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丘白心急火燎的下了車,手裡提著大包小包,身上還掛著團團小肉墩,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史蒂芬給的時限實在是太短了,一刻鐘根本讓他連回家放下兒子和東西的時間都沒有,但是他總不能帶著兒子去見老師和大賽負責人吧?
那也太不尊重人了……
首先第一印象就那麼糟糕,以後還比什麼賽?
駱丘白心急如焚,史蒂芬的催促電話又打了過來,他氣喘吁吁的求情,“教授,我現在已經在學校裡面了,因為我剛才跟兒子在逛超市,這件事又這麼突然,我實在來不及回家了,您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可不可以帶著兒子去辦公室找您?我知道這很不禮貌……但是真的很抱歉。”
團團才三個月,哪怕學校裡有不少同班同學,不是那麼熟悉的話,他一個外國人也不敢隨意把兒子交給別人,在這裡他唯一相信的只有葉承和他的叔叔,可現在他們都不在這裡,所以他只能選擇把兒子帶在自己身邊。
他本以為史蒂芬一定會生氣,沒想到他哈哈一笑,和藹地說,“沒有關係,我接到通知的時候也很突然,所以這件事情並不怪你,小寶貝很可愛啊,我在聽你唱的demo,裡面的小孩不會就是你兒子的聲音吧?哈哈,那就帶過來吧,我正好想看一看。對了,你也不用著急,留白娛樂公司的負責人剛好出去,你還有時間,慢慢來。”
一句話打消了駱丘白的顧慮,他連聲道謝,撐著膝蓋大喘一口氣,看著眨著眼睛一臉狀況外的團團,忍不住笑了一聲,捏他的鼻子,“兒子,一會兒好好表現,千萬別在別人面前傻乎乎的咯咯笑,也別撒嬌賣蠢,給你爹丟臉。”
說著他親了小傢伙額頭一下,轉身上了辦公大樓。
從早上報完名,到中午抱著團團去超市,駱丘白一上午都沒上過廁所。
剛才情況緊急,時間不等人,他一下就給忘了,這會兒神經一旦鬆懈下來,一股尿意突然上湧,他摸了摸小傢伙的紙尿褲,竟然已經沉甸甸拉了坨便便。
反正史蒂芬說還有時間,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一會兒噓噓完,才能用更好的狀態去見大賽負責人。
這麼一想,駱丘白順勢掉了個頭,朝著衛生間走去。
辦公樓裡靜悄悄的,頂層洗手間裡一個人都沒有,駱丘白把紙尿褲和奶粉放到洗手檯上,揉了揉痠痛的胳膊,拿出手帕紙把臺子擦了擦,才把小傢伙放了上去。
“團團,你乖一點,別亂動,我給你換個尿片。”
“唔啊~”小傢伙完全沒有把駱丘白的話聽進耳朵裡,躺在臺子上,看到了旁邊亮著的壁燈,以他的視力根本看不清晰,但是閃亮亮的光很好看,他忍不住伸手去抓,兩條腿也跟著舉起來亂動。
駱丘白戳了他的屁股一樣,佯裝呵斥,“不許亂動,一會兒要是有人進來,你光屁股的樣子就都別人瞧去了。”
被戳到屁股有點癢,小傢伙咯咯一笑,手舞足蹈更加不老實。
駱丘白撕開一袋紙尿褲,固定住他的兩條腿,抬手看錶,“別鬧了,咱們趕時間,給你換完你爹還要去噓噓,要不是怕你的便便臭到別人,我才不這時候給你換尿片。”
他低聲嘟噥了一句,廢了些功夫才把小傢伙收拾乾淨,拎著髒尿片,抱著團團,他轉身往裡面走,準備找一個馬桶解決自己生理問題,順便丟掉垃圾。
轉過彎,他突然聽到些古怪的聲音,之前在門口聽不到,走到裡面才能分辨的出來,這似乎是一個低沉嘶啞喘著粗氣的……男人?
不過太低啞了,聽不清,駱丘白有點尷尬,推開一個房間往裡面走,這時那個粗重的聲音也停了,一陣沖水聲想起,旁邊的一扇大門突然打開了。
一時間,他跟那個人四目相對,當即兩個人,不應該是包括團團在內的三個人都傻了。
駱丘白僵在原地連動都不能動,嘴巴慢慢的張大,忍不住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怎麼會看到祁灃那張臉出現在這裡!?
在美利堅聯邦共和國加利福尼亞州音樂學院的頂層洗手間裡,
他像是被人點住了穴道,幾乎完全忘記了禮節,毫不掩飾的把男人從頭看到尾。
身高、體型、那張臉……最重要的是那個癱著臉皺著眉,連耳朵都紅的表情都一模一樣!
這真不是見鬼了,或者他思念成癮出現了幻覺?
祁灃的表情一點也不比駱丘白好到哪裡去,他雖然早就知道自己的妻子一定會出現,但是上一秒的手X物件突然出現在面前,而且是自己一年多沒見的妻子,誰都受不了,這跟他預想的場景完全不一樣!
他的臉無法控制的紅了,從口是心非的耳朵蔓延到脖子,這一刻他甚至都不知道應該擺出個什麼表情。
他的妻子為什麼沒有撲過來,難道還要他上去請嗎?作為妻子你見到一年不曾謀面的丈夫都沒有反應,簡直……不知所謂!
“唔啊……”徹底狀況外的團團看著祁灃,眨了眨眼睛,鼓著包子臉,順勢含住了一根手指頭。
祁灃的胸口起伏,臉色古怪的簡直難以形容,這時他終於意識到這裡還有第三個人。
他把目光挪到小傢伙身上,團團被他的兇相嚇到,下意識的往駱丘白懷裡鑽了一下,撅起包著紙尿褲的屁股對著祁灃。
然後祁灃看到了駱丘白手裡提的奶粉和紙尿褲,當即臉上一陣綠一陣紅。
團團不知道為什麼兩個大人都不說話,又偷偷瞥了一眼祁灃,沒有任何徵兆的衝他咯咯一笑,路出兩個小酒窩,
駱丘白哭笑不得,簡直沒法用語言來解釋這個混亂的情況。
他設想過無數次跟大鳥怪見面的情景,不管是深情擁抱,還是激動熱吻,又或者是傳說中的“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總之不是現在這樣!
為什麼他跟祁灃兩次見面,永遠離不開他的那根大鳥,第一次是這樣,第二次還是這樣!
駱丘白被自己的崩潰想法逗得憋不住笑了,硬著頭皮,打了聲招呼,“嗨……”
我的大鳥怪。
☆、56
他一張嘴,祁灃就確定自己絕對沒有眼花,眼前站著的這個人就是他一整年不見的妻子。
這麼銀=蕩的聲音世界上就不會有第二個!
他慢慢的逼近,鋒利的眼睛緊緊地鎖住駱丘白,那種熱度像是恨不得在他身上燒出兩個窟窿。
“嗨什麼嗨,你連我也不記得了,嗯?”