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累了一整天,眼下佳人在懷,他難免生出些倦意。
就那麼往後一靠,枕在車廂內閉眼小憩。
不多時,睡意還未到深處,容鋮像是被夢魘住。
耳畔邊街道兩側的聲音喧囂,宋時矜的呼吸聲清淺,容鋮感覺思緒拉扯,再一睜眼,他看見了隨著晚風晃動的車簾。
容鋮緩緩撫上心口,說不明的痛楚從心底溢位。
百轉千回間,容鋮耳心傳出噪聲,他咬緊牙齒往後仰去,後腦勺重重砸在車廂內。
“她會死都是因為你,容鋮。”
男人熟悉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不可名狀的戾氣。
這個聲音……
容鋮的喉結輕輕滑動,眼皮微顫。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評論掉落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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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第二十四章-
範思珏調查事情很迅速, 不過三日,宋時矜想要的賬本就被盡數送到手上。
第三次翻閱冊子,宋時矜單手托腮百無聊賴。
雲霄跪坐在一旁為她斟茶,瞧見宋時矜這模樣問道:“殿下是發現什麼不對勁之處了嗎?”
“沒有。”宋時矜擺手, 繼而直接合上冊子。
手指拂過賬簿, 宋時矜擰著眉頭喃喃:“你說范家每月進賬分明已經超出範府一大家子人所需用的, 剩下的怎麼就沒有記錄呢?”
雲霄提著壺柄的手指翹起些,下意識道:“會不會是在別的賬簿上。”
宋時矜指尖捏緊抵著下巴, 她腦子裡頭思緒混亂, 有些煩躁。
容鋮從外推門而入,他手裡拿著披風,靠著門框朝宋時矜晃了晃,笑著問:“忙嗎?”
“不忙。”宋時矜起身, “怎麼了?”
“那走吧, 我帶你去個地方。”容鋮將披風遞給她, “夜裡會涼,拿著備上。”
宋時矜乖乖接過來,眼看著雲霄跟了上來, 她回頭道:“你在客棧等我吧, 若是範思珏來, 你記得告訴他。”
聽見這個名字,容鋮下意識看她一眼,眼底帶了些晦澀不明的情緒。
雲霄還沒接話就被這個眼風掃到,她頓了頓,給宋時矜使眼色:“殿下快去吧,奴婢會處理好的。”
兩人出了門,容鋮跟在宋時矜身後下樓。
她只是略微側頭, 容鋮就能看見她嫩白的側臉與明麗的下顎線。
想起適才的那句話,他手指在扶手上敲了兩下,故作不經意的問:“你跟範思珏很熟?”
宋時矜伸手撩了撩側頰的發,毫無防備的點頭:“還好,先前託他調查范家的一些事情,就走得近些。”
“嗯。”容鋮忽然變得冷漠起來。
或許是因為被容鋮主動帶出客棧去玩,宋時矜的心情格外明朗,也絲毫沒有在意容鋮奇奇怪怪的情緒。
容鋮被忽視了一路,直到出了客棧大門時,容鋮抱著胸看著宋時矜艱難上馬的動作,絲毫不為所動。
宋時矜今日穿了條淡粉百褶裙,腳上蹬著繡花鞋。
鞋底很滑,宋時矜踩馬鐙時踩了幾次都踩不穩,她回頭看了眼優哉遊哉的容鋮,氣急敗壞的瞪眼:“你快來幫幫我呀。”
容鋮看她瞪大眼睛的模樣,沒忍住笑著輕哼。
放下雙手上前一步,撥開宋時矜的手翻身上馬,而後絲毫不顧及周遭是否有人在看,仍舊冷漠著臉色俯身一把勾住宋時矜的腰往馬鞍前提起。
鋪天蓋地的氣味令宋時矜眼皮狂跳,待他回神,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坐進了容鋮的懷裡。
“容……容鋮。”宋時矜顫顫巍巍的喚他。
容鋮就坐在宋時矜身後,他單手捏著韁繩,另一隻手穿過宋時矜的腋下握住馬鞍的把手,淡淡的嗯了聲:“有事兒?”
宋時矜滿臉通紅,話都說不利索:“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大好。”
“有何不好?”容鋮面無表情,拉著韁繩調轉馬頭:“只有一匹馬,難不成你是要步行前往?況且男未婚女未嫁,潯陽又不像京城的風氣那般死板,我覺得很好。”
話已至此,宋時矜也算是沒辦法再反駁什麼。
她低下頭盯著自己腰側的那隻強勁有力的手臂,嚥下口水,不動聲色的坐直身子,試圖稍稍與容鋮拉開些距離。
容鋮冷眼盯著她的所作所為,忽然夾緊馬腹,馬兒飛奔起來。
也正是這個突然的舉動,馬兒顛起的那瞬,宋時矜無處支撐的手按在了容鋮的手臂上,整個人往後倒去靠在他胸膛上。
兩人姿態親密,宋時矜耳邊全是呼呼的風聲與容鋮清晰的呼吸。
宋時矜的髮髻略微鬆散,她伸手按住,想起閣樓上那夜,她朦朧間問出的那個問題,時至今日她都沒有得來回答。
宋時矜偏轉了腦袋:“你愛我嗎?”
“宋時矜。”容鋮低垂著眼瞼看她,兩人的身形在馬背上顛簸,他眼裡帶著點點笑意,“你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
容鋮胸腔輕輕震動兩下,他反手握住宋時矜的手指按在馬鞍把手上,然後大掌包裹住宋時矜的手背,嗓音清越疏朗:“若是別人愛你,你自己會感覺到的。”
這句話讓容鋮的胳膊上生了一層雞皮疙瘩,宋時矜緊抿了嘴角笑:“那我沒有感覺到。”
“……”
容鋮看著前面的路,轉了個彎走上另一條小路,心梗半晌道:“你讓我很失望。”
宋時矜藏在他手心裡的手指動了動:“那你說一次。”
“嗯。”容鋮淡淡笑著。
宋時矜分明是聽見了他這做作忸怩的一聲,卻仍舊裝模作樣的揚聲問:“你說什麼?我沒聽見。”
容鋮看著她笑的眉飛色舞,心尖軟的一塌糊塗。
潯陽郊外有座天然溫泉遠近聞名,宋時矜之前在京城中就提起過,那時容鋮只是隨耳一聽,並未放在心上,但自從抵達昌州開始,他對宋時矜的態度與日變化,曾經那些被忘記的話語也都被盡數記起。
兩人抵達溫泉時,已是傍晚時分。
旁邊正巧有家客棧,兩人要了晚飯用過,容鋮與宋時矜各自安排了獨立浴池前去泡溫泉。
安排屋子時,宋時矜隨口說了句要最裡面的屋子,她看見掌櫃的神色頓住,猶豫許久後才確定下來。
宋時矜隨著婢女前往,她本來只是打算好好泡個溫泉,但適才掌櫃的讓她心中多了幾分思量。
走到一半,她聞到股奇怪的香味。
“現在是燃著香爐嗎?”宋時矜頓下步子問。
婢女柔聲道:“是,殿下可需要重新更換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