岳父,你來這裡有什麼事嗎?”
她語氣不太好地說道。原本,她對秦榕的父親,自己的岳父沒什麼感覺,說不上厭惡,只是跟對待一般人一樣看待自己的岳父,但到了後來,她已經無法掩飾自己對秦榕父親顯示負面情緒。
坐在司徒姚身側的秦榕抬著眸子,目光平視前方,平靜地落在前方,停留在那個生他養他,最後卻棄了他的男人身上。
“您有什麼事嗎?”
沉默了許久,他終是開口道。
王氏猶豫了片刻,視線在他和司徒姚身上徘徊,才說道。
“那個……榕兒,我今天來只是為了一件事。那個,你弟弟病得很重,你能不能去醫院看他?”
“恩。”
他沒猶豫,立刻點頭。
“榕兒,你能單獨過來一下嗎?”
他抬頭看了一眼司徒姚,點點頭,站起身,跟王氏走到樹下,距離司徒姚有段距離的地方,兩個人說著話。
司徒姚瞅著他們兩個的方向,店裡正好來了買水果的人,她推著輪椅過去幫人稱蘋果。客人走後,她便聽到秦榕那方向傳來的爭執,只見秦榕睜著眸子,聲音幽冷,句句帶著質問,氣得忍不住提高音量。
“我不答應,絕對不答應。”
邊說著,邊往後退。
“怎麼了嗎?”
她守著鋪子,看著秦榕快步走進店裡,連頭也不回,將王氏甩在身後。任憑王氏帶著愁容悲傷地看著秦榕遠去的身影秦榕也不回頭。
“怎麼了?”
直到王氏離去後,她才把人拉到身前問。秦榕很少動怒的,像今天這麼生氣的,也還是第一次。
秦榕抿著唇,下巴緊繃,眼睛定定地看著遠方。過了許久後,才肯開口。
“他說,那個人病得很重,需要跟他有同樣血緣的我換個腎給他。這個問題,在你還沒醒過來的時候,他就提過一次了。”
聞言,她蹙著眉頭。
“然後呢?你沒答應吧?”
秦榕突然笑了起來,掩著臉,低低地笑了起來。
“沒答應啊,是不是很自私啊?弟弟病重,做大哥的人竟然自私到不肯把腎換給他,我是不是很自私啊?”
“從來都沒這樣覺得。”
她看著他大笑,沒做任何安慰。她明白,眼前的男人只是需要一個可以發洩的途徑。憋得久了,也會成病的。
“他關心的人根本就只有一個人,那個人永遠都不會是我。需要我的時候,好言相勸,不需要我了,任由我自生自滅,甚至連一句過問的話也沒有。他連我生了寶寶也不知道,若不是那個人出事,也許他再也不會來找我的。”
秦榕笑了很久,漸漸停了下來。話到嘴邊,還是帶著苦笑。
“我跟他說寶寶有一歲了,他很吃驚,還問我什麼時候生的。都過了那麼久了,既然不在乎我,那就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既然選擇出現了,為什麼就不問問我,身體還好嗎?他只會說我自私。”
“你是人,不自私怎麼像人呢?再說了,這事不是你的錯。”
她抱著人,一隻手輕撫著他的背。只聽得懷裡的人說道。
“他棄了我,我便不再對他抱什麼希望了,只是,他始終是我的爸,他病了,自然我得去看他。但是,我該做的只有這樣而已。我生孩子的時候,他沒來看過。你病了,他也沒來過問一句,他對我如何,我心裡知曉。既然這樣了,我又何必去跟他們糾纏不清呢。他們不認我,也罷了,我還有你和寶寶。你不用再說什麼,我心底很清楚的。”
他挺直了腰,目光平靜,眼睛專注於司徒姚的臉上。
“阿姚,今日這事,我絕對不會答應的。我和他是同卵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