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的人了，就不要學年輕人，還來天台看星星看月亮什麼的，嘖嘖…”調侃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呃，能這麼損她的，盧娣不轉身也無需分辨音色就能猜出是誰了。

腳步聲愈近，盧娣打著哈氣問道：“你上來千嘛？”

“來樓頂還能千嘛，當然是欣賞美麗的夜景咯。”確實，小星是有備而來，自己搬了個小凳子才往頂樓爬的。哎呀呀，繁星滿天啊，還真景色不錯，小星拖著凳子，一屁股坐到了盧娣旁邊，誰叫她們兩打小就是好鄰居呢，不過，這可不妨礙小星一直看不順眼盧娣。

盧娣才不會在這良辰佳節和一小鬼過不去，但小小的嘲諷還是少不了滴，“小屁孩。”

“……”這傢伙，就知道拿年齡壓人，明明長著一張蘿莉臉，哼…

“喂，你家今天不是很多人。”

“嗯，對啊。”盧娣仰頭看著夜空，好似在對著星空訴說。

依照慣例，盧娣每年除夕會回爺爺奶奶家團圓。但又按照慣例，每年除夕年夜飯的準備是盧娣父親幾兄弟輪流準備。剛好今年輪到了盧娣家，大伯二伯大姑小姑們又說，要不今年別回鄉下了，而剛好盧娣家在小城裡，也算是有天有地有那麼寬敞，所以今年一大家子的人就浩浩蕩蕩的在盧娣家過除夕吃年夜飯了。

“那你一個人在這待著千嘛？”小星有些好奇，盧娣在家不是個乖寶寶嗎，老得那些叔叔伯伯疼愛啊。這大好除夕夜不陪著家裡的長輩小娃嘮家常，一個人跑這冷颼颼的樓頂上千嘛。

盧娣長嘆一聲，幽幽說道：“熱鬧是他們的。”

“……”給老子裝什麼文藝狗，“切，我看你是裝不下去了吧。”

這也正是小星最不理解也是最煩盧娣的一點，在家在外兩副嘴臉。

“…是啊，裝不下去了。”

“……”…沒意思，在家的盧娣一點‘攻擊力’也沒有。

耍嘴皮子也要你一唱我一喝的好玩，既然盧娣不回擊，小星也沒了繼續損的心思，還不如一個人靜靜地玩爪機呢。

……

半小時過去了，小星還坐在她旁邊玩著手機，這盧娣就納悶了，這小鬼不討厭她嗎，咋還這麼久了還杵這，咋，吹風還沒吹夠啊，還捨不得下去了？難不成是在陪她？

“吶，你還待這千嘛？不下去和你家裡人在一塊？”

“唔，她們在看春晚，但我覺得吧，看春晚，不如看星星看月亮。”

呃，你好像一直在看手機吧。

“而且我發現這訊號不錯，搶紅包槓槓的。”

“……”

滿屋子找小星的黃心妮到處找了個遍也沒找到小星人影，這才想起還有一個地方沒找過。

一上樓頂，果然。“小星！”

“欸！”小星迴應，一回頭，哦，老姐啊。

遠遠的看去便是兩道身影，走近，黃心妮也認出了，“小娣也在啊。”

盧娣笑著招呼，“嗯，心妮姐好。”

“這裡風大，小心著涼。”這話是對二人說的。

“知道了，姐姐大人。”她姐就愛操心。

“我們會注意的，心妮姐。”

盧娣投之笑臉，黃心妮自然回之笑臉相待，看看人家小娣多乖。黃心妮重重揉了揉自家‘不爭氣’的妹妹的腦袋，溫柔道：“爸媽已經洗完澡了，現在我下去洗，下一個就輪到你了，知道了麼。”

“……”小星苦著臉，承受著來自親姐的‘溫柔’撫摸，“知道知道了，我等會就下去嘛。”

“嗯。”得到滿意的答案的黃心妮可以打道回府了，“夜裡涼，小娣也要快點回去哦。”

還是那張純真可愛的笑臉，“嗯，心妮姐。”

黃心妮走了，空氣又安靜了。

突然，小星卻冒了句，“誒，說說看，你怎麼會看上我老姐的。”

“……”這太突然了吧。

“雖然我老姐確實長得不錯，性格還溫柔又大方，放哪都是一枚溫柔體貼，姐姐型氣質美女，是會挺受歡迎的沒錯了。”

“……”有這麼誇自家姐姐的嗎…

“但那只是表面現象啊！”

“……”有這麼欲抑先揚的，說自家姐姐的嗎…

“別說你沒看出來，”小星認真的盯向盧娣，打小小星就看著盧娣跟在黃心妮屁股後面，小學，初中，高中。還不是小星與黃心妮八歲的年齡差，所以那時候黃心妮根本就不喜歡帶著小星玩，只會帶著隔壁家的盧娣玩。為此，那時候的小星可沒少吃過盧娣的醋。直到黃心妮上了大學…

“我姐從小就練跆拳道，你會不知道，我姐啊，骨子裡就是個暴力女。”

也直到小星上了高中，打開了所謂的‘新世界’大門，才猛然發現了……那個傢伙看姐姐的眼神…那個姐姐一回來就準時找上門的傢伙……那個傢伙……

“…所以呢。”

忘了，盧娣自己都要忘了。

是那個溫柔的微笑對嗎，是那個堅強的背影對嗎，是那個陽光下的擁抱對嗎…什麼時候喜歡上，什麼時候深陷的，什麼時候又漸漸消失了的……

盧娣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黑，看著黑夜中的光，“所以她是假溫柔真暴力又怎麼了。”

應該是上了大學之後吧，漸漸的就明白了，漸漸的就明白了……

“……”是啊，喜歡一個人當然是喜歡真實的全部，小星自己都知道剛才的一番言論是無理取鬧，或許問‘一個人為什麼會喜歡上另一個’本身就是無理取鬧。

但小星就是不明白啊，“為什麼不告白？”喜歡了這麼久…為什麼就……

告白啊。

盧娣仰頭看著黑漆漆的天空，她想過吧，她應該想過的吧。

“她大概只把我當妹妹看待吧。”

“……”什麼破理由爛藉口。

良久。

小星才悶悶的回了句，“對啊，我姐她就把你當妹妹。”

“……”一口老血，悶胸啊。喂喂，你既然知道就別說出來傷人好不。

“哼”小星氣哼哼的站了起來，有什麼了不起的，就會裝作一副乖乖女的樣子，喜歡也不敢說出來，有什麼了不起的，她最討厭最討厭這一點了，“我走了，你自己慢慢欣賞吧。”

“好走，不送。”

“哼！”小星拖著小板凳，一路摩擦摩擦就走了。

哎呀呀，這容易炸毛的樣子咋和她姐一點也不像呢。

小星走了，還剩盧娣一人，夜終於安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