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窗外薄暮冥冥,長夜將至。
她現在一個人去銀座說不定也會碰上危險,說不定真的會有不好的遭遇。
那些新聞上的片段在腦海裡過了很多次,一時間,棠寧想到最能求助的物件,呼之欲出的只有一個名字。
[程叔叔,半小時後你打電話我沒接到的話,請來銀座酒吧找我,順便報警。]
一氣呵成發完了,棠寧收拾好就攔了輛計程車出發。
酒吧內,舞曲音樂震耳欲聾,乾冰四處噴灑,男男女女在舞池裡隨著節奏狂歡。
棠寧撥開人群,脂粉味和酒精充斥在鼻息間,難聞的令她頻頻皺眉。
儘管棠寧的神色很慌亂,但勝在那張臉著實奪目。
在這種意/亂/情/迷的場合,她的闖入真真是天然自帶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
所以不一會兒,就有人過來攔住去路,找各種理由為之搭訕。
棠寧火急火燎地想去找夏桃,根本沒空理那些躥出來的人,無一例外都是冷著臉說著千篇一律的拒絕言辭。
好不容易找到夏桃說的包廂位置,棠寧才發現夏桃已經喝趴了。
包廂內,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各自抱著懷中的女人,桌上、地上散落的全是酒瓶,空氣裡散著怪異的氣息。
可能是棠寧的擅自闖入打破了為首的興致,男人推開依偎在自己懷裡的女人,饒有興趣地將她從頭到腳掃視了個遍。
“喲,這是哪位請來的美女啊?姍姍來遲,得罰一杯。”
男人酒氣熏天,那種噁心的醉態就差沒撲過來了。
棠寧不想讓他以為自己是誰請來陪酒的,冷著神色,義正辭嚴道:“我來接我朋友。”
男人打了個酒嗝,眯起的眼睛閃爍著促狹的光,“你朋友是哪一個啊?讓我們瞧瞧大美女的朋友是不是也一樣漂亮?”
包廂裡的男人女人笑作一團,紛紛想圍觀這場意外怎麼收場。
棠寧蹲在沙發上已經東倒西歪的夏桃旁,過去晃醒她:“夏桃——”
夏桃眼神朦朧,雙頰酡紅,話音含糊不清:“寧寧。”
這般模樣不像是喝醉了酒,倒更像是中了那些的套,被人下藥了。
她幫夏桃整理好衣物,柔聲說:“我們走。”
不知道是不是棠寧的舉動激怒了他,男人大著嗓門吼道:“門關上——今晚誰敢讓她們走?老子他媽就廢了誰!”
棠寧頓時心急如焚,架起夏桃的胳膊,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想把人先扛出去。
男人輕易而舉攔住她的去路,想搭上她肩膀的手被棠寧給躲開了。
“小妹妹,先別走啊,你和你朋友一人再配我們喝一杯,給你們五千,怎麼樣?”
她根本不想繼續糾纏下去,強調道,“我們要走了。”
男人自以為慷慨,大手一揮:“那就你一個人來喝吧,一個人五千,就這一杯。”
很明顯,那是一杯伏特加,酒是烈酒就算了,還指不定被這些人在裡面加藥動手腳。
棠寧當然不可能信這種糊弄小孩兒的鬼話,警惕地一把打翻了那杯酒。
“靠——”
男人徹底怒了,咬牙切齒地看著她:“你他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吧。”
言罷,他就拽著棠寧的手腕,試圖直接扔到沙發上空出來的位置。
那些陪酒的女人害怕的不敢看,可一個人都不想站出來,本來就是來賺金主錢的,惹是生非就不好了。
男人的力氣很大,棠寧明顯感知到被他拽著的地方疼痛難耐,意識也像是墜入海底逐漸窒息到模糊。
突然間,包廂的門被踹開了。
動靜太大,外面的光傾洩了些進來,男人站在包廂門口,表情陰沉的像是風雨欲來。
下一秒,還在驚恐中的棠寧就被男人護在身後,他耐心地哄道:“別怕,叔叔來了。”
那麼一刻,程懷恕的到來像是黑暗的世界裡陡然降臨的光明,她幾乎能聽見自己狂奔的心跳聲。
程懷恕的動作乾淨利落,將人一腳踹倒在地後,眼底更是如嗜血般猩紅。
那男人毫無還手之力,趴在地上痛苦地蜷縮著。
如果不是因為現役的原因,程懷恕絕不會手下留情。
免得給人打出個好歹,在部隊裡的規矩是要關禁閉的。
之前他剛從軍校畢業,剛來空降兵新兵連的時候,由於晉升的速度快了,就有傳聞說他靠關係,背後說閒話的不少。
那時候意氣風發的青年直接跟散播謠言的打了一架,揍的人鼻青臉腫,他也光榮掛了彩。
當然,事後關禁閉的懲罰少不了。
後來政委跟他談話,告誡他說能用拳頭解決的,那都不叫問題。
靠自己的本事站穩腳跟才是硬道理。
程懷恕提了下褲腿後蹲下來,長褲上形成幾道不深不淺的褶皺。
他微微眯眸,光是寒冷如刃的眼神就能令人不寒而慄。
那人的衣領子被程懷恕一把拽起,從地上拖起來後又摔倒包廂的牆上,發出“咚”地一聲響。
其他人都不知道這位是什麼來路,紛紛噤若寒蟬,裝沒看見,怕得要命地垂喪著腦袋。
程懷恕的力道很大,但也會控制住自己下手的氣力,不會真傷及到這人的性命。
男人嚇的臉色煞白,不停吞嚥著口水。
程懷恕活動了下指骨,語氣陰惻惻地問:“你哪隻手碰的她?”
男人痛苦地嘶吼道:“我不知道——”
程懷恕有的是耐心跟他耗,冷不丁地勾唇笑了下:“再給你一次機會。”
男人毫不猶豫地應聲道:“右邊右邊。”
程懷恕挑了下眉峰,一絲都不客氣地扭過他的手腕。
靜默的包廂內只能骨頭髮出一聲脆響,接著就是男人在地上痛到打滾的鬧騰聲。
收拾好一切,程懷恕瞥了眼包廂內的其他人,“警察馬上會過來,這次你們走不走運就不好說了。”
棠寧托起跌坐在地上暈乎乎的夏桃,又好不容易把她扶到沙發上坐好。
她的心神還沒緩過來,太陽穴突突直跳。
程懷恕捻了把桌上的白色粉末,輕輕嗅了下後,眼神一暗,臉色明顯不對。
這些人膽子夠大,居然直接在包廂內用這種下三濫的藥。
誰知剛才還匍匐著的男人又從地上撲過來,順手拿了把果盤旁邊的水果刀,刀尖筆直地對向背對著他的程懷恕。
“小叔叔小心——”
棠寧來不及思考,直接拿起果盤就往那人拿刀的手上砸。
咣噹一下,不過沒把那把刀砸落,她頓時一陣背脊發涼。
好在程懷恕耗了他不少體力,現在他拿刀的手正好是左手。
一場搏鬥後,男人徹底癱軟在地上,疼的齜牙咧嘴。
程懷恕連眼神都懶得給一個,冷哼道:“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